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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正室對峙小.三

  事發後,爾白是第一個去看望韓棟梁的人,因為涉案嚴重,拒絕任何人探望。爾白也是疏通了很多關係,才見到人。


  鐵窗內,韓棟梁似乎一.夜之間蒼老了很多,再也不是她眼中那個總是對她慈愛的笑著的舅舅了。


  “表舅,你瘦了。”很拙劣的開場白,但除此之外,爾白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


  而韓棟梁笑了笑,似乎早已看淡了一切,事到如今,他幾乎已經預想到結局,反而沒什麽看不開的了。“沒想到還會有人來看我,爾白,謝謝你。”


  “表舅,我能為你做些什麽嗎?”爾白問道。


  韓棟梁搖了搖頭,如今,無論做什麽,都是於事無補了。“我自己做的事,早就會想到可能有今天的結果。每個人想要的人生是不同的,我不願意庸庸碌碌的活一輩子,我這一生,被人豔羨,恭維,曾揮金如土、美人如雲,世界各地的風景與繁華,我都看遍,就算是死,也沒什麽遺憾的。所以,爾白,你也不用為我感到難過。”


  爾白沉默不語,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對與錯,終歸化為塵埃。他人並無置評的權利。而善惡到頭終有報,韓棟梁這也算是得到了他應有的懲罰。


  “爾白,我的事,暫時不要讓你母親知道,我怕她會承受不住打擊。還有,你舅媽那邊,讓他們不要管我,盡快拿著錢出國,好好的生活,我,我對不起她。”


  韓棟梁的意思很明確,他是不打算自我救贖了。爾白沉思片刻,點了點頭,決定尊重他的決定。


  “你回去吧,也別再來了,用不了多久,就該宣判了。”韓棟梁對她擺了擺手。


  爾白明白,這將是她最後一次見到韓棟梁。她伸出雙手,緊握住舅舅的手,眸中淚光盈盈而動,她緊咬著唇,才沒在他麵前落淚。


  而韓棟梁卻笑笑,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傻丫頭,別難過,你就當舅舅去了很遙遠的地方,我在那個地方,生活的很好,不需要牽掛。”


  “嗯。”爾白用力的點頭。然後,有幹警過來提醒她時間到了,必須離開。


  爾白一步三回頭,直到走出拘留所,才蹲在地上,放聲痛哭起來。腦海中,都是小時候的記憶,那時,常常到舅舅家去玩兒,舅舅和舅媽對她就像親生女兒一樣,他們曾經給過她愛與溫暖。


  爾白又開車去了趟韓家。


  車子一路駛入莊園,外表看來,似乎與平日沒什麽變化,好像這一切隻是一場夢而已。推開門,舅舅還會像從前一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笑著招呼她,“爾白,快進來。”


  爾白顫抖著伸出手臂,推開了別墅的大門。


  屋內,空空蕩蕩,能搬走的東西,幾乎都搬走了。客廳內,放著兩隻大行李箱,韓夫人見到她,明顯一愣。


  “爾白,你怎麽來了?”


  “我剛剛去看了舅舅,順路就過來一趟。舅媽,你要搬走了嗎?”爾白詢問道。


  “嗯,這棟房子馬上要充公了。我要帶著孩子出國,下午的飛機。”韓夫人回道。


  爾白點了點頭,目光卻有幾分渙散。下午的飛機,走的可真夠快的。大概從舅舅出事的時候開始,舅媽就已經想好了退路吧。其實,隻要把那些貪汙的錢退回去,也許舅舅可以不必死的,隻不過,韓夫人選擇了留錢不留人。真是應了江盛青的一句話:夫妻本是同閆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或許是看出了爾白的心思,韓夫人微歎一聲,說道,“爾白啊,我知道,你一定是覺得舅媽無情。如果把錢都退回去,也許棟梁可以改判無期。但你有所不知,你舅舅拿回來的那些錢,上下打點一圈,最多隻剩下一半,我們就算砸鍋賣鐵,也退不回那麽多的錢。何況,還有孩子,他的人生還長,我不能讓他將來一無所有啊。”


  爾白木然的點了點頭,說道,“舅媽,您多心了。這也是舅舅的意思,他希望你們可以遠走高飛,他還說,他對不起你。”


