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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五章 不共戴天

  明明他的動作慢條斯理,但還是比溫零先抵達了門邊。


  陸司爵摁著門把手,彎腰對與他爭搶的溫零說:“晚晚,你鬧夠了沒有。”


  溫零不可思議的抬起頭,“你……叫我什麽?”


  今夜無月,整間屋子開著的隻有溫零臥室的燈。


  光線昏暗,溫零卻清清楚楚看到了陸司爵臉上的表情,那種無奈的寵溺,分明就已經把她當成了顧溫晚。


  他……難道真的知道了?


  溫零感到一陣陣惡寒,不由自主的打起哆嗦來。


  徐栩栩提醒她她還不以為然,沒想到這麽快就打臉了。


  陸司爵已經脫口而出,便不想再改口。


  而且此時改口,也並沒有什麽可信度。


  便點頭,又喊了一遍:“晚晚……”


  這一聲繾綣溫柔,像是要把這些年的思念全都充沛進來。


  溫零瞪大了眼睛,一拳揮向堅硬的門。


  做夢,一定還是在做夢!


  可是拳頭打過去,還是會痛!


  陸司爵抓住她的手,心疼的說:“你幹嘛要這樣。”


  溫零迅速抽回手,眼神冰涼的看著陸司爵,“你什麽時候知道的?你知道多久了?你就這樣一直騙我?”


  “若說騙,是你騙我騙的更久一些吧。”陸司爵看著滿身防備的溫零,苦笑,“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我發現你不希望我知道,所以就沒有表現出來。”


  “所以你天天賴在我家,給我下藥,就是因為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


  “算是吧,我想你,非常非常想你,我控製不了我自己,我沒辦法在自己家裏睡著,明明知道你就在江城,明明知道你近在咫尺,我沒有辦法離你太遠太遠。”


  溫零做了一個深呼吸,閉上了眼睛。


  她的大腦一片混亂,就快要不能思考。


  這件事情太突然,她需要時間好好理一理。


  陸司爵想要讓她聽自己解釋,“晚晚,其實……”


  “不要叫我晚晚!”溫零像隻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炸毛,“我不是顧溫晚!我也不想做顧溫晚!那個被你騙被你害被你拋棄的傻女人早就死了!”


  “晚晚……我沒有騙過你,更談不上害和拋棄……你對我有誤解……”陸司爵走近她,心急如焚。


  溫零一邊往後退,一邊捂住耳朵,“你給我滾!快滾!如果我是溫零,我們還有一點點對話的可能,如果你真的當我是顧溫晚,那我們沒有什麽好說的!如果你再不走,我會讓你後悔!”


  “你要怎麽讓我後悔?”


  溫零看到餐桌上的水果刀在黑暗中閃著亮光,迅速的跑過去抓在手裏,冷冰冰的說:“其實我早就想要報仇了,如果你不走,就是給我這個機會。”


  陸司爵毫無畏懼神色,依舊步步逼近,直到將手持凶器的溫零逼到了牆角。


  他高大的身影罩住了她,滿臉難過憂傷,“如果你真的那麽恨我,恨到想要殺了我才能痛快,那麽我這條命,你悉聽尊便。”


  “你不要以為我不敢!”


  陸司爵握住了她的手。


  溫零色令內荏,她的手一直在顫抖,她是一個連蟑螂都不敢踩死的人,她又怎麽會真的有勇氣拿著刀去殺人呢?


  “我的心髒,在這裏,你朝著這兒……”陸司爵把她的刀對準了自己的左胸膛,“狠狠用力,紮進去,再好的醫生也將回天乏術。”


