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最後一戰-1
樓天城擠開護衛，即跪伏在地。“求皇上開恩，放她一條活路。”
皇帝見他額頭抵地，久久不抬……為她，連求情都是無比用心，隻怕他自己受冤時，也沒這般態度，與沈玉良戰時的傲氣以及揮劍時的風采，自然蕩然無存！
此舉，反讓皇帝大生悶氣，雙眼一瞪，猛站起身，將衣袖重重一甩！
“不行！”急對身邊人道：“朕勞累一宿，早已疲憊，起駕回宮！”
“皇上？”
樓天城見皇帝先是食言，現在又開始對自己‘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他深感委屈，更不願見水靈靈因自己而被打入死牢，處斬。手緊握劍，縱身一跳，攔住去路。
“皇上乃一國之君，豈可出爾反爾？”
“這……”皇帝興許是覺得理虧，啞口無言。孫承宗忙為皇上解圍，喝道：“大但樓天城，休得胡言！倭寇賊心不死，今番逃走，如猛虎歸山，皇上豈能心安？”
沈玉良若被當場擒住控製，或許能如樓天城願——放他性命，但事情偏偏生出變化，皇帝心憂天下，哪還顧得君臣二人之約！
“在朝中，唯有恩師能體諒朕之苦衷！”
樓天城仍然極力抗辯：“一切皆是沈玉良、淩小七二人之陰謀，與她毫無幹係。請皇上明鑒，不要濫殺了無辜！”
孫承宗：“大膽！她是倭寇之女，那就是倭寇，必須殺之，以安天下人之心。豈可說毫無幹係？這些事，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樓天城心大急，跪走到皇帝跟前，不停叩首。“皇上！正因卑職比誰都清楚，故而請求皇上保她性命。”
見他如此誠心懇求，讓皇帝犯起難來。
“二位將軍意下如何？”
“皇上，倭人之禍，後患無窮，萬萬不可姑息！一定要殺！”突然，有人搶先而答。公主不知何時醒來，身體尚在虛弱中，卻仍然掙紮到此，瞪著他，聲色俱厲。“皇兄，千萬不能因一時心軟，而留下無窮禍害！”
樓天城急到險些哭泣，隻怕公主對沈玉良、花練師之恨要全算在水靈靈頭上，她一出現，便毫無回旋餘地。
此時，公主唯有將怒氣發泄，方可解恨，父債女償！於是，水靈靈成了眼中釘，為避免節外生枝，當即道：“還不護送皇上回宮？”
樓天城心知，再求也是枉然，驀地起身，攔住皇駕。
“不準！”
“你要為她，造朕的反？”皇帝極其失望，柔弱一問，甚是可憐，讓樓天城回想起曾經救駕的一幕：皇帝原來是那麽‘弱不禁風’。終不忍道：“卑職不敢！可是皇上要殺她，卑職必當阻攔到底。”
對他的頑固，皇帝再次動氣，怒指其麵，罵道：“不知好歹的東西！”
公主跟道：“來人，把這吃裏扒外的東西，拉去砍了！”
袁崇煥急道：“回皇上、公主。樓侍衛鍾愛這女子，已非一朝一夕，眼見她要被處死，豈能不相救？此為人之常情，還請皇上、公主寬恕。”
皇帝也不願公主殺他，道：“若不是看你恪守盡職，早就讓公主砍了你！”
公主怒斥其行徑。“明知她是倭寇，你還敢喜歡她？非要與眾不同，才顯得你能耐？”
“情發肺腑，與膽量無關。”
眾人指責一片，他毫不在乎。公主氣不可遏，衝去，猛抽了樓天城幾個嘴巴，直打得鼻歪嘴斜。“你這個下流鬼，要背叛皇上，背叛你的起祖先人嗎？”
“如果能換她活命，那就‘背叛’！”
樓天城當著眾多人，口出大逆不道之言，誰人對他不是橫眉怒指！公主更是殺意再起：“你^敢！來人，還不給他抓起來！”
公主身份高貴，豈能受他要挾，雙方僵持不下！
“且慢！”袁崇煥隻得勸道：“樓侍衛，不要再說啦！”
遠處，燕雲霜氣勁暗提，嘴唇雖動，卻將聲音送到樓天城耳際：‘樓公子，你若真想救她，何不提公主冤殺你親人之事？’
見公主有挾私報複之嫌，樓天城頓生‘不救水靈靈，誓不擺休’之意。雖身份低微，卻氣勢一跪，語氣強硬道：“卑職所求，皇上、公主非答應不可，因為……因為皇上、公主欠卑職……人命！卑職願用他們……他們……換她一命！”
此言，驚呆了皇帝、公主。皇帝思量一番，道：“雖然他們已死，卻是你最親的人！為一個倭人女子這樣做，不僅會遭萬民唾罵，還會遺臭萬年！”