  韓夫人的眼圈兒也紅了,“現在還說這些做什麽,畢竟夫妻一場,他到最後還在替我和孩子著想,我也不怪他了。”


  韓夫人抹了把眼淚,牽過了爾白的手,“爾白啊,你是個好孩子,還想著來看看舅媽。自從你舅舅出事,所有人躲我們,就像多瘟疫一樣。哎,現在的社會,人都越來越現實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啊。”


  爾白苦澀的笑,安慰道,“你和舅舅都是我的親人,到國外之後,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嗯。”韓夫人點頭,似乎想到什麽,又道,“你舅舅這次出事,隻怕牽連甚廣。雖然你舅舅的為人不會供出任何人,但你們還是要心事謹慎一些才好。”


  爾白微微一愣,很明顯,韓夫人的話意有所指。她在提醒她小心,以免被拖下水。難道,舅舅的貪汙案背後,還有著她不知道的秘密嗎?舅媽口中所指的‘你們’又都包括誰?


  “舅媽,您的意思是?”


  韓夫人是何其通透的人,一看爾白的反應,就知道她一無所知。也對,知道的越少,對她來說越好,看來夏航悅和季西深都有心保護她。


  “沒,沒什麽,你看看我,一時糊塗了,說的都是什麽啊。”韓夫人搖了搖頭,看了眼腕表。“時間差不多了,我去接孩子,然後就去機場了。爾白,下次再見,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爾白抱了抱韓夫人,的確有幾分不舍。“舅媽,我會想你們的。”


  “嗯。放心,我和小家夥都會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送走了韓夫人,爾白的心裏很不好受。


  她一個人坐在樓下花園的小秋千上,靜靜的沉思。隻談人生苦短,世事無常。


  因為昨夜下了一整夜雪的緣故,腳下都是厚厚的積雪,在白熾路燈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爾白隻覺得雙眼發疼,淚便不知不覺的模糊了眼眶。


  身後,突然傳來積雪被踩踏的嘎吱聲響,並越來越近,在她身旁停住腳步。


  爾白不用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他的腳步聲,他的氣息,他的味道,她都深深的刻在心上一樣。每一次,無論她躲在哪裏,他都可以找得到她。


  “季總今天很閑嗎,冰爾白地的跑出來挨凍。”爾白語氣嘲弄的說道。


  季西深也不惱火,自程在她身邊的另一架秋千上坐了下來。溫聲說道,“我知道你在這裏。”


  “季總知道的可真多,那除此之外,你還知道什麽?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和你離婚。”爾白側頭看他,唇角含著一絲嘲弄。


  季西深鳳眸幽深幾分,隱藏了太多複雜而憂鬱。“離婚的事,先放一放吧。現在表舅的事,才是大事。我谘詢過律師,如果把虧空的公款不上,或許還能把人保住。”


  “怎麽補?那可是數十億的資金,夏家有那麽多的錢?還是你有?舅舅他已經放棄了。”爾白嘲弄的苦笑,眸中隱隱有淚。她討厭,討厭這種無能為力。這種感覺,就好像五年前,她抱著阿步,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自己懷裏。


  季西深俊蘇冷黯,這個答案,並不出乎意料。韓棟梁不過是一個剛剛上任不久的副市長,他沒本事弄出這麽多錢,上麵一定是有人,而這些錢,大部分都應該流入上麵那些人的口袋。而韓棟梁出事,上麵的人理所當然的選擇棄車保帥。


  “這種案子,如果不上訴的話,大概兩個月之內就會判下來,然後執行……槍決。我們是不是應該先選墓地,然後辦個小型葬禮,舅媽她是怎麽想的?”季西深試探的詢問道。


  爾白眼中含著淚,目光卻很平靜,“舅媽已經出國了,墓地的事,等我媽回來再說吧。葬禮沒必要,那些都是給活人看的,讓舅舅入土為安才是正事。”


  “嗯。”季西深淡淡的應著,又安慰道,“爾白,事已至此,你要想開一些。人這一生,吃多少苦,享多少福,享年多少,冥冥中自有定數,並非人為左右。”


  爾白低垂著頭,沉默不語。而季西深站起了身,來到她身後,問道,“想蕩秋千嗎?我推你。”


