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利用
祁選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陸司爵是不是故意裝失蹤好讓顧溫晚擔心他啊,用這種辦法結束冷戰早日回家?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助攻一下,於是做了一件自以為很聰明卻很蠢的事。
他給顧溫晚打了個電話,“陸太太,陸先生今天沒有來公司,請問他在家嗎?”
顧溫晚淡淡的應道:“沒有,你不用打電話來這裏找他了,他暫時不會回來。”
“那他能去哪兒呢?我打電話也沒有人接。”祁選故意一副很擔心的樣子,“算了,我叫人去找找,希望不要出事。”
顧溫晚便信以為真,以為陸司爵真的不見了。
於是給陸司爵打了個電話,陸司爵正好在給白澍做飯,看見來電顯示十分意外,便接了起來。
顧溫晚電話一接通,便關切的問:“你在哪兒?”
“我……”陸司爵環顧四周,語焉不詳的說,“我在外麵。”
“哦。”顧溫晚得知他沒事,便各種各樣的情緒湧了上來,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空氣中混雜著沉默與尷尬,陸司爵輕聲問:“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顧溫晚便硬著喉嚨說:“倒是也沒什麽事,希望你有空的時候回來一趟,我想好好跟你聊聊我們以後的事。”
陸司爵的心一陣絞痛,他知道顧溫晚已經將grace葬在了她爸媽身邊,也知道墓碑上的名字是顧芝雅,她已經將grace當成她的女兒,那麽也就意味著這場交談不會有什麽好的結果。
他強裝鎮定,“好,我盡快抽時間回去。”可心裏卻恰恰相反,他絕對不要回去,能拖則拖,等著老嶽繼續深入調查,找到顧安寧縱火的證據,找到grace真正的身世之謎。
陸司爵掛了電話,將火關掉,鍋裏的粥稀稠正好,他盛了一碗出來,配了幾碟小菜,端上了樓。
白澍還是隻要一醒來就將自己蒙在被子裏,他如果強行將她拽出來,她就是披頭散發滿臉恐慌惶惶不可終日的樣子,所以他隻好隨她去了。
“起來吃飯。”
白澍聽見他的聲音,從被子的小角露出了一隻眼睛,緊張的問:“她們還在嗎?”
陸司爵肯定的說:“不在。”
白澍招手讓陸司爵靠近,然後說:“你坐在我旁邊,如果她們出來你幫我趕走她們。”
“好。”
陸司爵給她找了張小桌子放在床上,讓她能夠披著被子喝粥,然後說:“你今天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因為有陸司爵在身邊,所以白澍的心便安定了很多,又因為餓的實在太久,所以很快就把一碗粥喝了個底朝天,她沒有回答陸司爵的問題,反而揚起了小碗,“我還想要一碗。”
陸司爵想引誘她離開這個房間,就說:“那你跟我一起去廚房盛。”
白澍卻不肯,拉著他的衣角快哭出來,“我……我不要……”
“那我去盛,你在這裏等我。”
白澍想了想,“那還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陸司爵便把窗簾打開,“你看看外麵,天氣這麽好,朗朗乾坤,不會有什麽髒東西來害你的。”
白澍被刺眼的陽光眯了眯眼,她伸出五指擋住了眼睛,再轉過頭,就看見了正微笑看著她的陸司爵。
是陸司爵啊,真的是陸司爵。
她仿佛從半夢半醒之間突然驚醒,覺得不可思議極了,他怎麽在這裏?他怎麽看上去那麽和善?他怎麽沒有將她送去警局?
白澍呆愣的時候,陸司爵又說:“你不必害怕,我會一直陪著你。”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現在的陸司爵對她毫無威脅,甚至是一枚屏障,他以為她弱小可憐又無助,所以要施展大男人的一麵來保護她。
白澍打了個寒顫,關於顧安寧的死她已經可以慢慢接受,看見這和煦的陽光之後心裏的陰影也被驅逐了大半。
可,現在不是恢複的時機,最起碼要讓陸司爵以為她真的被嚇壞了,保持著這份同情心,直到將她送回他爸媽身邊為止。
白澍扁了扁嘴,“怕……”
陸司爵拍了拍她的手,“走吧,去盛粥。”
這還是陸司爵第一次如此主動的與她肢體接觸,白澍覺得這種感覺奇妙不能言語,她呆呆的看著他,一瞬間想起好多好多的事情,她看著他的側臉,他堅毅的線條完美的五官……全都無可挑剔……這麽多年了,他幾乎沒怎麽變過,還是隨便一笑就能傾國傾城的妖孽。
她當初被他迷惑不是沒有道理的,這樣的男人世界上又能有幾個?
