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目擊證人
聞言，雲未央如水的眼眸淡淡掃向堂上的三位大人，站在旁邊的皇甫子然擔心的看著雲未央，小聲道：“未央……”
雲未央向皇甫子然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坐在中間的阮寬以為自己抓到了雲未央的痛處，笑盈盈道：“怎麽樣？雲未央，現在你還不認罪？”
搖搖頭，雲未央重重歎了口氣，然後幽幽的說道：“阮大人，我真不曉得您這個官是怎麽當上去的。”不等阮寬發怒，她手指向跪在地上的乞丐，說道：“且不說這個人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就憑他的一麵之詞，您就想定我的罪，未免太不把南朝的律例放在眼裏了吧！”
“放肆！”阮寬猛拍驚堂木，這個雲未央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不把南朝律例放在眼裏這句話如果被傳出去，可是藐視皇上，藐視權威，會被判死刑的。
雲未央絲毫沒有將阮寬的威懾放在眼裏，指著地上年過七旬的老人說道：“況且這位老人已經這麽大歲數了，您確定他看到的都是真的？”說完，看著阮寬目瞪口呆的模樣，她繼續說道：“身為大理寺卿，應該熟知辦案的要領，你連查都沒有查清楚，就隨便拉過來一個人要定我的罪，你不覺得太荒唐了嗎？”
“雲未央，你……”一番話將阮寬堵得死死的，氣的老臉通紅，沒錯，他確實沒有經過仔細查證，可是這也是上頭的人在施壓，他也無可奈何啊！
單看阮寬的模樣雲未央就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心中了然，她笑道：“阮大人，像您所說的證人，我能拉過來一堆來證明我的清白。”話音一落，雙眼看向另外兩位大人，笑道：“陶大人，舒大人兩位大人辦的案子就算沒有阮大人多，但應該也不會少，必然不會像阮大人一般這麽草率行事。”
說完，雲未央衝著坐在兩邊的兩位大人嫣然一笑，道：“我說的對嗎？陶大人，舒大人？！”
雲未央本來長得就極美，此時嫣然一笑，頓時將兩位大人迷得團團轉，再加上沒有人不喜歡聽好話，而且這話還是從雲未央嘴裏麵說出來的，更是讓陶藝暉，舒向太大大的受用。平時阮寬仗著自己官大，兩位大人沒少受他的氣，現在有機會能挫挫他的威風，他們自然是求之不得。
挺了挺腰板，陶藝暉得意洋洋的衝阮寬一揚頭，然後故作深沉的看著雲未央，沉默片刻，他說道：“雲小姐說的話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
不甘示弱的舒向太看著老漢說道：“事情到底是怎樣的，你就再說一遍，昨天你看到的人到底是不是她？”
頓時間，大堂裏的空氣仿佛凝固，眾人都緊張起來，包括躲在人群中的依娜、千影、玄歌等人，目光皆集中在老漢身上。他此時的一句話，能左右雲未央的命運，即便雲未央身後有楓雪寒，可是，如果有證據證明她犯罪，就算最後能脫身，也夠扒她一層皮的。
依娜、千影將手伸向衣內，緊緊握著準備好的暗器，玄歌則是緊握劍柄，三個人不約而同打定主意，一旦老漢真有要指認雲未央是殺人凶手的跡象，三個人將在他沒開口之前將其殺掉。
老漢先看看阮寬，轉目又瞧向雲未央，發現後者也正在看自己。
這時，雲未央背對著三位大人，走到老漢跟前，然後身子半蹲，眼睛直直的看向老漢，笑眯眯的柔聲道：“這位老人家，您不要害怕，您昨天看到的人真的是我嗎？”
雲未央的眼睛微微眯縫著，可那遮擋不住裏麵閃爍的光芒，冰一般的寒光。老漢一哆嗦，他感覺那不像是人的眼神，而更像是一把刀子，刺在自己的臉上，鑽進自己心窩裏。
老漢下意識地慢慢向後退，他甚至無法控製住自己的身體。他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要呼救。
雲未央眼中的精光一變，瞬間閃現出光芒，似野獸，似魔鬼。老漢看著雲未央的眼睛，嘴巴張開，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短短的幾秒鍾，但對於老漢來說，卻仿佛過了好幾個世紀，在雲未央麵前，多被她注視一秒，都是一種難以忍受的煎熬。
老漢感到，隻要自己說出她，自己的身體將立刻被她撕碎。他膽怯了，雖然在他鼓足勇氣的情況下，他還是怕。
他深吸口氣，轉動僵硬的脖子，看向阮寬，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看錯了，不……不是她！”
