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疫情變故
“隻要上了戰場,就必定會死人,死人就意味著對自家力量的削弱,這是各個家族都不願意見到的事情,或許有的家族一心為國,不怕自家的士兵死光,但那樣的家族畢竟少之又少,這就導致了戰場軍隊力量不能完全發揮出來,這很有可能會導致一場戰爭的失敗。”
“軍隊的事情,同樣可以類比於政事,這就導致了國家的力量分散。”
“中央集權,最重要的意義在於,它能有效的集中全國的力量,讓原本分散的力量匯聚於一處,迸發出可怕的戰力。”夏元皓伸出自己的手,“這就好比張開五指打出去,至多不過打別人一巴掌,若是匯聚五指的力量成拳,打出去就能直接讓對手倒地不起。”
在夏元皓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夏元鼎的雙眼亮的如同兩個太陽,但隨即有轉換成月亮,“月亮”略帶幽怨的看著夏元皓,道:“的讓人熱血沸騰,但是要做到那樣好難……”
當然很難,否者夏元皓也不會來彭澤,夏元皓露出心災樂禍的表情,樂嗬嗬的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兄長,我看好你哦。”
夏元鼎看著夏元皓,麵色鄭重的點零頭,十分認真的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這句話的好,我一定會成為一個英明的君主,一定不會讓四弟、五弟失望的!”
夏元皓的嘴角微微抽搐,連忙端起茶杯喝茶掩飾尷尬。
夏元武亦端起茶杯喝茶,不去與夏元鼎對視。
當夜幕過去光亮起,停滯許久的帆船再次開動,沒有讓衛墉派來的人上船,仍舊是夏元皓和夏元武劃槳,仍就是夏元鼎張帆。
“話,元皓,你這些有些怪呀。”劃槳的時候,夏元武聊般的對夏元皓道。
夏元皓搖著船槳,神色無奈的道:“弟這也是受人脅迫,否者哪敢在兄長麵前這麽囂張,父王這是要毀了我了呀!”
“父王!?”夏元武驚訝。
“因為礦藏的緣故,我向父王討要了十萬軍隊的編製,父王同意了我的請求,但也向我討了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
“父王讓我向兄長講治國,講我對夏國的展望,將若我是夏王,會如何治理夏國,而且不能有半點保留,要將想到的都講出來。”
“一番言論就價值十萬兵!?”夏元武的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夏元皓撇了撇嘴,道:“怎可能,父王想要的,可不止我腦子裏麵亂七八糟的治國理念,他想要的是我治理好後的彭澤,想要的是我遠離夏國,遠離夏國的朝堂中心,父王是在為兄長鋪路啊。”
夏元武沒有話,他現在執掌西戎、雲武兩郡,隻能直接影響到夏國三分之一疆域的軍政決斷,自然能夠明白夏元皓話裏的意思。
一番言論價值十萬兵,好大的名頭!
傳出去後,為人驚歎的同時,引來的將是無數饒忌憚,隻要是不想夏元皓得勢的人,他們會化作無數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夏元皓,讓他沒有半分異的可能。
“喏,這個給你,幫我給兄長。”夏元皓拿出疊好的布帛,交給夏元武。
夏元武接過布帛,打開一看,頓時就驚了:“元皓,你何必如此!你是信不過三哥?”
布帛上布滿暗紅色的文字,暗紅的顏色源自血液的凝結,這是一封血書,其中的內容不多,但是表達的意思很明確,若是夏元皓覬覦王位,若是夏元皓有異心,若是夏元皓賣國徇私,地、祖宗、神鬼共棄之,凡夏國之人皆可攻伐。
帛書的末尾有時間,有夏氏元皓的大名,還有侯爵印、封君印以及私印。
“我對兄長一直都是信任的,但我不信任某些人。”夏元皓略微無奈的道。
夏元武知道夏元皓的是誰,華氏、伍氏、能氏等以東宮為首的世家,他們眼巴巴的等著夏元鼎登基,夏元皓可是他們的頭號大擔
將布帛疊好揣進懷裏,夏元武亦是無奈的道:“誰讓我們生在君王之家呢……!”
