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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對決-9

  月撒長天,癡情成念,隻可夢裏嬋娟。


  昏睡中,兩股力量在丹田攪動,向周身經脈衝撞,撐得渾身脹痛。睜眼一看,正是鬼稚童子為自己療傷,一前一後。


  “前輩這是?”


  “不許說話。”


  盞茶功夫,樓天城體內力量暴聚,雙腿斷骨咯吱作響,渾身燥熱難當,汗如水澆。體內忽地衝出一股巨大氣流,將他從二人中彈出,翻立洞內。不知不覺,已站立在一丈開外,腳下灰塵四揚,洞內大震。


  這一刻,是他在困境中最強烈的渴望,卻又從不敢奢望,來臨時,取代以往悲悶的是被憋屈的鬥誌,心中欣喜。


  再回頭,鬼稚童子二人俱是喘息不已,在石棺上半坐半臥!

  “前輩。我的腿怎麽也能站立了!”心下奇怪不已,傷筋動骨少說也得一個多月,才能下地而行。


  鬼精:“虧你是習武之人,不知武學中有【分筋接骨】這種武功,在你昏迷時,我二人已用內力將你腿骨續好。不然【縮骨功】又如何練得?豈不是讓人剜掉骨骼!”


  樓天城不知天下有這等奇事,但擺在眼前的事實,容不得不信,更擔心自己身體會不會越縮越小。


  鬼瞳:“嘿嘿!小子,我二人隱居多年,性格孤僻,既不可憐人,也不論關係遠近,所以至今也沒收得一個徒弟,你道是為何?”


  “二位前輩乃是世外高人,若要收徒,必定是萬中挑一。晚輩資質愚鈍,更不是狀元之才,論關係也比不過燕雲霜。有何德何能得到前輩垂青。”


  鬼精:“你道是好事?今夜,我二人改變主意,將畢生功力八成給你,隻源於一個原因,對付司空妙非你莫屬。”


  “他圖謀不軌,還致我於死地,我不會放過他!說到此,我倒是想起一件東西。”樓天城將一直藏在懷中的絲絹遞了過去。


  “這上麵圖形二位前輩可認識?”


  鬼稚童子接過細看。


  鬼精:“這東西與他有關?”


  “這絲絹便是沈玉良的,本不起疑。但出現在遼東的浪人,鞋子上也有同樣圖形。前輩與他有過往事,可知來曆?”


  “幾十年前,我二人憑借一身強橫本事屠戮江湖,誰也不放在眼中。突然冒出他這麽個強人,也是沒想到,更沒留意。而那些倭寇,則是成群結隊而來,上岸便四處殺人放火,搶奪完,便一窩蜂似的逃走。”


  “這就怪了。”


  鬼稚童子見他苦苦思忖,果然沒看錯人。


  樓天城走至洞口,突然拔出手中金劍,凝望之,光芒四溢,猛提氣勁,衝出洞口,順山璧而上。絕頂處,群峰盡在腳下,氣象恢宏。他揮劍速度更加迅疾,劍影四散,鋒芒過處,山石盡裂。釋放掉心中怨念,終於可以重拾意氣。


  天剛亮,他便下到洞中,卻沒見到白玉驚、燕雲霜二人,找到賈大空等人一問,方知二人為尋找自己一夜未歸。算算時辰,已是不短,攔路老人盡管厲害,但要害他二人也不可能,怕就怕還有另外二怪趕來。


  樓天城不免擔心起來,一刻不停的趕下山去。再一次來到無名小鎮,便直奔董家宅院,並沒見到二人。董小姐告訴他,白玉驚確實來打聽過自己消息,又很快離去。


  “你沒留住他?”


  董小姐攥住手指,嬌羞搖頭,雖有此心,卻礙於爹爹從小灌輸的禮教。


  樓天城無奈歎息,隻得從董宅借來馬匹,加快腳力,又去答謝了曾經相救的農家。


  農夫:“昨晚入夜不久,就聽到烈馬嘶鳴和陣陣馬蹄,似往東邊去了!”