  溫零努力想讓自己鎮定下來,她不能輸給陸司爵。


  她拿著那把刀,用力向下刺去。


  陸司爵望著她,竟然還在微笑。


  她更加惱怒,手上的力氣用的更多。


  陸司爵的眉頭微微擰了一下,很快就鬆了開來。


  溫零感覺到刀尖劃破皮膚,她正要再往裏紮去,突然看見了陸司爵臉上的血。


  剛剛被她的剪刀砸到的傷口正在往外滲血,像一隻紅色的蚯蚓從他臉頰爬了出來,十分可怖。


  溫零的手忽然就鬆了,水果刀應聲而落,掉落在地上。


  她不是一個嗜血的人,她不是一個心狠的人,她無法做到真的去將一個活生生的生命用殘忍的方法解決……


  她輸了。


  溫零的眼淚湧了出來,這麽多年,她隱忍了這麽多年,以為自己早就已經千錘百煉百忍成鋼,可是在他麵前,還是這樣的不堪一擊。


  陸司爵看見她哭,心疼的說:“晚晚,你不要這樣,其實我們之間的誤會我都可以解釋清楚,隻要你聽我說……”


  溫零一聽到他喊那個名字就感覺有千百隻手在捏她的心髒,她忽然蹲下身,從地上撿起那把水果刀,然後對著自己,“陸司爵,我做不到殺人,但我可以自殺,如果你再不走,我就死給你看!”


  她的眼神堅定、滿是仇恨、無所畏懼……


  陸司爵在心裏深深歎了口氣,罷了罷了,現在剛剛撕破了臉皮,溫零的情緒本就不夠穩定,他就不要在這個時候刺激她了。


  他很輕鬆就將溫零的刀從她手上擊落,“我不煩你了,你在家好好睡吧,不要傷害你自己。”


  陸司爵穿著睡衣,打開門走了出去。


  溫零連忙將門打上了反鎖,然後像是虛脫一樣,靠著門慢慢滑到了地上。


  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依舊覺得天旋地轉。


  她從未想過會被陸司爵認出來,她從未想過在她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又要被迫在他麵前承認顧溫晚的身份……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將她完全的擊碎……


  ……


  陸司爵穿著睡衣坐在車裏,想了想,還是給老嶽打了個電話。


  “給我送件衣服過來。”


  老嶽莫名其妙,“什麽情況?你要衣服不是一直都找祁選的嗎?”


  “我在金典花園,祁選不方便。”


  老嶽頭皮一緊,“我馬上過來。”


  半小時後,老嶽拎著一套新衣服,敲開了陸司爵的車門。


  “司爵,你怎麽被溫零趕出來了?我給你的藥你沒用嗎?”


  “用了,但是被她察覺了。”


  老嶽同情的看著他,“我拿藥給你的時候就提醒過你,溫零是個醫生,她的藥理知識比較吩咐,能被你下藥一天兩天,但不可能一直都能被你騙。”


  陸司爵從袋子裏拿出一件外套套上,“我已經告訴她我知道她是顧溫晚了。”


  老嶽倒吸了一口冷氣,“什麽?!你怎麽這麽快就告訴她了?你這不是害我嗎!”


  “是個意外。”陸司爵歎了口氣,如果可能,他也不願意這麽快就和溫零劍拔弩張啊,如今這種狀況,他想讓她聽他解釋都是一件難事,就更不要說獲取她的原諒了。


  老嶽拍拍他的肩膀,“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順其自然吧。”


  但他也知道,這是安慰的話而已,溫零恐怕不會給陸司爵順其自然的機會,她最大的可能就是會迅速離開m國,然後再找一個無人知道的角落,避開陸司爵,避開從前那些紛紛擾擾。


  盡管以陸司爵的能力,可以將已經知道長相的溫零從任何一個角落揪出來,可他每揪一次,溫零就會多恨他一分,所以無論找不找她,都將是兩難。


  這一夜,兩個男人在車裏默默坐了很久,誰都沒有說話,直到天光大亮。


  老嶽打了個哈欠,“我走了,答應了彤彤今天帶她去南門吃豆花。”


  “嗯,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你還是回家好好休息吧,都一夜沒睡了。”


  “我也想吃豆花。”


  老嶽便沒有再推辭,他們兩個一起先回謝家接了謝宛如和謝彤彤。


  看見陸司爵開的車,謝宛如十分驚訝,“陸先生怎麽今天這麽有空?”


