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八十五章 破界
牧天狼等人跟著四長老澤亞來到一處僻靜的石屋，應該是澤亞自己的房間。澤亞在招呼眾人坐下后，便道：「不知你們是何人？」
面對澤亞的問題，牧天狼決定徹底代入自己現在的角色，便道：「四長老可知曉風雪邊城？我名牧天狼，正是風雪邊城現在的城主。」
牧天狼覺得吐蕃神殿傳承這麼多年，既然知道遠古的一切，那就肯定也知道風雪邊城的存在，索性說自己是天龍國的將軍，那還不如直接說自己是風雪邊城的城主，這樣一來，起碼雙方暫時有了共同的敵人──死靈生物。
果然，澤亞在聽說牧天狼是風雪邊城的城主之後，忙道：「牧天狼？牧界！原來是牧城主！老朽自然知曉風雪邊城的存在，只是為何牧城主會不遠千里來到我們吐蕃神殿？難道當真是為了蜀地的那些武林高手……」
牧天狼見四長老可是胡思亂想，便道：「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想知道你們吐蕃神殿是如何做到一勞永逸，將異界亡靈徹底地隔絕在神山之外的。我聽說你們神殿中有一件上古神器，不知是真是假？」
四長老聞言，心中一驚，直接道：「莫非牧城主你們也是為了我們神殿的降魔金剛杵而來？」
「也？聽四長老的意思，看來你們下手捉拿蜀地的武林高手，就是余化龍為了得到你們神器，脅迫你們你們做的吧？」
四長老一臉愁容地道：「唉，正是如此……那余化龍與二長老早就相識，在二長老的協助下，他們二人裡應外合，突然發難，挾持了我們神殿的聖王與聖子，還欲催動我們神殿的至寶降魔金剛杵，來達到超脫……」
牧天狼等人聞言，都將注意力放在了這個降魔金剛杵身上，不由道：「降魔金剛杵真的是上古神物？還有那超脫，究竟作何解？」
超脫這個概念，牧天狼並不是第一次接觸到，上次他在窺探賞金樓主的識海記憶時，就在賞金樓主的思想中窺探到了超脫這個概念！可是賞金樓主走的路似乎與余化龍不同，余化龍是打上了神器的主意，而賞金樓主是打上了木之靈的主意……
四長老像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中一般，然後一臉虔誠地道：「此事說來話長。數千年前，遠在大夏王朝之前，我們這個世界本是個立體的空間，廣袤無垠，浩瀚無邊，有九天，分十地，大能者更是可以破界而去，超脫飛升！只是這一切都被一批突然造訪的異界強者打破了……」
「隨著這些異界強者的到來，九天崩塌，十地碎裂，好在危急存亡之際，誕生了天地四聖，四聖的崛起讓這個世界得以繼續苟延殘喘！只是四聖雖然拼著身死道消，將異界強者盡數誅殺，但是這些異界強者的戰意卻還在，也就成為了如今的天淵魔物，也就是你們所說的異界亡靈。」
其實這其中的很多事兒，牧天狼早就知道了，比如異界入侵，比如四聖救世，而且牧天狼還知道後面的陸地英雄毒郎君，海域英雄海賊王……但牧天狼還是聽出了一些有用的東西，那就是「破界而去，超脫飛升！」
牧天狼不禁開口道：「四長老的意思是，余化龍想要藉助你們神殿的那個降魔金剛杵，離開這個世界？」
這簡直是太瘋狂了，牧天狼等人心中的世界觀再一次被顛覆……原來，所謂的武道巔峰，就是得到破界飛升的能力，不僅僅是余化龍，就連賞金樓主也在打這個主意，他們已經對這個世界不報任何希望了，他們想要脫離這個世界！
四長老點點頭道：「那降魔金剛杵只是我們神殿的說法，它本來的名字是叫做破界流雲梭，乃是天地始祖的留下的寶物，若論存在的時間的話，是要比天地四聖還要久遠的……不過，破界流雲梭雖然依舊擁有神性，但是想要催動它的話，需要不少高手來獻祭，所以余化龍才會派我們下山捉拿蜀地的武林高手們。」