  他說完,動手推動了秋千的鎖鏈。爾白的身體隨著秋千的擺動,在空中來回的蕩漾著。柔軟的發絲隨風而動,夜風掛在臉上,微冷微疼,卻莫名的讓人舒暢。


  隨著秋千的擺動,似乎同時拋開了煩惱一樣。就像小時候,她每次心情不好,季西深都會推著她蕩秋千,蕩著蕩著,她就會笑起來。


  隻是,他們再也不是小時候了,那些無憂無慮的時光,是他們再也回不去的從前。


  而季西深站在她身後,一雙絕美的鳳眸,深諳而複雜。韓棟梁雖然是罪有應得,但畢竟是他動的手,季西深多少會心存愧疚,何況,韓棟梁的死讓爾白這麽難過,他真的不忍心。


  秋千漸漸的停了下來,季西深俯下身,突然從身後抱住她,緊緊的抱著,聲音溫柔的幾乎能融化冰雪,他說,“爾白,別難過,長輩不會跟隨我們一輩子,他們總有一天會離開,而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寂靜的雪夜,他們就這樣緊緊的擁抱著,像兩隻需要互相取暖的小動物一樣。他的懷抱真的很暖,暖的讓人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可是,他的懷抱,此刻抱著她,上一刻卻抱著別的女兒,而下一個又將屬於誰,尚未定數。


  爾白想,季西深對她也許是有感情的,隻是,在自己與閆夢萱之間,他一直再搖擺不定,而既然他無法抉擇,那麽,她就替他抉擇。如果不能得到完整的人,完整的心,那麽,她寧願不要。


  想至此,爾白強迫自己推開他,離開那具讓人沉迷的溫暖胸膛。


  “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爾白淡漠的說道,然後,決絕的轉身,向宿舍樓的方向走去,甚至沒有留戀的回頭看他一樣。


  而季西深仍停留在原地,如蒼鬆般矗立在風雪之中。他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樓宇門中。他看到樓上的臥室中亮起了昏黃而溫暖的燈光,隻是,那份溫暖,從此與他無關了。徒留下一片寂寥。


  他一個人,坐在她剛剛坐過的秋千上,點燃了一根煙,在安靜的雪夜中,靜靜的吸著,淡淡的吞吐著煙霧,今夜,注定是個無眠之夜。


  而這一夜,對於爾白來說,同樣煎熬,她吃了藥,渾渾噩噩的睡了幾個小時。清晨,是被平佳叫醒的。


  “今天去上班嗎?”平佳叫醒她後,出聲詢問道。而同時,也看到了放在床頭櫃上的地西洋片。


  “你怎麽還吃這種藥?這東西依賴性很大,對身體也不好。”


  爾白不以為意的從床上坐起來,不甚在意的回答,“睡不著就吃兩片,也不是經常吃。”


  爾白說完,趿拉著拖鞋下床,習慣性的關燈,拉開窗簾。然後,不經意間,她看到樓下的小花園中,一抹高大的身影仍然一動不動的坐在秋千上,他的身上仍穿著昨晚那件黑色的羊絨大衣,低垂著頭,爾白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卻看到在他腳下零散了一地的煙頭,不難看出,他在那裏呆了整整一夜。


  爾白呆呆的看著,繡眉微蹙,眸色漸漸的深諳、茫然。


  “看什麽呢?這麽出神。”平佳好奇的詢問。


  “沒什麽。”爾白淡漠的回答,然後離開窗邊。“早餐準備好了嗎?吃完一起去上班吧。”


  “早就準備好了,夏大小姐,我都要成你老媽子了。”平佳喋喋不休的抱怨著。


  吃過早餐,爾白換了身職業裝,正準備出門,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


  “喂,你好,我是夏爾白。”爾白疑惑,卻禮貌的接聽電話。


  而電話那端有短暫的沉默,之後,傳來一道極平靜,極溫柔的聲音,“爾白,我是閆夢萱,我們能見一麵嗎?”


