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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張玲

  日子過得很快,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這天李劍寒跟我說他喜歡前台的服務員張玲。


  我有點好奇的看著他,跟他說:“我看你誰都喜歡,和姚麗瑩你倆完事了?”


  “早完事了。”他說,說得很輕鬆。


  “張玲挺好,我聽說她是幼兒園老師,是文化人,你喜歡人家,人家未必喜歡你。”我直接說,覺得他跟張玲不合適。


  他說:“我知道她是幼兒園老師,那咋的,現在不是和咱們一樣也是打工,在這當服務員嗎。”


  我說:“是在這當服務員,但人家畢竟有文化,看著和咱們不一樣。”


  “我看沒啥不一樣的。”


  我沒說什麽,也不知道說什麽。李劍寒幹工作沒得說,但是對他處對象這事不怎麽待見,覺得他有點隨意。


  他愛和誰處就和誰處,跟我沒關係,咱們也管不了,和誰處都希望他能夠處成,別再處半道夭折了。


  飯店生意很好,每天都很忙,張濤說想讓老板漲點工資,不漲工資就不打算幹了。關於這事我不參與意見,雖然他是我通過陳師傅找來的,但是他要是想走我也沒辦法,漲工資這事我說的不算,老板說的算。


  我覺得如果想漲工資現在說有點早,再過兩個月說最好。


  每天忙完廚房的工作都會到前邊幫著服務員撤台,和服務員的關係搞得也不錯,不管歲數大的還是歲數小的都叫我“譚哥”,誰叫我都答應。


  這天中午吃完工作餐看看沒啥事,準備到包房找個凳子躺一會兒休息一下。


  來到包房門口推開門,看到這樣一個場景。


  在靠近窗戶的地方站著兩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男的是張濤,女的是張玲。張濤把張玲按在窗戶邊,正準備要去親張玲,張玲奮起反抗,使勁兒的推張濤,不讓他親到自己。


  倆人正在僵持的時候我推門進來了。


  看到我推門進來張濤下意識的把手鬆開,這個時候張玲幾乎是使出渾身力氣照著張濤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啪!”


  聲音非常響亮。


  一巴掌把張濤打傻了,愣愣的站在那。


  張玲推開張濤,從包房跑了出去。


  我看看愣在那裏的張濤三秒,沒吱聲,隨後走出包房。


  當我看到張濤按著張玲準備強行親吻的時候,張濤在心裏的好印象立時蕩然無存,不管他炒菜多好,衝這點覺得他一文不值。


  看到張玲打他嘴巴子的時候感到非常痛快,心裏說打得好!


  晚上飯口的時候張濤炒菜有點不在狀態,陰沉著臉一聲不吭。忙完菜灶台也沒收拾,直接下灶台跟郭師傅說家裏有事先回去了。


  “今天張哥咋了?”李劍寒問我。


  “不知道,可能家裏有事吧。”我說。


  心說咋的啦,你要是知道咋的啦估計絕不會再說拜張濤為師了,他欺負了你喜歡的女人。


  李劍寒說:“有點不對勁兒。”


  “有啥不對勁兒。”我衝他說:“趕緊給你師傅收拾灶台去吧,沒看灶台還沒收拾呢。”


  李劍寒過去給張濤收拾灶台,我收拾我們這邊的衛生。


  快下班的時候張玲到廚房找我,叫我下班的時候等她一會兒,她要和我出去喝酒。


  等張玲從廚房出去之後,李劍寒過來問我:“張玲找你幹啥?”


  我說:“找我喝酒。”


  李劍寒有點懷疑的看著我,問:“譚子,她咋找你喝酒?”


  “不知道,等喝酒的時候我問問她,問完了告訴你。”我說。


  我說話也挺氣人的。


  “你倆是不是處對象呢?”李劍寒懷疑的問。


  對他的懷疑很不爽。


  “你說呢?別一天疑神疑鬼的,要處對象她也不是人選。”


  李劍寒有點不相信。


  看他那樣,對他說:“再不喝酒帶你一個,一起去。”


  “不去,人家找你也沒找我。”他說。


  我說:“不是省得你不放心嗎。”


  李劍寒看看我沒說什麽,到外麵抽悶煙去了。


  下班之後幫著服務員收拾一會兒衛生,收拾完和張玲一起出來。


  張玲顯得有點鬱悶,跟我說:“張濤那也是廚師?還廚師長呢,我看就是個流氓。”


  中午發生的事應該是她沒想到的,肯定氣壞了。


  我說:“沒那麽嚴重吧。”