  樓天城出得農院,追到不遠處,果然在泥路上的水窪草地中發現馬蹄印,比一般馬蹄印稍大,隻有照夜獅子能踏出這種痕跡。莫非二人為尋找自己下了高原?想到此,不停催馬疾馳。


  茶馬古道上的東溪古鎮建場已有千年,通向四方的道路上都立有一座牌坊樓,它似一塊吸石,吸走了這片地區的全部熱鬧,即使群峰高聳,也掩蓋不住。


  雖是半夜,但小鎮上客棧的燈火還亮著,因為路途遙遠狹窄難行,遲滯的商客終會來打尖歇腳。


  一名店夥計招呼完客人,正下樓打水,聽到街麵傳出動靜,以為客人又至,忙走向店門口相迎,出來一瞧,卻嚇了個腿軟。街麵衝來的二三十個武林好手正將客棧圍住,為首兩人正是一師太、和尚。


  他們已經來些時日,整日在街麵盤道查人,鬧得小鎮好不安寧。夥計知這二人麵上雖是出家人打扮,裏子可不以慈悲為懷。


  “師太、大師。可吃盞茶麽?”


  夥計點頭哈腰,堆笑相迎,卻被破戒和尚一把薅開,大罵道:“滾一邊去。”夥計身弱,那經得起他這橫勁,當即被推翻在地,瑟瑟發抖。


  “姓白的,還不快出來受死!”和尚繼續嚷叫。


  師太:“別人不認得你,我還不認得你嗎?要躲藏到何時!”


  “再不出來,灑家就殺了這店夥計。”破戒和尚說完,就跨步到夥計跟前,聽著不停的求饒聲。


  “休得濫殺無辜。”樓上兩扇窗戶砰的打開,跳下二條身影。


  燕雲霜嬌容怒言:“就憑你這等角色,也能翻身。今日看你有何本事捉我二人邀功?”當下旋腿而動,雙掌直取二人胸口。和尚、師太自知不敵,更不敢硬接,各自跳開。


  師太抽身後,將佛塵一揮。


  “給我上。”


  二三十個持刀大漢便蜂擁向前,白玉驚見後,旋即踏出七星步,鬥轉其中,雖無白玉劍在手,但對付這些人已經綽綽有餘。


  少時,二人三拳兩腳就把持刀漢子打倒一地,再也不能站立,然後轉麵師太。


  破戒和尚衣袖一挽。“姓白的,受死吧!”


  揮舞的雙拳如鬥,衝白玉驚身體打去,白玉驚腳踏七星步,閃躲之,讓他雙拳落空,和尚見他隻是閃躲,便步步緊逼……


  旁邊師太見無人可用,隻得親自出手。大步搶到燕雲霜麵前,照著麵目,就將佛塵左右揮動!


  燕雲霜玲瓏身軀左忽右閃,將手臂猛的一撐,擋住她的手腕,順勢一捏,擒住手腕,身體靠將過去,奪過佛塵,順水推舟,往她胸口拍去。


  師太見勢不妙,猛力扭開身體,肩頭吃了一擊,發出一聲慘叫。打鬥中的破戒和尚聽到呼聲,當即撤回鬥大拳頭,趕往相救。


  白玉驚在後,使出一招大長手,照他背心一拍。破戒和尚當即踉蹌向前,與師太撞在一起,隨即齊翻在地。


  燕雲霜衣袖一收,怒道:“沒有精鋼鑽,你也敢攬瓷器活?”


  師太雖捂著自己肩頭,卻仍舊鎮定。“休要得意!”向空中吼道:“還不出手?”


  二人抬眼一望,夜色中又蹦出一條人來,枯瘦靈動,晃到二人前方,伸出雙爪。那坐在地上的癡漢師太、破戒和尚見此,互相遞出眼色,慢慢爬起,鬼祟退去。


  攔路老人襲來,燕雲霜、白玉驚各伸一掌,與之相接。攔路老人先前已被鬼稚童子打傷,接下兩人掌力自是支撐不了,被震翻出去!

  燕雲霜想到絕音宮之戰,曾有許多門人殞命他手,恨意怒漲,眼下正是報仇之時。


  “納命來!”


