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鐵證如山
是時候有個了結了。
恩怨也該到頭了。
白澍眼裏射出冷冷的光,走出病房,在隱蔽的樓梯間打了個電話給聶之川。
“你不是說你有辦法讓陸司爵一無所有嗎?怎麽好像一點動靜都沒有?”
聶之川輕輕的笑,“你怎麽這麽著急,等了這麽久不就是為了看他墜落深淵的模樣嗎?當然要慢慢品味了。”
“你想怎麽做?”
“這個你無需知道,總之網上今天的輿論算是幫了我一把,也不知道是誰弄出來的。”
“大概是那個叫紀慎行的人吧。”白澍冷靜的分析,“陸安遠是他親爸,不會趕盡殺絕,那個陸心晴,沒有這樣的心機,除了那個剛剛醒過來的紀慎行,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做這個局。”
“紀慎行?”聶之川默念了幾遍這個名字,“很好,不錯,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
白澍有些意外,“你想找他?想跟他聯手?”
“不不,既然都想讓陸司爵死,我們不必麵對麵說聯手,就會有默契在該出手時出手。”聶之川並不想暴露自己。
“為什麽你的話我越來越聽不懂了。”白澍原本堅定的心誌因為紀美筠的死而動搖,所以就連情商智商都有一定程度的下降。
“那就不必去想了,乖乖等我的好消息吧。”
白澍掛斷電話,正準備回病房,忽然聽見樓梯間外有腳步聲,便趕緊躲到了角落裏。
夜深人靜,外麵的人估計也是沒有料到樓梯間裏有人,所以說話音量也沒有降低。
是陸司爵的聲音,他對一個醫生說:“盧醫生,聽說從明天開始由你負責照顧我太太。”
“是的,之前的郝醫生丈夫突然出了車禍,她請假回去了,短時間恐怕回不來。”
“那有件事情我不知道郝醫生跟你說過沒有?”
“關於陸太太的病曆我們詳細交流過了,我很了解陸太太的身體狀況。”
“陸太太,她之前生過一個孩子,這一點郝醫生也告訴你了嗎?”
“這個當然,我明白的,不可以跟陸太太說她之前有過生育史,陸太太現在懷的這一胎是頭胎。”
“好。”陸司爵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從明天開始就辛苦你了。”
“應該的。”
兩人交錯而過,片刻之間外間又失去了所有聲響。
白澍按著怦怦直跳的心,感覺自己運氣真的不錯。這種隱秘事如果不是恰好聽到,她根本無從得知。
顧溫晚竟然懷過孕生過孩子,早就聽說她失去過一年的記憶,看來就是這個時間段生下的孩子。
她到底有什麽好?已經生過孩子陸司爵還對她念念不忘如珠如寶?
關於顧溫晚過去的事,有個人應該很清楚。
白澍撥了一串國外的號碼,那邊便傳來了顧安寧的聲音。
“白小姐,你找我有什麽事?”
“顧溫晚,是不是生過一個孩子?”
“你也知道了?”顧安寧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把她所知道的統統告訴了白澍。
白澍嗔怪道:“你為什麽早不告訴我?”這麽好的可以策劃破壞兩人夫妻關係的一條線索,她居然到了今天才知道。
“你也沒問我啊。”顧安寧突然渴望的問,“白小姐,當年你送我走的時候可是說過,最快半年最多一年,就可以讓我光明正大回國的,是真的嗎?”
“嗯。”
“我在這邊也看到新聞了,陸司爵疑似殺了他的後母,是不是?你們抓緊時間把這條罪坐實啊。”顧安寧和紀美筠合作過,雖然知道紀美筠不是什麽好鳥,這件案子裏麵必定又有蹊蹺,但還是希望陸司爵能早點倒台,她好早日回m國逍遙快活。
“顧小姐。”白澍加重了語氣,“m國現在發生的一切都與你無關,如果你偏要攪和進來,到時候你的安全我可就不保證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繼續在這邊當一個孤魂野鬼。”
白澍掛斷電話,心裏便有了個好主意。
……
第二天早上,吳樹便又給陸司爵打電話,叫他去警局協助調查。
陸司爵這幾日已經去過許多回,已經習以為常,吃完早餐便去了警局。
可到了警局之後,他才發現,今天的氛圍和前幾天真的完全不一樣。
吳樹原本跟他說話臉上從不掩飾自己的表情,可今天,從一開始就是一張公事公辦的撲克臉。
進了審訊室,吳樹沒有開口,他旁邊那個警官問道:“陸先生,您說當天在x酒店天台,您沒有推紀美筠紀女士下樓是嗎?”
