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九章 送子湯
院子裏擺了幾桌酒席,沒有派上活的人自動變為賓客的演員,一派其樂融融喜氣洋洋的局麵。
陸司爵早已按照陸奶奶的吩咐,站在大屋門口,等著那輛轎子越走越近,直到停下。
溫零從轎子上下來,滿身大紅色的喜服,美得叫人炫目。
他迎了上去,把手伸給了蒙著蓋頭的溫零。
溫零低頭,看著那隻骨節分明修長好看的手,摁住了撲通撲通的心,告訴自己,這隻是演戲,既然是個演員,就要有職業道德,不能怯場也不能反悔。
於是把手搭了上去。
人的容貌會變,皮膚的觸感卻不會變。
陸司爵握住那隻手,仿佛握到了一團軟綿綿的棉花。
戳在他的手心裏,軟軟的,癢癢的。
他入戲已深,內心有些控製不住的洶湧澎湃。
他和她重新領證之後她拒絕婚禮,他一直有所遺憾,沒想到陰差陽錯,奶奶竟然給了他這樣的機會。
陸司爵覺得自己很幸運,曆經滄桑之後還能跟她再續前緣。
他握緊了她的手,緊緊又緊緊,心中暗下決定,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這輩子都不能再讓她離開他的身邊。
溫零感覺手被驟然握緊,很不舒服的動了動手,可是對方沒有任何鬆手的意思。
周圍喜樂聲起,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讓陸司爵難堪讓整個婚禮中斷,便忍住了,沒有繼續反抗。
被握得久了,竟然產生了一種錯覺。
就好像他們真的是毫無齟齬的一對新人,正在接受大家的祝福,正在邁入幸福的婚姻殿堂。
陸奶奶按照她少女時代的習俗張羅的婚禮,所以新郎牽著蓋著紅蓋頭的新娘進門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拜堂。
陸司爵深深鞠躬,溫零也深深鞠躬。
在司儀的唱和下,禮成,馬上就要送入洞房。
陸奶奶卻端了一碗湯過來,笑眯眯的說:“這是喜湯,你們一人喝一口。”
陸司爵率先端起,喝了一口,然後把碗轉了個邊,遞給了溫零。
溫零便也象征性的喝了一小口。
陸奶奶的笑意更深了,朝著陸司爵促狹的笑了笑,這笑容讓陸司爵深感不安。
難不成那碗喜湯裏有什麽講究?
陸司爵把溫零送回新房,按照規矩,兩人應該換套衣服出來待客。
剛進門,卻有人眼疾手快的把門關上了,然後迅雷不及掩耳,在門外“哢噠”鎖住了門。
陸奶奶拎著那把鑰匙,喜不自禁,“哥哥嫂嫂,我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今晚絕對不會有人來打擾你們,你們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不要辜負了那碗送子湯。”
陸司爵額角冒汗,“什麽送子湯?不是喜湯嗎?”
“送子就是喜事啊。”陸奶奶振振有詞,“最近時局緊,我好不容易才弄到了一點,你們可不要浪費。”
在陸奶奶的潛意識裏,未過門的嫂嫂孤苦一身實在是個遺憾,所以當她誤以為回到了過去的時候,便一心一意想要撮合哥哥嫂嫂成功,再讓嫂嫂懷個孩子,那麽嫂嫂就算苦守哥哥一生,日子也不會過於寂寥。
陸奶奶心滿意足的去前院招待客人了。
留下新房裏兩個人麵麵相覷。
陸司爵有點尷尬的對溫零說:“那個送子湯,不是我的意思。”
“我知道。”溫零倒是很平靜,她以為所謂送子湯不過是為了吉利,搞得紅棗桂圓花生湯而已,喝起來確實也是那個味道。
“我打電話叫人來給我們開門。”
陸司爵撥了電話給祁選,剛一接通,便聽到奶奶的聲音:“不要玩那個東西,快來喝酒。”
然後就聽見“嘟嘟嘟”的聲音,再打就打不通了。
過了一會兒,陸司爵的電話響了起來,祁選找人借了個電話給他打了過來。
“陸先生,你那個門我恐怕開不了。”
“為什麽?”
“陸老太太端著把椅子坐在大門處,誰都別想進去。”祁選不懷好意的悶笑,“您還是好好的跟陸太太享受這個洞房花燭夜吧。”
陸司爵滿臉黑線。
他倒是想啊,但是如果他真的做了什麽,溫零絕對不會原諒他。
陸司爵掃了一眼這間屋子,隻有一張大床,連個沙發都沒有,便說:“今晚我睡地上,你睡床上。”
溫零點頭,臉色卻異樣的紅了起來。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發熱,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躁動正從心底升起來。
她後知後覺的發現,所謂送子湯不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而是更直白的意思——蠢藥。
渾身難受,但她還是強忍著。
她安慰自己,隻要她能忍過去就好了,反正陸司爵現在有障礙,不會對她怎麽樣。
可是越這麽想,就越難受。
神誌也開始漸漸不受自己控製。
更可怕的是,她看見了陸司爵的臉上露出了跟她一樣詭異的紅色。
原來陸司爵雖然不行,但是對藥物卻有反應。
他臉上的潮紅越來越深,他也漸漸離得溫零越來越近。
陸司爵扯了扯領子,渾身發燙,“阿零,你熱不熱?這屋子沒有空調,窗戶又關著,真的好悶好燥。”
“不是空調和窗戶的問題。”溫零勉強維持著自己的神誌,“是那碗送子湯的問題。”
“送子湯?”陸司爵恍然大悟,怪不得奶奶給他喝了湯之後會露出那樣奇怪的表情,原來這湯竟然是催晴的。
一想通其中原委,陸司爵連忙往後退了幾步,他不敢再離溫零那麽近,害怕自己會控製不住自己。
自從在米國傷了那裏之後,他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熱血沸騰的感覺,像是有一團火在他的身體裏熊熊燃燒,急需要一場雨來澆滅心裏的火。
他看向溫零……
本來心裏就對她充滿渴望,現在又有催化劑,看見她的眸子裏都滲出了幽暗的光,像是餓久了的狼看見了食物,蠢蠢欲動迫不及待。
溫零的眼神也迷離起來。
這一刻,她和陸司爵之間的恩恩怨怨已經完完全全被拋諸腦後,身體的原始衝動占據了整個大腦,她滿心隻有一個念頭: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