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一章 她很怪異
“真的嗎？一個男人能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跟女人發生新行為？你覺得這說法可信嗎？”檢方挑釁的看著霍啟明，“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在撒謊！”
霍啟明沒有被激怒，平靜的回答：“我沒有撒謊，當天的情況就是我剛剛說的那樣。”
檢方故意看了戴潤姿一眼，“你說你無意識了，戴小姐也說她沒有意識，那麽當時你們兩到底要怎麽發生新行為？可不可以給我們描述一下？”
法庭一片嘩然。
誰都沒有想到檢方竟然能問出如此無恥的話題。
戴潤姿咬住了下唇，但卻沒有一絲怯懦之色，她朝著霍啟明重重的點了點頭，眼神裏透露的都是堅毅。
霍啟明收到她的鼓勵，便淡然的說：“抱歉，我真的無法描述，我也很好奇是什麽藥藥效如此厲害，如果警方當年能夠聽信我的證詞，將我的血液拿出化驗也許會有答案，但是警方當年一心隻想讓我定罪，所以關於那個藥恐怕隻能是永遠的未解之謎了。”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
無論檢方怎麽攻擊霍啟明，霍啟明都能一貫的淡然處之。
到了最後，法官都看不下去了，敲了敲法槌說：“檢方，請注意自己的語氣和言辭，如果沒有新的證據提出，就不要再無限製的假設下去。”
檢方自此偃旗息鼓。
最後法官宣判結果：“根據辯方新提供的證據來看，霍啟明強奸一案並非出自自己本意，因受人陷害，姑霍啟明也是受害者，本席宣布，霍啟明先生無罪，當庭釋放。”
霍啟明一直提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他朝著戴潤姿的方向看了過去，戴潤姿握拳在空中揮了揮，看起來十分高興的樣子。
現在的他，在霍啟明的眼裏就像是天邊最耀眼的太陽，他像是一塊雲朵，心甘情願融化在她的光芒裏。
霍啟明從法庭釋放之後，戴潤姿跟他說：“外麵有很多記者，你想要麵對媒體嗎？”
霍啟明搖頭，他一點都不想，他現在隻想找一個酒店，好好的在浴缸裏泡一個澡。
戴潤姿便說：“那好，我帶你從特殊通道直接離開。”法庭這個地方，進進出出形形色色的人很多，為了避免被記者打擾，所以內部便有一個特殊通道。
兩人從特殊通道直接到了停車場，霍啟明上了戴潤姿的車。
世界驟然安靜下來。
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他們雖然見過幾麵，但是第一麵是莫名其妙的肌膚相親，後來便是在監獄，隔著厚厚的玻璃。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離得這麽近。
戴潤姿幹咳了一聲，問道：“你要去哪裏？”
霍啟明像是突然驚醒一樣，“隨便去一個酒店吧。”
“好。”
戴潤姿開車，打算去秦家旗下的那家酒店，霍啟明現在一定會是記者追逐的對象，有秦月薇罩著的話，沒那麽容易被人找到。
霍啟明開好房之後，戴潤姿便說：“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關於你的冤案，我們會繼續向法院提起民事訴訟，要求警方對你做出賠償，所以短期內你還不可以離開D國。”
“好。”
“那麽，再見。”
戴潤姿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霍啟明拿著房卡，站在大堂，一動不動的目送著戴潤姿離開。