隻可惜他的心裏不曾有她,就連現在這點溫存恐怕也是出於同情。
好不容易走到餐廳,陸司爵給她盛好粥,叫她坐在餐桌邊吃,然後自己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便打算煮個方便麵吃。
正在翻箱倒櫃看有沒有麵的時候,白澍突然傻傻的說:“香,好香。”
陸司爵吸了吸鼻子,什麽都沒聞見,就回頭問白澍,“什麽香?”
白澍睜著亮晶晶的眼睛,舔了舔嘴唇,“炸雞香。”
“這裏沒有炸雞啊。”陸司爵看她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就明白了,“我去訂一些。”
白澍就朝他咧開嘴笑了笑,白粥從她的嘴角溢了出來,掛在嘴唇邊,她卻渾然不知,像個兩三歲的小孩子,陸司爵便抽起一張紙,幫她擦幹淨了。
白澍竟然也會說:“謝謝。”
陸司爵頗為安慰,“不客氣。”
白澍其實是知道家裏沒有什麽可以吃的食材,所以才故意誘導陸司爵去訂餐的,否則他在家裏翻一天也沒什麽用。
很快送餐的就來了,除了白澍要的炸雞還有披薩,陸司爵就一邊吃披薩一邊打開了電腦,查看工作郵件,迅速的瀏覽批注回複,忽然電話響了起來,他看見是陸安遠來電,就看了白澍一眼,然後走去落地窗戶邊接電話。
盛家的花園是他見過的最大的,空曠無邊,隻是如今這個季節,又加上無人打理,所以沒有什麽鮮花,放眼望去隻有一片灰撲撲的草地。
這灰撲撲,也是他現在的心情寫照。
陸安遠在電話那頭不悅的道:“顧安寧死了你怎麽沒有通知我?”
“你好像並不認識她。”
“可你明知道她跟白澍一直有聯係,我們可以從顧安寧身上找到白澍的線索。”
“爸,你就一定非要找到白澍不可嗎?為什麽過去的事就不能讓它過去呢?”陸司爵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憂愁,“我最近真的好累好累,接二連三的出事,正好應證了那句俗話,冤冤相報何時了,爸,放手吧。”
“司爵,這不是你的性格。”陸安遠覺得奇怪,“你何時變得這麽消極了?”
“我不是消極,我隻是覺得放過別人也是放過自己。”
“你不想知道紀美筠墜樓的真相了?”
“不想。”
“可我想!”陸安遠憤怒的說,“那是兩條命!其中一條還是我的親生孩子!我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他們枉死,我一定要找到白澍,我一定要將整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爸,你不要這麽激動。你要查便查吧,顧安寧的遺物都在晚晚那裏,如果你有什麽需要,直接找晚晚。”反正那些東西他已經篩過一遍,完全找不出和白澍相關的任何線索。
陸安遠的氣這才順了點,說了聲“好”,掛了電話。
陸司爵能理解陸安遠的心情,如果有誰敢動顧溫晚和陸星辰,他的反應估計會比陸安遠過激一百倍,既然如此,他還是要盡快想辦法安頓白澍才是。
回頭看一眼遠處的餐廳,白澍還在傻乎乎的吃粥,他歎了口氣,決定將她送去米國,送到她爸媽身邊去。
隻是不知道盛父盛母看見白澍這副樣子,還能不能接受她是他們的女兒。
陸司爵走回餐桌邊,問白澍:“吃飽了嗎?”
“嗯!”
“我帶你去找你的爸媽,好不好?”
白澍心頭大喜,沒想到她還沒想辦法去表達這個意願,陸司爵就主動提了出來,趕緊點頭,“好,好,有爸媽,什麽都不怕。”
陸司爵無奈的苦笑,然後去安排這件事。
他打算自己親自去一趟,想要悄無聲息的帶著白澍去米國,恐怕隻有他的私人飛機才能做到。
……
顧溫晚在家裏收拾顧安寧的遺物,沒多久,陸安遠就派人來把那些東西全都拿走了。
她心裏很難受,就打算回老家看看大伯,順便帶著燦朝一起去散散心,燦朝這幾天因為白澍的離開整個人茶飯不思愁眉不展。
顧燦朝卻是不肯,推脫道:“我還有好多功課要複習呢,我不想去。”實際上他不過是想留在江城,等著白澍突然回來罷了。
這個概率簡直比他考上哈佛的概率還要小。
顧溫晚不忍心戳穿她,便自己回了老家。
到了顧家中醫院,就發現門口已經門可羅雀,從前懾於顧溫晚威名被顧安寧強迫來坐診的老中醫們全都回到了自己的門診,現在留在這裏的醫生隻有一個。
顧溫晚走進去,說了聲“你好”,藥房裏的醫生就走了出來,沒想到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