  爾白握著手機的手突然緊了幾分,“對不起,我很忙,何況,我不覺得我們有見麵的必要。”


  此時此刻,她真的無心應付季西深的情人。說來也怪,一般都是正室約小.三見麵,然後把對方罵的狗血淋頭。激烈點兒的,或者還潑個汽油、硫酸什麽的。而小.三公然約正室見麵,她實在是想不出閆夢萱究竟出於何種目的與立場。


  “爾白,你總不能一直逃避,我們,談談西深吧。”閆夢萱的聲音中滿是無奈,好像她才是無辜受害者一樣。


  “抱歉,我沒有和不相幹的人談論我丈夫的習慣,如果沒別的事,我掛斷了。”爾白冷淡的回道。


  而閆夢萱格外有耐心與毅力,“我在你們公司樓下等你吧,等你抽出時間了,我們再談。”


  很顯然,閆夢萱是和她耗上了,很有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爾白無奈,隻能問道,“我們在哪兒見麵?”


  “我人在醫院,醫院對麵的咖啡廳怎麽樣?”


  “嗯,我半小時後到。”掛斷電話後,爾白對平佳說,“你先去公司吧,我去見一下閆夢萱。”


  “靠,什麽情況,小.三公然叫板了?用不用我陪你去?”平佳雙手叉腰,一副準備打群架的模樣。


  “又不是去打架,還要幫手做什麽。”爾白失笑,在玄關處換了鞋子,準備出門。


  “那你自己小心點兒。”平佳囑咐道。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話多餘了。爾白並不是個軟弱的人,這個世界上能欺負她,惹她傷心的,也隻有一個季西深而已。


  爾白開車來到醫院對麵的咖啡廳,閆夢萱早已經到了,選了靠窗的位置。她身上套在毛絨大衣,而衣服裏麵卻是條紋的病人服。一張小臉微微的蒼白,很是惹人心疼。


  “爾白,你來啦。”閆夢萱對著她笑,就好像老朋友見麵一樣,並熱絡的為她點了一杯鮮榨果汁。


  “我記得以前大家在一起的時候,我和西深喝香檳或者葡萄酒,你就喝果汁,有一次你吵著要喝香檳,還被西深訓斥了呢,他總覺得小女孩就要乖乖的喝果汁,那樣才可愛。”


  服務生端了一杯鮮榨果汁,放在爾白麵前。而她卻連杯子都沒有碰一下。


  “已經很久不喝果汁了,我現在不是小女孩了。但你永遠是我的夢萱姐姐,誰讓你年長我六歲呢。”爾白坐在閆夢萱對麵,姿態優雅,語氣不急不緩,很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倒是閆夢萱的臉色卻不由得尷尬了一些,爾白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說她已經老了,是啊,三十歲的女人,的確是老了。


  她端起麵前的奶茶,喝了一口,掩飾住尷尬的神情。


  而爾白看著她,目光徑直盯著她身上的病人服,而後詢問道,“聽說你病了,嚴重嗎?”


  提到她的病情,閆夢萱握著杯子的手明顯一抖,裏麵的液體險些迸濺出來,她慌張的把被子放在桌麵上,有些匆忙的回道,“沒,沒什麽大礙,都是老毛病了,最近西深一直在照顧我,我的身體已經好很多了。”


  爾白不傻,自然看出閆夢萱在回避這個話題,這不由得讓她有些起疑。但當事人不願意說,她又何必生出那麽多的好奇心呢。


  她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眼腕表,催促道,“夢萱姐,有什麽話你直說就是,我時間有限,一會兒還要見一個客戶。”


  “我,我不會耽誤你太久時間的。”閆夢萱流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雙手交疊在身前,遲疑著,才慢慢開口,“西深應該沒有和你說起過當初我們分手的原因吧?”


  “嗯,沒有。”爾白淡應。


  而閆夢萱苦笑一聲,繼續道,“是啊,那麽難堪的過往,你怎麽會願意提起呢。其實,我們並沒有分手,是我不告而別。因為,因為我配不上他,我是個被強爆過的女人。”


  閆夢萱說到此,已經嚶嚶的哭了起來,而爾白睜大了美眸,震驚的看著她。她曾經想過無數個他們分手的理由,卻從來沒想到,真想會是這樣——這麽的不堪和殘忍。


  她從一旁的盒子裏拿出幾片紙巾遞給閆夢萱,夢萱擦了擦眼淚,而後繼續說道,“那時候,我幾乎就崩潰了,我哭過鬧過,甚至自殺過。是西深一直陪在我身邊,他不僅不嫌棄我,還要和我結婚。可是,他那麽美好,而我這麽肮.髒不堪,我根本配不上他,所以,我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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