她是大法官的女兒，她相貌出眾氣質高潔，她像是天邊的星辰……
顧燦朝啊顧燦朝，你還是收起你那些妄想吧。
你對她或許不是愛情，隻是在絕望之際被救贖的一種感恩心態罷了。
顧燦朝閉了閉眼，將剛剛萌芽出來的好感狠狠的摁在了心底，然後坐電梯上樓。
他折騰了這麽久，已經很累很累，隻想好好睡一覺，等醒了之後再考慮以後該怎麽辦。
……
戴潤姿離開酒店，就接到了秦月薇的電話。
“小姿姿，恭喜你啊，得償所願了，我們出來好好慶祝慶祝啊。”
“我恐怕沒有時間。”
“為什麽？”
“官司雖然結束了，但是後麵還有很多瑣事需要處理。”
秦月薇頗為失望的說：“那好吧，你先忙。”
戴潤姿掛了電話，回到律所，處理完所有事情之後，夜已經深了。
她收拾東西打算回應家，想了想，又給戴楚賢撥了個電話。
但是手機裏卻傳來了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不知道戴楚賢是不是已經將她的手機號拉黑了呢？
戴潤姿有些失落的走出了律所大樓，回到應家，秦月薇還沒有睡，拉著她便問：“姓霍的那個帥哥呢？”
“他在酒店。”
“怎麽不把他帶到我家來，反正我家空房間多。”秦月薇炸了眨眼，她其實是想給霍啟明和戴潤姿創造一點機會而已。
戴潤姿疲憊的擺了擺手，“他隻是我的當事人，我帶他來你這兒做什麽，我好困啊，先去睡了。”
秦月薇關心的問：“你吃晚飯沒？要不然我讓傭人給你做點吃的？”
經過秦月薇這麽一提醒，戴潤姿的肚子好像真的叫了起來。
但她一點都不想吃，便搖了搖頭，“我還是不吃了，我回房了。”
秦月薇怎麽肯讓她空著肚子睡覺，馬上吩咐傭人去煮了一點餃子，然後親自端去了戴潤姿的房間。
戴潤姿剛洗完澡出來，就看見秦月薇指著餃子說：“我隻讓人煮了十個餃子，不多，你不吃東西睡覺胃會餓壞的。”
盛情難卻，戴潤姿便拿起了筷子，“謝謝你啦。”
“跟我還客氣什麽。”秦月薇坐在戴潤姿旁邊，玩著桌子上的台燈，“我晚上看到你父親的采訪了，他說他很為你驕傲。”
“是嗎？”戴潤姿覺得嘴裏的餃子很苦，“可是我給他打電話他沒有接。”
“可能他有事吧。”秦月薇坐直身子說，“我可不是想趕你走啊，我隻是覺得你們兩父女，不應該什麽話都埋在心裏，有什麽疙瘩應該盡早解開。你看啊，你幫霍啟明打贏了這個官司，國內輿論並沒有像預想中那樣將你寫的很不堪，反而都對你滿含讚譽，覺得你大公無私公平公正，我覺得你父親應該也沒有在生氣。”
“再說吧。”戴潤姿咽下嘴裏的最後一個餃子，“我吃完了，你快出去吧。”
秦月薇不想走，她還想八卦八卦戴潤姿和霍啟明的事，就亮閃閃著眼睛問：“聽說你們庭審結束之後就從特殊通道一起走了，你們去哪兒了？”
戴潤姿無語的捂住了秦月薇的嘴巴，將她推出了自己的房間。
她也很苦惱她和霍啟明之間的關係。
之前他還沒有出獄的時候，秦月薇天天八卦，她還沒現在這麽煩惱，因為離得遠，所以可以理所當然的不去想。
可是從現在開始，因為接下來的民事訴訟，她和霍啟明的接觸必然會越來越密切……
她怕自己真的會愛上這個人。
戴潤姿深深歎了口氣，上床拉起被子蓋住了自己，想把所有煩惱都丟進夢境裏。
……
溫零在醫院住院的第二天，陸星辰帶著孩子們過來看她。
他們給她帶了鮮花和水果。
陸初弦拎起一個橙子，想找水果刀給溫零切，“阿零，醫生說生病的時候應該多補充點維生素C，可以提高免疫力。”
“好，我會吃的，你先放下。”溫零害怕她拿水果刀會傷到自己。
陸初弦不肯，找護工拿了水果刀，然後小心翼翼的切開了橙子，拿起其中一片遞給溫零，笑眯眯的看著她吃完。
陸驕陽在一旁撇嘴，“上次我住院的時候怎麽沒有見你這麽貼心，還親自給阿零喂橙子。”
“你和阿零怎麽能一樣呢！”陸初弦白了陸驕陽一眼。