  當即縱身挺去,攔路老人依靠在燈籠柱上,眼瞅她殺來,嘻嘻而笑,將皺巴巴的嘴唇展平,身姿靈活一翻,像貓一般順著燈籠柱子而上,單腿站立在掛鉤頂,將雙爪一亮。


  “你二人追我到此,卻還是殺不了我。”


  當晚燕雲霜、白玉驚在偏遠小鎮尋不得樓天城,便又在小鎮四周尋覓,恰巧發現敗退的攔路老人。二人隻當是他擄走了樓天城,便尾隨而來,一直到這熱鬧的東溪古鎮,發現聚集的許多武林人,竟也是為樓天城而來。二人尋不到人,更不敢暴露身份,隻得住下,暗中打聽消息,不想今晚還是被對方發現。


  “把樓公子交出來,或許留你個全屍。”


  攔路老人麵目蒼老,肌膚褶皺,唯獨一對眼珠明亮,微微一閃。“嘻嘻,他已被我殺了,如何交得出來。”


  二人心中大驚,想樓天城雙腿已斷,武功盡失,遇到他這樣厲害的人,必然脫逃不了。


  白玉驚箭步一縱,衝到燈籠下。“屍首在哪裏?”


  “急什麽?馬上就送你們去見他。”說完,又尖嘯不停,嚇得古鎮燈火盡滅。


  燕雲霜暗道:自己承蒙兩位師叔指點,也略有小成,她與自己多次交手,不是不知,如今受傷還這麽大口氣,莫不是還有厲害角色藏匿在黑夜中。


  當下對著街道房簷高喊:“都出來吧,還是這些手段。”


  白玉驚也警惕環顧四麵街道,牌坊樓依舊孤立,街道卻又人影走來。


  “不管手段如何,今夜你二人已成甕中之鱉。”花練師一襲綠衫,從街道小巷內嬌媚而出,風姿奪目。剛才被打傷的一幹人等,見之著迷,更忘記了傷痛。


  大漢們臥看佳人,神色難收,卻被頭頂響起的呼呼嘯聲驚醒,那突然飛出的東西旋轉不停,借著燈火的光暈,像一輪飛轉的圓月,往燕雲霜白皙頸脖而去。


  燕雲霜雙腿向燈柱借力,一晃眼,人便射入房間去了,順手拉過窗戶,月牙刃緊隨身後,破窗而入。


  臥在地上的漢子們那裏見過這樣武器,驚詫不已。


  白玉驚看到月牙刃,便知月驚鵲來了,頓時怒火燒心。喝道:“‘滿月堂’你給我出來!”


  “你可是劍宗之主,怎這般沉不住氣?”


  客棧屋瓦上正站立著另一個姿態嬌美的玉人,卻是一身黑衣,與夜色無差。手中故意揚著一柄劍!


  二三丈遠,亦能看出那劍身的不同尋常,晶瑩剔透,純淨無暇,不是珠寶,勝似珠寶,對白玉驚來說,更是如此,恨不得立即奪過。


  “哈!哈!”夜空傳出兩個聲音,卻顯出來一人來,身子轉得跟陀螺一般,黑白色差,晃得人眼花。立定後,左右手各執一柄細劍——一黑一白。


  “對付如兩位高手,若無十足把握,我們豈會貿然行動!”說話的正是剛剛離去的師太!二人去而複返,麵帶得意之色。


  師太二人的前麵是空曠街道,看似無物,卻憑空鑽出一顆腦袋來,無身軀,仍向白玉驚來,

  三四步之遠,便圍著他轉。


  白玉驚擔心被無影居士偷襲,隨之而動。


  花練師:“本想捉姓樓的,卻把你二人等來。合是你二人命該如此。”


  白玉驚心想:樓天城不是被攔路老人殺了嗎?“樓公子聰明機智,豈會上你的圈套。怕是讓你空費一番心思。”


  “有水靈靈在,不怕他不來。”


  白玉驚心道:樓天城若當真死了,也不會被她所困,若是沒死,也騙她不要耍心思。“他已經被攔路老人殺了。怕是來不得了!”


  “嗯?”花練師看向攔路老人。


  “花練師,看看我是誰!”攔路老人還沒來得及回答,便有人搶先。樓天城站立在牌坊樓上,揭去鬥笠,隨手一扔。“不僅沒死,還來了。你待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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