阮寬眉頭緊鎖，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他說道：“你在說什麽？不是她？！不是誰？”
老漢顫聲說道：“我昨天看到的人不是她！”
阮寬臉色一變，咬緊牙根，沉聲道：“可是不久之前你並不是這樣說的，我警告你，做偽證可是要受到嚴懲的。”
老漢憋得滿麵通紅，忙說道：“昨天天太黑……我，我眼神又不好，看錯了！”
該死！阮寬緊握拳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麽原因讓老漢突然改口。
雲未央在旁輕笑，眼神恢複正常，笑眯眯地說道：“阮大人，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證據嗎？”
阮寬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就像變戲法兒似的，憤怒又尷尬，他怒聲說道：“雲未央，你不用得意，我早晚有一天會找到你犯罪的證據！”
“是嗎？”這時，一道清冷不帶一點感覺的聲音突然響起，“我相信永遠不會有那麽一天！”
話音一落，一身白衣的楓雪寒慢慢從外麵走了進來，老百姓們見狀，紛紛退到兩邊給楓雪寒騰出一條路，那恭敬崇拜的神情仿佛楓雪寒就是神袛一般的存在。
看著不遠處身材高挑欣長一襲雪色長襯衫的俊挺不凡有如神袛的俊美男子，雲未央有些怔忪。
一如既往的冰冷眼神再看到堂上的三位大人時，眼神越發的冰冷。
坐在堂上的三個人紛紛走下來，雖說楓雪寒隻是一個宰相，可是在場的人都知道他和當今皇上的關係不一般，現在楓雪寒來了，且不說他的地位如何，就是那份從容的氣魄就讓人心生折服。
“宰相大人，您，您怎麽來了？”阮寬此時的臉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啊，明明是審問雲未央的，卻被三皇子攪了局，現在楓雪寒又來了，看來這次就是不放雲未央也不行了。
冰冷的眼神沒有看阮寬一眼，楓雪寒低沉的聲音響起：“我來帶我妻子回去。”說完，他寒眸一掃，眼底紫色光華流轉，“不行嗎？”
“行，行，行！”阮寬急忙點頭說道，他心裏很清楚，惹誰都不能惹眼前這個主！
“回去！”紫眸微斂，利落轉身，冷冷的丟下兩個字，說罷不等雲未央回答，徑自按原路返回。
“…………………………”翻個白眼跟上，雲未央在心裏為楓雪寒的喜怒無常獨斷專行而鬱悶。然，心底卻有一股暖流劃過，就好像在冷的凍僵的時候喝下一杯暖暖的溫水的感覺。
“既然這樣！”雲未央微微一笑，幽幽道：“那我就先告辭了！”
“雲小姐，請慢走！”陶藝暉像是護送重要官員似的，一直將雲未央送到大理寺門口。
從大理寺出來，雲未央轉身歉意的對皇甫子然說道：“子然，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改日我再賠罪，可以嗎？”
點點頭，皇甫子然說道：“沒事的未央，今天我就先回去，改天再來看你！”
淡然一笑，雲未央說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目送著雲未央的馬車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時，斂下笑意，皇甫子然轉身朝自己的馬車走去。
坐在馬車上，玄歌含憤說道：“今天真晦氣！”
雲未央目光幽深，看著身邊的楓雪寒不說話，她仰麵說道：“大理寺的人不可能無緣無故查我們，其中，肯定有人在搞鬼！”
千影一愣，問道：“小姐認為是？”
雲未央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仰麵靠在榻上，幽幽說道：“真是麻煩啊！”
玄歌又道：“小姐，那個老漢不能留！”
老漢這次被雲未央嚇倒，沒敢指認她是殺人凶手，可有他在，究竟是個隱患，沒準什麽時候就能把你嚇一跳。
雲未央道：“這就是斬草不除根的禍害！”她敲敲額頭，扭頭看向窗外，平淡說道：“動作要快，完事之後，不要留下痕跡。”
“我明白！”玄歌語氣冰冷地答應一聲。
老漢雖然沒敢指認雲未央，但並不代表後者會放過他。有時候，人所麵臨選擇的機會隻有一次。
千影接著說道：“小姐，我看那個阮寬分明就是衝著小姐去的，要不把他幹掉算了。”
這時，楓雪寒冷撇一眼千影，沉聲道：“不妥！他好歹是個大理寺卿，加上今日的事，如果他在這時候死了，傻子也會猜出是誰幹的。在沒有弄清楚情況之前，我們不能輕舉妄動！”
雲未央讚同的點點頭，然後看向千影，說道：“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