樓天城緊緊閉眼，重重點頭。“我可以……忍受！”
周遭一片嘩然，對他咬牙切齒，皇帝擺手，止息眾人憤怒。“算你狠，朕答應你！不過，此事之後，朕和公主不再欠你什麽。來人！傳令！放人！”
“哼！回宮！”皇帝已被他氣得七竅生煙，不願多瞧一眼，拂衣而去！此時，公主也理直氣壯起來，罵道：“好一個見色忘祖的雜種！他們若活著，也會被你這畜生給氣死。現在好了，若不我殺他們，你還救不到那個賤人呢！該怎麽感謝我‘殺了你全家？’”
笑著，揚長而去！
袁崇煥也不得歎息一聲：“樓公子，今日一別，隻怕無日再見。袁某要戍守邊關，不敢得罪任何朝臣重臣！你好自為之，多多保重吧！”
袁崇煥整好戎裝，翻身離去。
……
“都走吧！”樓天城心本無法取舍，被公主一番毒言挖苦到難以呼吸，不停抽噎，以前以為隻有武器可傷人，原來話語也是天下間的利劍，不僅可以殺人，而且還不見血。
愣神僵直……
另一邊，被圍困的水靈靈見兵丁突然撤走，必是有事發生，無奈穴道未解，隻能幹巴巴捉急。這時，卻聽見背後傳腳步聲。
“誰？樓公子，是你嗎？”
來人不回應，還故意壓低動靜，似乎怕被對方認出！
水靈靈心道：樓公子絕不會這樣欺負自己的！當即心慌起來！
“你到底是誰？”
“李大哥，好……好美”
“哇哦，好美！我喜歡。”
“嘿嘿……”方書生一邊搓手，一麵憨笑不住，口水直流：“……嘿嘿。我也喜歡！”
來得兩男子，不僅陌生，還帶著賊眉鼠眼的不懷好意。“你們是誰？”見其中一人因相貌怪異而出眾，竟然還有動手動腳的舉動。
“住手！”
出聲之人身姿玲瓏，讓水靈靈不勝驚喜，泣淚而笑，但燕雲霜依然保持著冷漠。“找你們來，不是讓你們添亂的。”
李：“那為何事？”
“替我送信。”
李：“哪裏？”
“雲南洞窟！”
李二人雖眼含不舍，卻不敢違抗燕雲霜命令。
“沈玉良、鏡心月、花練師，已被朝廷抓住！你打算怎麽辦？”見二人遠離，才替水靈靈解開穴道。
聽三人被抓，水靈靈心中始終會難受。“樓公子呢？他可是答應過我的！”
燕雲霜：“樓公子為救你，已得罪皇帝和公主！我受他所托，來勸你趕緊逃走。現在，隻怕也是凶多吉少！”
“啊？”水靈靈頃刻間，發懵，兩行淚水簌簌掉落。“不行，她們都已被抓，我不能獨自逃走……我要去救他們！”
燕雲霜：“萬萬不可去找他，那樣豈不是白費了樓公子心意？”
燕雲霜神色為難，不斷搖頭。“我還答應過他，不能告訴你真相。但見你這樣憔悴，實在不忍心瞞你！”
“他在哪裏？我要去找他！”水靈靈方寸大亂，已近瘋狂，踉蹌而去~
燕雲霜神光極其冷漠，看著她失魂而去的背影，小巧嘴角帶著滿意神色。心道：淩小七果然厲害！
水靈靈折回，見樓天城獨自一人，跪立在地，雙眼呆滯無魂，而四周狼藉一片，與燕雲霜所說幾乎無差。
“樓公子，他們人呢？你這是怎麽啦？”
樓天城眼前看到的人仿佛全身冤魂，正輪番對他進行指責、辱罵：
“豬狗不如。出賣靈魂！”
“見色忘義，天誅地滅……”
各種惡毒言語，罵得他體無完膚、無地躲藏，愧對任何人，除了心虛發抖，一句不敢辯，隻得抱頭痛哭。
水靈靈用雙手將他圈住，不讓他太過痛苦！
“樓公子，到底怎麽啦！快醒醒……”
……
樓天城清醒過來，看著水靈靈，心痛不已。“你走！快走！……皇上要對你不利。”
“燕雲霜已經把真相全部告訴我了。我為階下囚，你是得意人……真是難為你了。一番良苦用心，小女子今生無以為報！但我現在還不能離開~”
“說什麽呐？什麽真相，快去找你父親吧！”
聽著他‘善意’的謊言，水靈靈怎忍心拆穿……麵對她的固執，樓天城則急怒不已。“快走啊！再不走，你會沒命的！”
起身驅趕她，快快離開！
水靈靈無奈抬步，內心複雜不已，心道：為我，他已經做的夠多了，怎忍心再讓他為我受委屈，接下來的事，隻能靠自己了！
水靈靈打定主意，慢慢轉身，不舍離去。樓天城心力憔悴，見她終於離開，放鬆的癱軟在地。
天亮，便有錦衣衛飛馬來傳：“樓侍衛，皇上因昨夜之事，無心睡眠，一早便要你速速進宮！”
樓天城不敢怠慢，收拾一番，快步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