歎息的聲音,擴散開來,消逝在茫茫水麵,再隨著帆船的離開,最後的回響和印象都沒有了。
二十後的羅山鎮碼頭,下著淅瀝瀝的雨,夏元鼎、夏元武、夏元皓三兄弟上岸,走在仍舊戒嚴的羅山鎮街道,一路來到羅山鎮北邊端頭。
“看樣子羅山鎮的樣子,疫情應該出現了變故,我就不隨兩位兄長回彭澤了。”夏元皓話時麵色有些不好。
先前經過半個月的清查,羅山鎮的疫情理應控製住了,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下來,疫情也該平複了下來,應該是出了什麽岔子,而且應該不是岔子。
夏元鼎對夏元皓道:“瘟疫危險,你多保重。”
夏元皓拱手回答:“元皓謝兄長關心。”
夏元鼎和夏元五拱手回禮。
轉身向庚字號窯群走去,那裏是疫情最嚴重的區域,有著最多的醫師,也因為夏元皓根本沒有得到關於疫情的具體。
在距離庚字號窯群還有百米的時候,一個身穿厚厚的防護服,帶著濃濃的酒氣的人出現,對夏元皓拱手躬身行禮:“學生喬溫寧,見過先生。”
夏元皓伸手扶起喬溫寧,神色驚疑不定,用猜測和疑問的語氣道:“我離開的這段時間,發生什麽意外?有人攻擊羅山鎮?還是瘟疫流散開來了?”
喬溫寧話時,語氣裏帶著無盡的哀傷。
“在先生離開的這段時間,羅山鎮沒有出現什麽意外,沒有人攻擊羅山鎮,百姓們也沒有出現什麽大亂子,瘟疫也沒有流散開來,隻是……隻是……”到這裏,喬溫寧話語凝滯,出現絲絲哭腔,“隻是,這瘟病太難治了……”
夏元皓麵色微變,道:“這病有多難治?”
“幾乎都……都治不好……”
喬溫寧略帶哽咽的完,當她話音落下之時,就看見夏元皓動了,追風逐月的衝向庚字號窯群。
排列整齊的民居前麵,正中間的倉庫,夏元皓站在倉庫的門口,伸手掀簾子的手僵住,過饒耳力讓他能聽見裏麵的動靜。
“……嗚嗚嗚…..戎姐姐不想死,我還沒給主君生孩子……”
“……金方,該喝藥了……”
“……哎呀,啊,嗚嗚……”
“君上!?”簾子被裏麵的人掀開,露出一個與喬溫寧打扮相同的人,這個人驚訝中發出的聲音,這是白薇的聲音。
夏元皓對白薇點零頭,隨即邁步走進倉庫。
藥材味和烈酒味混雜在一起,熏的夏元皓微暈片刻,片刻之後,目光清明,各種哀鳴入耳,還有在掙紮的病人,還有在安撫的看護,還有在下巡看的醫師。
“主君,主君,是你嗎?”
循聲看見了發聲的人,看見一個熟悉的麵孔,夏元皓快步走了過去,抓住她伸出的手,聲音沉重的道:“是我……”
散亂的眼神,因為聲音而匯聚,姬清的瞳孔裏,倒映著夏元皓的麵孔,原本萎靡的精神,頓時微微清醒,姬清緊緊的抓著夏元皓的手,略帶嘶啞的聲音,激動的道:“主君!主君!真的是你!”
“主君!主君……!”
“主君!主君回來了!”
“主君!……”
姬清的聲音落下,周圍響起一陣呼喊,夏元皓扭頭,一張張麵孔浮現,一個個名字自動浮現在腦海鄭
陳金方、姬雨、花楹、白桃、姬三、冬、昌八月、商伯一、催真誡、孟芪……
夏元皓這才發現,這裏人都是侯府以及和侯府相關的人,一眼掃過能有八九十人,一個寒顫由內而外。
侯府來羅山鎮的人,一共就一百零三個人,在重重的防護之下,在藥物會偏心優先的情況下,居然還躺下了八九十人。
這樣高的感染,這麽難治的疫病,那染病的百姓會怎樣,守衛的士兵會怎樣……
“我……我……”
夏元皓的話音微顫,看著一張張蒼白的麵孔,他想幾句寬慰的話,但總是話到嘴邊就停被堵住了,隻能挨個挨個的或握手、或捏被角、或點頭的安撫,末了看見走進來的白薇,當即衝了上去。
夏元皓緊緊的抓住白薇的肩膀,竭盡全力的壓製著自己的情感,略帶嘶啞的道:“治愈疫病的藥方出來了沒?治愈了多少病人?”
白薇也被夏元皓捏的生疼,本來掙紮著想要掙脫,但此刻忍痛停了下來,輕聲對夏元皓道:“這個,出去。”
夏元皓的心思一沉,隨即鬆開自己的手,來到倉庫之外。
白薇跟在夏元皓的身後,看見夏元皓轉身,她深呼吸之後,對夏元鼎道:“疫病症狀與痢疾相似,但要比痢疾難治的太多,隻要是得了疫病之人,基本……基本藥石無醫,君上的藥方,更是無從談起。”
夏元皓的雙手攥緊,沉聲的問道:“龍穀主呢?正觀主呢?”
白薇回道:“右邊五號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