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最後一戰-3
蘇州，摘星樓外，繁華已去，正被上百武林人圍攻堵截，各種兵器相加，殺場中殺氣騰騰。張口笑齙牙突出，見絕音宮人死死相逼，不留活路，隻得率領殘部為活命而戰。雖口帶血漬，依然苦苦撐鬥。
“絕音宮的人是不會讓我們活著的，與他們死拚到底。”
絕音宮人帶領眾人殺得更狠，張口笑殘部抵擋不住，向房內敗退，被逼到看台下一角落中，正被斬殺殆盡。
“諸位，請聽我一言。”人群中傳出一聲後，眾人紛紛讓開，隻因說話之人乃是禦劍宗的白玉驚。
他被一個女子攙扶到前，身後跟著五六個劍侍、劍衛。“他們也是父母所生，何不留他們一命！”
‘棄劍客’李昆：“少宗主，他們在江湖中做過的惡事還少嗎？也是你親身經曆，為何還要袒護他們。”
“但他們隻是聽命沈玉良、淩小七行事，並非罪魁禍首。”
張口笑見白玉驚出來說話，忙跪在地。“我們受淩小七蒙騙才為摘星樓做事。隻要各位好漢高抬貴手，饒過我們賤命，一定會痛改前非。”說完，眼神向白玉驚投去，似在相求。
‘溫柔刀’習水揚，大環刀一揮，似女人般聲音道：“身為漢人，卻替浪人倭寇賣命，還敢巧言令色？”
‘是非戟’厲萬春，將戟一橫：“大哥、三哥，說得不錯。似他們這等奸人，活著隻會辱沒祖宗名聲。該殺！”
‘劈肩王’秦玉剛，收起雙鐧。“少宗主所言不錯。”六人中，數他年紀最小。絕音宮人都是一愣，沒想到他竟然幫外人說話。‘燕子鏜’孟誌傑：“六弟，你？”
秦玉剛擺手，轉麵對白玉驚到：“少宗主一向行俠仗義，所言不失道理。但我們絕音宮，現在要找他們算私人恩怨。還望少宗主不要插手！”
‘鐵頭花’彭淩。“不錯。血債血償！”
一雙鐵圓錘，已經舞出，張口笑咂著齙牙，雙眼大驚，忙舉手爪，隻是那鐵錘太重，力道凶猛，實在難擋，頓覺頭頂生風，若是挨下，必會腦漿塗地。
“住手！”砰的一聲，窗戶碎裂之際，一條玲瓏身姿勢如飛燕，手已扔出一塊白絹將彭淩的鐵錘扯開。
眾人都是一驚，絕音宮人見來人正是燕雲霜，欣喜不已，湧來相見。宮、角、徵、羽四位護教音師見燕雲霜阻住報仇，很是不解。
“宮主為何不讓我們報仇？”
燕雲霜眼神淩厲，掃過眾人，瞅瞅門人。“我相信，從今以後，江湖上再也不會有摘星樓！這些小角色的性命對我來說，並不重要。若敢不自量力，還同絕音宮作對，這就是下場！”燕雲霜將背上古琴一晃，廳內猛的震蕩出一聲巨響，四麵窗戶俱已破開，散落遠處！諸人俱是一臉驚疑，絕音宮人卻麵露得意。
白玉驚心道：一月多不見，燕雲霜琴上功夫，也變得如此厲害了。
樓天城正站在人群之外，見她一反常態，必然想當著武林人麵為絕音宮立一大威。摘星樓滅，正是絕音宮再度崛起之機會，她豈會放過，表麵是對摘星樓殘眾所說，實則在為警示在場所有武林人。
白玉驚雖能下地，卻無法久站，隻得被董麗攙扶。“燕宮主隨手一招，便震懾群雄，當真好不厲害。”
燕雲霜見他還活著，心裏多少有點高興，十分‘關心’道：“白宗主哪裏話。你的傷勢不要緊吧？”
“調理半個多月，雖能下地，還是無法用劍。”
董麗：“這也多虧白大哥身體底子好！”
“隻要無礙。我就放心了！”燕雲霜心中有愧，忙岔開話題。“按腳力來算，你們怎會來得如此之快？”
李昆：“自你與少宗主出走後，我們隻能在洞窟等待消息。後來聽說少宗主受傷回到董宅，……”
燕雲霜知道樓天城就在外麵，急急擺手。“我已知道，讓你們受苦了。”
原來李昆等人去向白玉驚打聽消息，知道他們宮主也受傷，甚是焦急，等不及時，便冒險出山，準備向京城去。鬼稚童子本就有多年不管江湖恩怨，何況沈玉良失勢，自有人對付，便不再踏入洞窟山下。白玉驚知樓天城處境不利，剛能下地時，便也帶著劍宗人去相助。數十人行至半道，便遇到燕雲霜派出的‘送信人’。
忽然，摘星樓外，腳步齊響。
一人大聲嚷著：“樓公子，你在哪裏？……突然到訪蘇州，怎不知會下官……”見樓天城站在門口，討好靠近。“若早傳下信來，下官也好到城門口隆重相迎！”
樓天城：“知府大人，萬萬不可。論官職，你我相當，可你是文官，按朝廷規矩，我該去衙門見你才是。”
“哎。哪裏話！你辦的是皇差，下官豈敢怠慢。”
群雄這才回頭，見樓天城竟然以他現在身份，而站在門口默不作聲，都無比吃驚，紛紛拱手作揖。