  老嶽示意謝宛如不要亂問問題,然後說:“陸先生也想吃豆花,所以和我們一起去南門。”


  到了南門,陸司爵便讓老板打包了一份甜豆花,然後對老嶽說:“我就不打擾你們一家三口共聚天倫了。”


  謝彤彤朝他擺了擺手,“陸叔叔再見。”


  陸司爵對她笑了笑,那笑容卻是慘淡無光的。


  所以他走了之後,謝宛如便問老嶽:“陸司爵怎麽回事?魂兒被人吃掉了嗎?”


  “唉……”老嶽告訴了謝宛如昨晚發生的事。


  謝宛如一拍桌子,瞪著老嶽,“好你個嶽無邪,你現在答應我的事情都當是放屁了嗎,怎麽能出賣晚晚呢!”


  “我這人不會撒謊,陸司爵又很奸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他套了話。”老嶽怕謝宛如繼續生氣,趕緊轉移話題,“你先別追究我的責任了,想想怎麽幫溫晚吧。”


  “那我給她打個電話。”


  謝宛如關切之心就快溢出胸膛,打了好久的電話,那頭卻是無人接聽。


  這下碗裏的豆花都不香了,她讓老嶽吃完豆花帶彤彤回家,這就要打車去金典花園。


  老嶽拗不過她,隻好隨她去了。


  陸司爵打包好豆花,又開車去了金典花園,他拿著豆花,想敲門又不敢敲,手舉起又放下,踟躕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勇氣開門,便把豆花放在了旁邊的牛奶箱上。


  ……


  向淺淺在出租屋內做好清淡的蔬菜粥,裝在保溫桶裏,準備晚上去醫院的時候帶給徐栩栩喝。


  突然電話響了起來。


  徐栩栩問她:“你在家嗎?”


  “在。”


  “快來醫院一趟,越快越好。奶奶……好像不太好……”


  徐栩栩的聲音緊張得發抖,向淺淺掛了電話,拎上保溫桶就衝出了家。


  為著方便,徐栩栩替她租的就是醫院對麵的房子,她聽徐栩栩聲音急切,就連多走幾步路去天橋都等不及,直接從川流不息的車隊中穿梭而過。


  一路上逼停了無數輛車。


  司機們紛紛開窗指責她。


  向淺淺一邊說對不起,一邊朝著對麵跑。


  卻被一個隱藏在路邊大樹後麵的叫警攔住了。


  “這位行人,你已成為江城違規過馬路受罰第一人,請出示你的證件,拿好你的罰單,然後去警局交罰款。”


  向淺淺急得不行,趕緊把證件拿出來,希望這事結束得越快越好。


  她根本沒有注意到,在大樹旁邊,還有一個攝像機。


  向淺淺拿到罰單,立刻就往醫院衝。


  剛準備進電梯,徐栩栩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的聲音平靜多了,“你不用過來了,奶奶的狀況已經穩定了。”


  “可是我已經到樓下了,我還給奶奶帶了粥。”


  “她剛醒過來,你現在不方便進來。”


  “那好吧。”向淺淺的聲音氣喘籲籲,帶著濃濃的失望。


  徐栩栩不忍讓她的好意落空,便說:“那你在樓下等我,我去拿粥。”


  向淺淺立刻雀躍起來,“好!”


  徐栩栩下樓,就看見向淺淺在樓門口等他。


  他接過保溫桶,說了聲“謝謝”,然後又說:“以後不要熬粥了,家裏的傭人每天都會送粥過來。”


  “我……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我的關心。”不僅是對徐奶奶的關心,還有對徐栩栩的關心。


  向淺淺低頭,徐栩栩看她和徐熙熙幾乎一模一樣的側顏,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臉。


  向淺淺呼吸一窒,臉瞬間就紅了起來,“栩栩哥,你……”


  “如果你是熙熙該多好。”


  向淺淺臉更紅了,徐栩栩不過是認錯了,可她卻自作多情……


  徐栩栩自知失態,連忙收回了手,“你回去吧。”


  “好。”


  向淺淺剛轉身,就聽見徐栩栩的手機響了。


  她走了兩步,忽然手就被人牽了起來,她看見徐栩栩的眼睛通紅通紅,像是一隻暴走的兔子。


  “奶奶……奶奶……”他緊張害怕得言語不清。


  向淺淺知道一定又是徐老太太的狀況有變,馬上握緊了徐栩栩的手,“別怕,有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你。”