陸驕陽好委屈的問：“怎麽就不一樣呢？說起來我們還更親，我們可是有血緣關係的雙胞胎！”
“我真是不想承認我跟你是雙胞胎。”陸初弦嫌棄的說，“你和阿零當然不一樣，她會給我們做好吃的，你會嗎，我們有危險的時候她會奮不顧身的救我們，你能嗎……”
陸驕陽被她問懵了。
然後被陸初弦一把推開，“自取其辱了吧，活該。”
陸驕陽嘴巴一扁，就要哭出來。
以前這些孩子在家也經常拌嘴，溫零從來都不管，因為她奉行孩子的事讓孩子自己去解決。
可今天，她卻有點控製不住自己，先是喊了初弦，“你不能這樣對驕陽。”
陸初弦覺得自己很無辜，“我沒對驕陽怎麽樣啊。”
“你這樣打擊他，長久之後會打擊得他沒有自信心，自尊心也會受到影響。”
陸初弦覺得今天的溫零很奇怪，“阿零，我又不是第一天這個樣子了，我跟驕陽從小就是這樣虧來虧去長大的，我也沒見驕陽受到什麽影響啊，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溫零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給驕陽道歉。”
陸初弦瞪大了眼睛，不服氣的說：“憑什麽？”
陸驕陽自己也說：“阿零，不用初弦跟我道歉，我沒覺得受到傷害。”
“不行！陸初弦！你必須道歉！”溫零突然拿起了床頭櫃上陸初弦剛剛切水果的那把刀，目露凶光，“今天如果你不道歉，就休想走出這個房間。”
病房裏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溫零渾身衝滿戾氣，氣勢洶洶的拿刀對著陸初弦。
陸初弦先是發征，當發現自己被溫零拿刀對著之後，委屈得眼淚掉落下來。
智商本來就不夠用的陸驕陽徹底呆住了。
反應最快的陸星辰想要去拿走溫零的刀，走了兩步溫零便朝他大喊一聲：“你別動！給我老實在那兒呆著！”
陸星辰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溫零，她雙眼充滿了血，通紅通紅，好像真的會隨時大開殺戒一樣。
他不想刺激溫零，便悄悄的把身體轉向了對著陸初弦的方向。
如果溫零真的失控的話，他還有機會去保護初弦。
陸初弦也被這樣的溫零嚇到了，過了很久，才哆哆嗦嗦的說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陸驕陽趕緊說：“沒關係。”
陸星辰也速度非常快的說：“既然初弦已經道歉，而驕陽也已經接受了，那我們就回家吧。”
他拉著兩個孩子迅速跑出了病房，剛好就撞上了正準備來看溫零的陸司爵。
陸司爵攔住他們，“你們怎麽了？驚慌失措跑什麽呢？”
陸初弦的滿腹委屈和恐懼終於找到了宣泄口，她猛的撲到了陸司爵身上，大哭出來，“爸爸，溫零想要殺我。”
陸司爵倒吸一口冷氣，“你胡說什麽呢？阿零對你們一向都好，怎麽會要殺你？”
“是真的！”陸初弦抽抽搭搭的說，“不信你問他們。”
陸司爵看向了最靠譜的陸星辰。
陸星辰點了點頭。
陸司爵的眉頭蹙了起來，“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給我說清楚。”
他把幾個孩子帶到了樓下的咖啡廳，給他們一人點了一杯熱可可壓驚，然後聽他們七嘴八舌的把當時的情況說了好幾遍。
陸司爵連連搖頭，“我不相信，溫零怎麽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對初弦動刀子？”
陸初弦急的眼淚又掉了出來，“是真的，雖然如果不是我親眼看見我也不願意相信，但剛剛的那一刻溫零真的好像變了一個人，她好可怕！”陸初弦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哆嗦。
