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威脅她
“錢總請。”
“宋總請。”
唯一落魄的似乎隻有朱顏。朱顏偶爾與宋天磊目光相對，但都鎮定的挪開了。
好似他們真的隻是陌生人。
她跟這個男人，除了做愛，隻是做戲。
現在，他們開始做戲了。
這次的會議是為了針對錢氏對那塊地進行奪標而專門召開的。朱顏能給的意見幾乎沒有，因為她的專業都建立在這塊地拿下的基礎上，所以現在也就是湊個人場。
宋天磊跟錢總討論的最為激烈。
朱顏的眼神卻不自覺的撇向同樣還沒有發言權的葉靜雲。
偌大的會議室，姚蒹葭，朱顏和葉靜雲，似乎都插不上話。
姚蒹葭對她們眨眨眼，趁著休息的時候，她說：“要不我們出去逛逛？反正也沒我們什麽事。”
朱顏拒絕了：“不好意思，我下午還有事，你們自便。”
“這樣啊。”姚蒹葭顯得有些失望。
朱顏說：“那我先走了。”
朱顏去了廈門宏大分公司。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分公司，規模比不上他們那邊，隻是一個很小的門麵，裝修也沒他們氣派。她走進去，發現裏麵倒是別有洞天，頗有撥雲見日的感覺。麻雀雖小，但是五髒俱全。
朱顏在前台出示了自己的身份，很快他們的經理就親自出來了，親切的與朱顏握手，對朱顏的到來表示熱烈的歡迎。讓朱顏有些受寵若驚。
其實張總隻是讓她來探探虛實的吧。
朱顏很客氣的隨著經理參觀了一番，也認識了他們幾個高級工程師。雖然也同樣趾高氣昂的，不過並沒有拿有色眼鏡看她，好像最近總公司還特地提名表揚了她。原因是剛開始時是張總送了她的設計作品去總公司參加評比，最近結果下來了。她據說成績驕人，總公司對各分公司都發通知給予了表彰。
公司的運營模式都是大同小異。
朱顏逛了一圈，也基本了解了。跟幾個有經驗的建築師交流了一番，時間就很快過去了。
朱顏離開公司，直接朝與周之喬約好的地方去。
這是一處氣氛很浪漫的餐廳。上好是絲絨撲成的方巾整齊的疊放在桌子上，透明的高腳玻璃杯還能映出人的倒影，朱顏在侍者的帶領下朝已經站起來的周之喬靠近。
他紳士的幫她拉開椅子，朱顏按著自己的裙擺說：“謝謝。”
周之喬回到自己的位置，然後遞給她菜單：“想吃什麽，自己點。”
“還是你點吧，這頓我請客，主隨客便。”
周之喬驚訝的看著她：“你跟我還分什麽主客。”
朱顏笑而不語，周之喬又將菜單遞給了她，朱顏說：“那好吧，再等一下。”
“還有人？”
朱顏點頭，看到正門口進來的人，笑著說：“人來了。”
葉靜雲走進餐廳，看到朱顏對麵坐著的周之喬，兩人的眼光中同時閃過一絲詫異。
“靜雲，這邊。”朱顏朝她招手。
葉靜雲隻好慢慢走來，不過此刻她的表情依然如此鎮定。
周之喬坐在位置上沒動，朱顏站了起來：“你們應該見過的吧，不過還是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吧，這位是周之喬，這位是葉靜雲。”
“你好。”
“你好。”
周之喬與葉靜雲握手，朱顏不動聲色的看著：“那快坐吧，可以點菜了。”
他們兩人都不曾有過一句交談，好似隻有朱顏一個人在撐場麵：“對了，靜雲，你上次說去研究生樓找你男朋友，最後找到了嗎？如果沒有，不如讓我師兄幫你找找，你說說看啊，你男朋友叫什麽名字。”朱顏明明笑著，可是笑意卻不達眼底。
“不用麻煩了，我已經找到了，”葉靜雲說，“原來是他換了校區。”
“哦，是這樣啊，那我們吃飯吧。”朱顏說，“別客氣，盡管點。”
氣氛似乎一下子陷入了尷尬。
他們都沒動作，朱顏接過菜單：“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來點吧。”朱顏招來侍者，“給我三分商務套餐吧。”
周之喬與葉靜雲沒有交談過，都是朱顏單向的在交流，她喝了一口湯，說：“你們怎麽這麽拘謹呢，新認識的應該也有很多話題可以聊啊。”
朱顏一直在笑，笑得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周之喬始終安靜的陪著笑，到最後，他說：“我去上個洗手間。”
朱顏阻止了他：“哎，別，你留在這裏陪陪葉小姐吧，還是讓女士優先，我先去，有沒有問題？”
周之喬勉強答應下來，朱顏拎著自己的包，緩緩走向洗手間。
她的離開，徹底將這頓飯陷入了僵局。
周之喬一抬頭，卻發現朱顏不是朝洗手間的方向而去，她在櫃台結了賬，然後走向大門口。周之喬瞬間推開椅子站起來，往外追去。
葉靜雲在後麵叫他：“之喬……”但是沒能阻止周之喬離開的腳步。