  她說:“我正在包房準備靠著椅子睡一覺呢,他推門進來了,和我不鹹不淡的嘮這嘮那,我省思他是廚師長,不好意思不和他嘮,也不能直接說我要睡一會叫他出去,誰知道他嘮嘮的就開始下道兒,說喜歡我,我拉下臉子說我不喜歡你,沒說兩句他就上來動手動腳的,還恬不知恥的想要親我。”


  “不是沒親成嗎。”


  “那是你進來了,你進來的正是時候,真的感謝你進來了。”她說。


  “那我這算不算英雄救美?”我開玩笑。


  她笑,說:“算,我這不是請你喝酒嗎。”


  我說:“人家英雄救美都有個以身相許啥的,你就請喝頓酒,太便宜了吧。”


  “咋的,你還想和張濤似的挨一巴掌呀。”她笑著說。


  “那還是喝酒吧。”我說:“別說,你那個嘴巴子打的還挺響。”


  “我是使最大勁打的,打完之後手都麻了。”說完還甩了甩右手,那意思麻勁兒還沒過去呢。


  我說:“還是你厲害,打人還能把自己手打麻了。”


  她說:“那種人不打不長記性,看著我老實就想欺負我,我可不是好欺負的。”


  我說:“看出來了,你挺厲害。”


  和她來到一家小飯店,這家飯店以前來過,羊雜做的挺好吃。張玲說她也愛吃羊雜,就來了這裏。點了羊雜和一盤餃子,張玲喜歡吃鍋包肉,就點了一份。點酒的時候張玲說她喜歡喝白酒,沒想到她也喜歡喝白酒,有點出乎意料。


  “你老家哪的?”我問。


  “吉林的,榆樹。”她自報家門。


  “怪不得,你說喝白酒給我嚇一跳,從來沒見你喝過酒,飯店聚餐的時候也沒見你喝過,還以為你不喝酒呢。”


  她說:“那是我不愛喝,今天來氣想喝點酒。”


  我開玩笑說:“你這不是請我喝酒,是你自己想喝酒找我作陪來了。”


  “咋的,不願意呀?”她戲湼的問我。


  “願意,必須願意,再說也不能和酒過不去。”我笑著說。


  她說:“看你能喝酒的,今天陪我喝點。”


  “來了就是陪你喝酒的。”


  飯店沒幾桌客人,菜上的挺快,也就十多分鍾都上來了。


  把酒倒上,張玲說:“今天還真的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就得被那個臭流氓欺負了。”


  “不能,他不敢。”


  “那有啥不敢的,我又沒他勁兒大,他收拾我還不輕鬆。”她說。


  “你不會喊呀——”


  “那時候哪想那些。”她說:“好了,不說這事了,挺感謝你,來,敬你。”


  我說:“不用敬,我又沒幹啥,一起喝口。”


  和她碰了一下杯。


  和張玲在一起並不覺得別扭,也沒有不好意思,可能是上次送她去醫院的原因,和她比較熟悉,顯得很自然。


  我問:“張姐,聽說你以前是幼師?”


  她說:“是,咋的,看著不像?”


  我說:“像,誰說不像了。”然後問“當幼師挺好的,咋還出來打工呢?”


  她說:“不願意幹就出來打工唄,咋的,打工還有限製。”


  “那倒沒有。”我說:“不是你今天吃嗆藥了,我可沒得罪你。”


  她笑,說:“嗆藥倒沒吃,就是心情有點不好,嗬嗬,拿你出出氣。”


  看她一副林黛玉的模樣,還真生不起氣來。


  “拿我出氣倒是行,隻要你能心情好,隨便。”我說。


  “還是你好說話。”


  我說:“出門在外不容易,尤其你們女的,受欺負了也沒人管。不像在家,在家還能回家跟爹媽說說,在這連個撒氣的人都沒有,今天你就那我當撒氣筒,好好撒氣。”


  “哎呀,沒想到你這麽理解人。”她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


  “我優點多著呢,這你是才發現。”


  “是嗎,看來以後還真的好好和你交流交流。”


  “和我交流就對了,我是比較善解人意的。”


  我開始順竿爬。


  她說:“看你這人就挺好,實在,還樂意幫助人,就是長得有點凶,剛和你認識的時候瞅著你有點害怕,等和你在一起時間長了發現你這人還真不錯。”


  我說:“咱是窮人家孩子,沒那些說道,就是以實為實,實的惠的。”


  她說:“看出來了,你就是實惠人,還熱心腸,我們前麵服務員都挺喜歡你的。”


  “是嗎,就是喜歡?沒有要嫁給我的。”我笑嗬嗬地問。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我哪知道誰要嫁給你,你天天的就知道幹活,也不說領服務員出去吃頓飯,你要是想和人家處對象就得拿出點實際的。”