陸司爵看她害怕成這樣，便對陸星辰說：“你帶弟弟妹妹先回去，我去溫零病房看看。”
陸星辰答應了，“爸爸，溫零真的有點不正常，你過去的時候也小心點吧。”對沒有仇恨還是親生的陸初弦饒是如此，那對本來心中就有怨懟的爸爸可就更不好說了，陸星辰心中不免有點擔心陸司爵。
陸司爵摸了摸他的頭，感動的說：“知道了。”
……
陸司爵走進溫零的病房，她已經睡著了。
她側躺在床上，臉上掛著安詳的笑容，和剛剛幾個孩子描述的凶神惡煞完全不像一個人。
陸司爵變在她的床邊坐了下來，想要等她醒過來問個清楚。
他等了兩個多小時，等到後來自己也困了，打起了瞌睡。
突然他的頭失去重力，猛的往前一栽，他被這種踏空感驚醒，抬頭一看，正好就看見溫零瞪著一雙眼睛正在看他。
她的眼神空洞而無神，但卻是那樣的恐怖，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陸司爵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
他試探著問：“阿零，你醒了？”
溫零如夢初醒一般，眼神慢慢聚起神來，“你怎麽在這裏？”
“我過來看看你。”
溫零靠在床上，“你那麽忙，就不用每天都來了吧。”
“今天除了我來看你，還有誰來看過你嗎？”
溫零想了想，“沒有了。”
“真的沒有了？”陸司爵感覺溫零全身上下透著說不出來的古怪，“那你這一天都做什麽了？”
“吃藥打針睡覺，然後你就來了。”
“阿零，你是不是記錯了，你再好好想想，剛剛驕陽初弦星辰都來過。”
“有嗎？”溫零閉上眼睛好好回想，睜開眼睛還是搖頭，“肯定是你記錯了，他們絕對沒有來過。”
“你真的不記得了？你還拿刀對著初弦，讓她和驕陽道歉。”
“你這話可真更是無稽之談了，我怎麽會拿刀對著初弦呢，她可是我的親生女兒，就算她是普通的小孩子，我也不可能這樣對她啊。”
陸司爵深深歎了口氣。
三個孩子眾口一詞，他不覺得他們會撒謊。
可溫零的表現鎮定從容，更加不像在撒謊。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去找保衛科調了監控出來看，監控裏的內容和三個孩子說的一模一樣，而溫零拿刀時候的樣子，跟剛剛他醒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她一模一樣。
溫零這是中了什麽藥還是中了什麽邪？
陸司爵迷茫的從保衛科往病房走，正好遇見了紀慎行。
紀慎行喊他第一聲，他滿腹心思都沒聽見，直到紀慎行拍他的肩膀，他才如夢初醒一般回頭跟紀慎行打招呼。
“大神，你嚇我一跳。”
“你可不像膽子那麽小的人。”紀慎行疑惑的看著陸司爵，“你在想什麽想得那麽出神？”
陸司爵歎了口氣，把今天溫零的古怪反應告訴了紀慎行。
紀慎行皺了皺眉，“她的檢查報告還沒出來吧？”
“沒有，因為做了很多精密儀器檢查，所以需要三天時間才能出來。”
紀慎行便說：“那我跟你一塊兒去看看溫零吧。”
等他們再次回到病房的時候，溫零卻是一點異樣都看不出來了。
她對紀慎行是如沐春風般的笑，對陸司爵是客氣又帶一點點疏離的笑。
看見他兩並肩走進來，更是發現新大陸一般，“你們和好了？”
本來兩人還不覺得有什麽，被溫零一點破，倒有點尷尬起來。
紀慎行摸了摸後腦勺，然後說：“你別說的我們好像幼兒園小朋友吵架似的好不好，什麽和好不和好的。”
溫零撇了撇嘴，“你們男人就是嘴硬，行吧，我不問了便是。”反正看上去，兩人確確實實是和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