  徐栩栩沒有想到,在他最最無助的時候,給於他溫暖和力量的居然是個認識不久的小姑娘。


  “淺淺,等會兒你去病床左邊,用右邊臉對著奶奶。”她的右臉跟徐熙熙最像。


  “行。”


  他們兩個飛奔上樓,在病房門口就被擋住了。


  護士說:“徐老太太的病情惡化得太快,已經來不及去手術室了,醫生正在裏麵給她做急救。”


  “怎麽會突然惡化?幾分鍾前我剛下樓的時候她還好好的。”


  “她接了個電話,然後就成這樣了。”


  “電話?什麽電話?”


  護士把徐老太太的手機遞給徐栩栩。


  徐栩栩用自己的生日試開了徐老太太的密碼,然後去找最近接聽,最上麵的名字赫然三個大字:陸司爵。


  陸司爵給奶奶打電話?然後奶奶的病情就惡化了?

  隻有一個可能……他告訴了奶奶徐熙熙的事……


  可是他不是已經按照溫零編造的謊言告訴陸司爵了嗎,陸司爵當時並沒有說什麽。


  難道陸司爵根本就沒相信他,然後背地裏捅了他一刀?


  卑鄙!無恥!賤人!


  就算惱恨他騙了他,陸司爵要找也應該找他的麻煩,憑什麽要牽累他奶奶!

  徐栩栩用力握緊了拳頭,如果奶奶有事,他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原諒陸司爵,他一定要讓陸司爵付出代價!


  ……


  五分鍾後,醫生從病房裏走了出來,悲痛的對徐栩栩說:“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徐老太太的心髒經過多次衰竭,剛剛已經離開了我們。”


  徐栩栩的身子晃了晃,幾乎就要摔倒。


  向淺淺連忙扶住了他。


  他看向病房裏,護士正在做急救的收尾工作,把各種各樣的儀器從奶奶身上拔走。


  醫生同情地看著他:“等會兒你就可以進去跟徐老太太做最後的告別了。”


  徐栩栩一言不發,身上冷的像是從冰窖裏剛剛撈出來一樣。


  他不停的發抖,臉色蒼白如紙。


  向淺淺很擔心他,急的都要哭了,“栩栩哥,你別這樣……”


  護士整理幹淨之後,走了出來,“徐先生,你們可以進去了。”


  徐栩栩立刻甩開向淺淺,衝了進去。


  奶奶雖然已經閉上了眼睛,但臉上的淚痕未幹,她走之前一定很難過……


  怎麽會不難過?


  她撐了這麽久,就是為了他和熙熙,突然知道熙熙出了事,她怎麽支撐得住!


  都是陸司爵,全是陸司爵的錯!

  這個卑鄙小人!是他害得他沒有見上奶奶最後一麵,是他讓奶奶帶著遺憾去世不得善終!

  他現在就想手撕了陸司爵!

  徐栩栩的眼睛通紅,卻掉不出一滴眼淚來。


  他臉上的表情可怕極了,像是要吃人一樣。


  本就為徐老太太離世而痛哭的向淺淺哭得更難過了,“哥,你別這樣,你這樣奶奶走也走的不安心。”


  向淺淺還記得,在徐老太太麵前一定要喊他哥。


  可是,這一切還有什麽意義呢?


  奶奶已經知道了眼前這個女孩是冒充的。


  徐栩栩自嘲的笑了笑。


  他以為自己萬無一失,他以為自己有備而來,沒想到,這一切的一切都抵不過陸司爵的輕輕彈指。


  向淺淺說的沒錯,他不能崩潰,他要笑,他要讓奶奶走的安心。


  所以徐栩栩握住了奶奶還有溫溫熱度的手,沙啞著嗓子,“奶奶,你放心,我會好好的,到了那邊,見到熙熙,跟熙熙說,哥哥不怪她……”


  熙熙和奶奶算是團聚了,可他呢?


  從此以後他就算是被拋棄在了人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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