白玉驚喜道：“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如今可是名滿江湖呀！”
樓天城瞧他和董姑娘在一起，甚是親昵，眼含羨慕。“你們這是？”
董麗心思瞞不過他，羞澀不已。“白大哥身體未愈，便要長途跋涉，小女子跟來隻是早晚有個照應。”
“如此甚好！”樓天城見二人朝夕相處，替他們高興，心中不免失落。
知府呂才一見張口笑等人成階下囚，頓時大怒。“你等反賊在蘇州欺行霸市、惹是生非，擾亂治安，本官忍你們很久了。來人，給我打入死牢。”
“慢著！”樓天城昂首踱步到張口笑麵前。“我可以保你一命，但你必須老實回答。”
張口笑不住叩首：“小的絕不敢有半句謊言。”
“沈玉良是否給你們傳遞過消息？”
“沒有！”張口笑猛搖頭。“自他出事之後，天下盟就散了，他自身都已難保，哪還在乎我們生死。現在，摘星樓的人也被殺得差不多了。”
樓天城聽罷，心頭犯難，卻還是說出來意。“諸位，今番所來，實奉皇命鏟除沈玉良，你們誰願與我同去！”
“我去！”群雄一一響應，大廳之內，聲若雷鳴。
樓天城寬心不少。“知府大人，煩勞你為我們備齊船隻。……眾位好生休息一番後，隨我出海！”
話音剛落，大廳便沸騰起來。賈大空晃著衣袖，站出道：“樓公子，為什麽突然間，要出海呢？可否說得明白一些。”
“據我所知，沈玉良逃走海島糾集武士，準備伺機再擾江南，實在是一大禍害。我等隻有主動出擊。”
眾人聽後瞬間變了態度，更有人心生退意。
樓天城不得不好言相勸。“如今朝局困難，北有強敵虎視。若沈玉良不除，沿海百姓隻怕難以安定，還望各位武林同道，以民族大義為重。”
阮大柱將魚叉一收。“樓公子，非是我等貪生怕死。隻是大海波浪洶湧，顛簸不停，我等一時難以適應，功力會大打折扣，但倭寇則不一樣，他們以海為生，極善浪中拚鬥。而且那沈玉良武功高強，我等隻怕是有去無回呀！”
眾人連連點頭，多是附和，樓天城聽在耳邊，卻又無法硬逼。“哼！”燕雲霜突然大笑，聲令人發顫，大廳頓時變得雅雀無聲！
“既然大家都是行走江湖的人，就要記住自己說過的話。‘小女子’醜話說在前麵，今日在場之人，除知府衙門的人以外，有一個算一個！誰敢半路退縮，絕音宮第一個就殺了他。”
她話剛說完，就有一漢子奪門而出。厲萬春大喝一聲：“哪裏走？”手中雙戟已出，追到身後，將逃跑之人猛的勾回，再用力一掄，逃跑漢子的身體即被扔進廳內。
漢子忍痛道：“我不願去出海，你們還硬逼不成。”
說時遲那時快，人群中的孟誌傑一步躥出，將燕子鏜一挺，將那漢子穿死在眾人眼下。樓、白二人麵麵相覷，董麗花容失色，緊挽白玉驚手臂。
燕雲霜對手下二人表現甚是滿意！
“我已有言在先！誰還要試試？既然這是摘星樓，何不就在此歇下，哪裏也別去。隻等知府大人備好船隻，便一同出發！”轉身對關中六雄令道：“你們六人給我看好了，要是走了一個，唯你們是問！”
關中六雄領命後，便將前後門死死守住。眾人見燕雲霜雖是一介女流，但狠起來的樣子，比男子還多點可怕，誰都不敢再亂動，隻得散去歇息。
燕雲霜對樓天城、白玉驚道：“對付這些人，當用狠手。二位公子不會反對我這樣做吧！”
樓天城見她比自己有手段多了，故而從頭至尾沒說一句話，顯是讚成了她的做法。“剛才，我險些不知如何應對，還是燕宮主行事果斷。”
“趕了十多天路，二位公子也累了，早做歇息。”
燕雲霜帶著絕音宮人散去！瞧她背影，比從前多出一股凶、狠氣勢，多靠近一步，恐被她氣勢壓住。
白玉驚愣看良久，才對樓天城說道：“一個多月不見，燕宮主不僅武功變強，似乎性格也強勢了不少。究竟發生何事？”
樓天城也是納悶：之前李昆的話還有內情，她當日突然離開之後，必然發生了其它事。“董姑娘，你可知白少俠是誰送來的？”
董麗努力回憶著。“當時，我聽出門外是照夜獅子叫聲，就趕緊讓家丁開門，隻發現了昏迷的白大哥，沒瞧見有其他人！”
樓天城：“你確定？”
董麗十分肯定，白玉驚又將李昆沒說完的話告訴他。
樓天城：“看來，她是故意騙我。她根本就沒回洞窟。”
董麗：“如此說，白大哥是被照夜獅子送回來的？”
“照夜獅子十分靈性，完全有可能。”白玉驚又道：“她雖是女子，卻比我有誌氣。熬到今天，經曆諸多不易，也難怪性格發生變化！”
樓天城：“但願她能早日成功。”
三人道別後各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