聽到此處，事情的真相大家是明白了，但是有個疑點還是解釋不清，景翊最是藏不住話，搶先道：「就因為余化龍捉住了你們的聖王與聖子，你們就打算將這遠古神器交出去？可是你們難道沒有想過，一旦沒有了破界流雲梭的庇護，你們吐蕃神山萬丈冰壑下的那些異界亡靈就會大舉襲來，到時候別說是聖王與聖子了，就是整個吐蕃神山的人，都會被黑暗湮滅！」
四長老卻苦笑著道：「我們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呢，可是大長老最擔心的不是聖王與聖子的性命，而是山下那些無辜的聖光子民啊！我們神殿其實早就背叛了教義，萬死難逃其咎，可是大長老不願意讓山下那些聖光子民心中的信仰崩塌……」
牧天狼等人其實也早就從山下牧民的口中知道了吐蕃神殿是披著聖光的面紗，對他們的子民說著彌天大謊，但是在牧天狼看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這個世界繼續存在下去。
「所以，你們就為了一個名存實亡的教義，打算交出決定這個世界生死的破界流雲梭？」
既然已經說到這兒了，四長老也就絲毫不再隱瞞，索性連大長老心中自私的一面也都暴露了出來！「大長老覺得這個世界的人，除了山下的那些吐蕃子民，其餘的都是有著陰暗一面的異教徒，他們都不崇尚聖光，所以大長老不關心這些人的死活，他也不在乎這個世界的存亡，他只想讓余化龍將山下的聖光之子帶走，一起超脫……」
事已至此，牧天狼算是徹底明白了，吐蕃神殿其實是由大長老做主的，他覺得除了那些善良淳樸的牧民，其餘人都是該死的異教徒，既然余化龍想要逃離這個世界，那他就索性成全了余化龍，讓余化龍帶著那些牧民一起離開這個即將毀滅的世界……
可是牧天狼不甘心，他不崇拜聖光，甚至有些討厭聖光！他覺得山下那些牧民的善良淳樸，並不是聖光的功勞，所謂的聖光教義，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把戲罷了，這個大長老表面看似一心向佛，實則早已墮入魔道！
「四長老，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已經很清楚了，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話，余化龍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武林高手，所以接下來他肯定會將你們這些吐蕃神殿的高手作為他的祭品吧？而且，你們的大長老應該也是同意的，對嗎？」
四長老此刻的眼神中雖有不甘，但還是不得不點頭承認了。「唉，真是沒有想到，我們神殿的傳承竟然會如此葬送……」
四長老是不同意大長老的做法的，但他自知不是大長老的對手，所以就把這一切都告訴了牧天狼，因為他知道，牧天狼肯定不會願意看到余化龍藉助破界流雲梭離開這個世界……
其實四長老表面上是為了不斷掉吐蕃神殿的傳承，但實際上，他是為了不讓自己成為余化龍的祭品。他不像大長老那些，虔誠地嚮往光明，他不想捨棄自己的性命。
這些牧天狼都能看破，但他也沒有點破，便道：「四長老，我不同意你們大長老的做法，你呢？」
四長老假裝思考了一會兒，然後道：「既然風雪城主是為了天下蒼生著想，那老夫澤亞便捨命陪君子了！牧城主，你說吧，該怎麼做？」
牧天狼心道果然如此，有了四長老相助，他的勝算自然就大了很多……「四長老，不知你剛才所說的二長老？」
想要跟余化龍和解明顯是不可能的，只能硬碰硬，所以，牧天狼必須弄清楚對方的實力。
澤亞見牧天狼開始了解余化龍身旁的助力，忙道：「如今，我們的敵人只有兩個，那就是余化龍與二長老！至於大長老，他雖願意為了聖光的子民幫助余化龍，但他絕不會為了余化龍對我們動手。余化龍現在就在大殿中，與大長老博弈，商討接下來的事宜，而二長老則在戒律院中，看著聖王與聖子。」