  她說的和趙姐說的一樣。


  我說:“扯遠了張姐,我還不想處對象,再說了我這麽窮也沒人能嫁給我。”


  她說:“看你說的,現在找對象哪還有看家啥樣的?都是看這個人啥樣,人行就行,人不行家再行也不行。”


  我說:“都你這樣想就好了,我就不用出來打工了。”


  她說:“你叫我姐,那姐就幫你看看,看看咱家前麵服務員有沒有適合你的。”


  “謝了,處對象這事講究緣分,著急也沒用,我不急。”我說著端起酒杯,“來姐,喝酒。”


  和她一邊嘮嗑兒一邊喝酒。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她的話開始多起來,喝著喝著她把自己的事向我說了出來。


  她家是榆樹市裏的,家裏條件挺好,就她一個孩子,從小也沒受過什麽苦,倒不是嬌生慣養長大的,但至少是衣食無憂。從幼師畢業之後家裏給找個很好的工作,上班之後她戀愛了,愛上了她的高中同學,一個比較帥氣的男孩。


  戀愛之後她的父母很反對,尤其是她父親,堅決反對,用她的話說那就是恨不得立馬拆散了她們才好。可是沒辦法,愛情是自私的,她喜歡那個男孩,愛那個男孩,不顧父母反對毅然決然的和男孩在一起,並且倆人在外麵租了房子,未婚同居了。


  她說倆人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非常快樂,她感到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可是倆人在一起也就一個月,一個月之後那個男孩回家了,回家之後就沒了消息。三個月之後她收到男孩要結婚的消息,新娘是她們那個縣城交通局局長的女兒。


  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她有點瘋了,承受不住這個打擊,她病倒了,同時發現自己懷孕了。這個時候父母把她接回家裏,悉心照料。


  她說那個時候自己有點崩潰,覺著活著都不如死了好,是母親天天陪著她才沒死了。


  肚裏的孩子打掉了,在家整整呆了一年。這一年她很少出門,覺得丟人。她本來身體就弱,經過這場大病之後顯得更憔悴了。


  她說:“我在家呆著,我媽天天在家寸步不離的陪著我,怕我想不開自殺。我媽總背著我抹眼淚,我爸啥話不說,之前我爸還總出去上公園溜達,自打我把孩子打掉之後他也不出去溜達,說是嫌乎丟人。知為我我媽我爸也總吵架。”


  我說:“當老的都那樣,其實他們心裏是疼你。”


  “是,我知道,但我過不去那個坎兒。”她說:“半年前,剛過完年吧,我省思也不能總這樣在家待著,死不了就得活著,跟我媽說想出來打工,順便也散散心。”


  我說:“也對。”


  她說:“剛開始的時候我媽不同意,後來我老姨上我家去了,我老姨支持我出來打工,跟我媽說讓孩子出去也好,再這樣在家圈著能把孩子圈出病來,我媽同意了,我爸倒沒說啥,臨走的時候給了我一千塊錢,說不夠了給家打電話,給我郵,我爸說完我就哭了。”


  我說:“父母的都心疼自己孩子。”


  她說:“我就這樣出來打工了,到省城之後先找了一個小飯店刷碗的活,在南塔那邊,沒幹一個月感冒了,發燒好幾天,也沒上班,老板又找個刷碗的把我辭退了。當時我想回家了,後來咬咬牙沒回去,找個飯店去當服務員,幹了三個月,那個飯店老板有點流氓,剛開始還行沒啥事,後來原形必露想和我睡覺,我連半個月工資都沒要就直接走了。”


  “誰叫你長得漂亮了。”我開玩笑。


  “去,我還漂亮。”


  “那你咋來的咱家?”我有點好奇的問。


  她說:“我也是沒想到來咱家,在飯店幹活的時候聽人說三台子咋地咋地的,說這地方挺亂,還有飛機製造廠,我是想過來看看飛機製造廠啥樣的,就坐車來了,來了之後去看飛機廠,站在大門口看看,門衛不讓我進去,啥也沒看著,就是看著廠區挺大的,嗬嗬,我是不是挺傻。”


  我說:“不傻,那傻啥。”


  她說:“看完飛機廠往回走,不知道咋就走到咱家酒店門口了,我看著門口寫著招聘服務員,就進來應聘,沒成想還真用我了。這不,就在咱家上班了。”


  我說:“挺好,要不然咱倆該不認識了。”


  和她喝了不少酒,走的時候她有點迷糊,嘴裏說:“哪天咱倆再來,還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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