“是。”
“可是鑒證科在天台的欄杆上發現了您的衣物纖維。”
“可能是一開始她想跳樓的時候,我去拉她,留下來的。”
“您再好好想一遍,到底是去拉她,還是去推她?”
陸司爵冷冷的看一眼那警官,“我每次說的都是實話,不用現在再去好好想一遍,如果你有什麽不明白的,就去翻翻前幾天的口供,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陸先生,這次的衣物纖維不是上一處,而是紀美筠女士墜樓的地方,所以理論上,你也有可能拉了她一次,又因為一言不合心情激憤推了她。”
陸司爵有點不悅,“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吳樹幹咳了兩聲,道:“陸先生,我們警方又掌握了新的證據,所以麻煩您,再好好想一遍。”
他刻意不去看陸司爵的眼睛,反而讓陸司爵接受到了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這次的證據恐怕非同小可,就連一開始傾向於相信他的吳樹都已經倒戈了。
陸司爵堅持自己的口供,“我所說的每一句每個字都是當時的情況,絕對沒有任何隱瞞。”
那警官便扔了一遝照片到桌上,他力氣很大,十幾張照片頓時四散開來。
從角度看應該是從對麵樓拍攝的照片,陸司爵麵目冷酷,紀美筠站在天台邊沿,他伸出了手,後來,紀美筠便不見了,他自己冷漠的看了眼樓下,離去。
“如果您覺得不夠,我們還有視頻。”
那警官將筆記本電腦的屏幕轉向陸司爵,一段四十秒的視頻,從紀美筠一步一步走向天台開始,到陸司爵轉身離開結束。
“這不可能!我離開的時候她明明還好好的!”陸司爵質疑這個錄像的真偽,“現在這種視頻想怎麽剪輯就可以怎麽剪輯,你們竟然想用這東西誣陷我?”
吳樹撐著頭,插嘴道:“這是鑒證科傳過來的資料,是經過法證專家鑒定過的,不可能是假的。”
陸司爵充滿疑問的看著吳樹。
他相信吳樹的人品,所以連吳樹都說視頻是真,他便迷惑了起來。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吳樹旁邊的那警官冷冷的說:“陸先生,我們給過您機會承認,但是您沒有珍惜,您再想認罪的話,就要上法庭去跟法官說了。”
這便是檢方已經有了足夠的證據起訴他了。
也對,有這段視頻,確實是確鑿的證據。
可怎麽可能會有這段視頻,這段視頻又是怎麽通過法證部鑒定的?
陸司爵說:“我想見見我的律師和助理。”
“我們稍後會為您安排,現在請您隨我們去羈押所。”
警局這次的態度堅決又冰冷,幾乎不給他任何緩衝的時間,就要押他去羈押所。這說明,他這件案子上峰一定是指使過一定要嚴辦了。
難道是陸安遠又去警局打招呼了?
又去彰顯他的大公無私和為名除害了?
陸司爵不自覺的唇角溢出一絲冷笑,這麽積極執著想要害死親生兒子的,陸安遠可謂是曠古爍今第一人了吧。
他靠不上任何人,隻能靠自己。
祁選和律師到羈押所會麵室之後,陸司爵交代的第一件事仍舊是對顧溫晚封鎖消息。
祁選又急又氣,“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顧著她!”
陸司爵淡淡瞄祁選一眼,祁選立馬就意識到自己失言,乖乖的低下了頭,“好的,知道了。”
律師說:“那段視頻我也看過了,確實沒有半點剪輯痕跡,更重要的是,這是法證部蓋章的。”
祁選問:“法證部難道就不可能作假嗎?”
律師搖了搖頭,“絕無可能,除非總統直接下令讓法證部部長做手腳,總統又怎麽會關心這種小案子呢。”
祁選歎氣,“也是,我們和聶總統從未有過交集,就算是陸部長跟他打過一些交道,他也沒道理會不惜聲譽參與到這種案件中來。”
律師推了推眼鏡,自以為很流弊的說:“所以陸先生,我建議您認罪,這樣的話刑罰會輕得多。”
一直沒有說話的陸司爵冷哼了一聲,“認罪?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怎麽認?明明這段視頻就是有問題,就是剪輯過,為什麽你們所有人都隻信法證部?”
“陸先生,現在不是說氣話的時候。”律師懇切的說,“據檢方現在掌握的證據來看,您有作案動機,欄杆上發現過您的衣物痕跡,您又沒有時間證人,而且現在又出了實錘的視頻……”
陸司爵突然一掌掀翻了桌子,然後轉身對祁選說:“給我換律師,這種無能的律師以後別讓我再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