牧天狼弄清楚了眼下的情形，便一錘定音道：「那我們現在便先去一趟戒律院，會會這個二長老，看看有沒有機會救出你們的聖王與聖子，說實話，我還有些事兒要跟你們的聖王合作呢。」
景翊站起來道：「天狼，那這個餘子仇怎麼辦，是不是先廢了他的丹田？不然一會兒可能會壞事兒……」
牧天狼所謂的毒藥，其實不過是一些苔蘚罷了，對餘子仇根本沒有任何威脅，所以一會兒若是打起來，餘子仇肯定會站在他爹那邊。
牧天狼想了想，道：「那就廢了吧。」
易風行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弟弟百里寒夜，當初就是他親手廢了百里寒夜的丹田氣海。易風行便主動道：「讓我來吧！」
……
餘子仇被廢了丹田氣海，鎖在了石屋中。
隨後幾人來到戒律院中，四長老道：「這二長老與五長老一樣，都是山下的夏人，當初也是我們一時好心，才收留了他，沒想到他竟然是余化龍派來潛伏在我們神殿的一枚棋子！不過，他天賦異稟，這些年武藝進步神速，我不是他對手……」
牧天狼愣了一下，道：「你們神殿中的長老，是按照武藝高低來排名的？」
看到四長老點了點頭，牧天狼就知道，這個二長老肯定不簡單！當初他們殺三長老都廢了不小的力氣，如今碰到個實力比三長老還要高強的二長老……看來想要悄無聲息地幹掉二長老是不可能了。
於是，牧天狼道：「我本來是想在余化龍不知情的情況下除掉他的得力助手，但是如今看來，似乎不大可能……但我們也要速戰速決，爭取在余化龍趕來之前，殺了二長老，救出聖王與聖子。」
蕭南縱卻道：「一個余化龍而已，我一人便足以應對，你們只管安心處理掉這個二長老就是！」
蕭南縱有這樣的自信，但是牧天狼卻還是心有擔憂，因為他曾與余化龍對過一掌，知道余化龍的實力深不可測，更何況他所領悟的是能將對手的內息化為己用的吞噬之靈……
但是牧天狼也沒有出言掃了蕭南縱的興，而是道：「我們還是萬事小心為上！」
戒律院中有個石窟，是用來關押犯錯弟子的地方，牧天狼他們跟著四長老進了石窟，澤亞道：「平日里，二長老就是負責掌管戒律院，所以他身旁還有幾名護殿金剛與不少苦修者，我希望……」
「放心吧，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會傷害你們吐蕃神殿的即戰力的。」
澤亞聽完，這才放心，然後大步走進了戒律院石窟的最深處……
石窟內，二長老余則成正在與聖王米鐸，聖子巴魯克談人生理想，巴魯克顯然還是年輕氣盛，對余則成罵聲不斷，而米鐸卻十分淡定，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石壁上的那些壁畫，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余則成！你難道忘了當年是聖王冕下大發慈悲，將你收留，還不遺餘力地傳授你聖光武學，你竟然勾結外人暗害聖王冕下，你還是個人嗎？畜牲都比你有良知……」
巴魯克大概是罵的時間很長了，嗓子都有點啞了，而二長老余則成也是聽得有點膩了，便道：「我的聖子大人，您還是省省力氣吧，我從一開始就是奔著你們的破界流雲梭來的，你們沒有識破，那是你們愚蠢，怨不得我。」
吐蕃神殿選聖王與聖子，主要是看出生時日，也就是生辰八字，他們並不在乎所選中的男嬰是不是有武學天賦，所以米鐸就是個典型的廢柴。
練了這麼多年的武，依然是個半吊子，連一般的苦修者都打不過……
而巴魯克的天賦就要強上很多了，他的實力，已經遠遠超過護殿金剛了，差的就是領悟聖光之靈了。
但是，在二長老余則成面前，沒啥區別，都是一巴掌打翻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