周之喬在大門口攔住了朱顏的去路：“顏顏，你這是幹什麽？”
朱顏抬頭，微笑望進他漆黑的瞳仁，她發現自己此刻比自己想的更為鎮定，嘴角的笑花肆意絢爛的綻放：“怎麽了？”
“你不是去洗手間嗎？為什麽要走。”
“哦，我隻是想給你們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朱顏麵色如常冷靜的回答。
周之喬突然目眥欲裂：“你在說什麽。”
朱顏依舊笑得平靜：“我說的你應該很清楚，我也不想你這麽辛苦，所以我幫你做了選擇。”朱顏越說，笑得越美，就像靜靜綻放在夜空的罌粟花，美得妖冶，美到極致，攝人呼吸，又讓他不能直視。
周之喬隻能狠狠一震，從他震驚的表情中，朱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盡管她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報複任何人，盡管她痛得很厲害，可是這種鈍痛，已經接近麻木。
“你知道什麽？”周之喬的表情瞬間猙獰起來，扣住了朱顏的肩膀。
朱顏抽身而出，又勾起一抹笑：“我不想騙你，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那你今天晚上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我幫你做的選擇。師兄。”朱顏沒有哭沒有鬧，反而冷靜客觀的說，“你沒錯，因為我根本不是你口中的好女人，所以我們誰也沒有對不起誰，我不想把話說的那麽難堪，讓我們都下不來台，就念著我們的這點情分，我們分手吧。”朱顏瀟灑的鬆手，離開了周之喬的視線。
周之喬在後麵叫她，卻無濟於事。
轉身的刹那，朱顏臉上的淚水倏然滑落。兩行清淚傾瀉而下。這就是老天給的懲罰吧。她這樣的女人，是不配得到好結局的。
盡管心痛，但是依舊要笑著麵對。她抬手抹去眼淚，義無反顧的離開了這裏。
任憑淚水決堤，也絕不回頭。
深夜的大海是如此的廣袤深邃。
一個人坐在剛剛退潮的礁石上，底下是濕漉漉的清冷，臉上是風幹了的淚水，鹹鹹的，被海風一吹就像一張皸裂的死皮貼在自己的臉上很是難受。
黑暗中潮水不斷湧來，濁浪翻滾，像一隻怪獸的大嘴不斷的朝她撲過來，可以吞噬一切，可是這張嘴到岸邊的時候勢力已經減弱了，隻餘下淺淺的浪花鋪展在她的腳邊。
時間越來越晚，開始的時候還有前來散步喁喁私語的小情侶，手拉手，腳並腳，你儂我儂，後來，連人影都沒有了。
她關了手機，一個人靜靜的坐著，若是此刻出現一個匪徒，會怎麽樣？
她突然發現自己做人其實很失敗。結束了跟宋天磊的關係，也結束了跟周之喬的關係之後，就剩下她一個人踽踽獨行，在這個地方，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這樣寂靜無聲的大海，若是跳下去，是不是連朵浪花都激不起？越來越冷，她終於感受到一些異樣，打算站起來往回走。
然而，一隻手突然搭上了她的肩膀，她嚇了好大一跳，快速的反擊。結果雙手被來人控製住：“小姐，這麽晚了一個人在海邊，不寂寞？”
“臭流氓，放開我的手。”朱顏的心不安的跳動著，可是又慢慢的平靜下來，繼而舒展開來，“宋天磊，我叫你放手，聽到沒有。”
宋天磊從背後鉗製著他，嗬嗬直笑：“你叫吧，叫破喉嚨也沒人理你，我就是不放，怎麽樣。”
朱顏扭動起來：“放手，你抓的我好痛。”
“現在知道痛了？這麽晚了你膽子也真夠大的，不怕萬一真的遇到歹徒？”不過話說回來，他到底還是放了手。
朱顏扭動著被他抓疼的胳膊，說：“我來廈門的時候就有人告訴過我，廈門的治安好得很，不用害怕。”
“那你剛才在害怕什麽。”宋天磊嗤笑，“我可是清晰的聽到了你的抽氣聲。”
朱顏索性放棄了辯駁：“是又怎麽樣，害怕怎麽了，害怕不是很正常嗎，誰叫我是女人呢。”
“你還知道自己是女人，這麽晚了為什麽不回酒店，在這裏幹什麽。”
“欣賞夜景。”朱顏的心終於安定下來，最後一絲恐懼也因為宋天磊的出現而消失殆盡。
“那欣賞完了嗎？”
“差不多了。”
“走，跟我回去。”宋天磊不由分說拉起她的手。
“你放開我，我自己會走。”朱顏走了兩步才想起，“哎，等等，我的鞋。”
她這時才想起自己的長裙地下空蕩蕩的沒有鞋子，她來的時候就順手脫下了鞋子放在一邊。
“鞋？”宋天磊舉目四周，到處是平整的沙灘，哪裏來的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