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生病
顧溫晚默默的歎了口氣。
聽到樓梯處有動靜,慢慢抬起了眼皮。
孟偉手抓著樓梯扶手,抓得指節發白,他已經做了決定。
“我跟你去警局。”
顧溫晚對他這個決定並不感到意外,淡淡的說:“好。那叫上顧安寧,我們一起去。”
“不行,我要先回去跟我女朋友交代清楚,我不希望她從新聞上知道這件事。”
顧溫晚覺得要求合理,便說:“好,那明天早上九點,我們在警局門口見。”她手上有剛剛那段視頻,不怕孟偉耍什麽花招。
孟偉便離開了。
顧溫晚回到幸福裏,發現白澍開著車在樓下等她。
“你怎麽在這裏?”
“陸太太,我是您的助理,當然得知道您的行蹤。”
顧溫晚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
外界還不知道她和陸司爵的關係有了變化,她也不想多說。
白澍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今天還需要我待命嗎?”
“不用了。你這幾天先放假吧,如果有需要我會給你打電話。”
“那好吧,我先回家了。”
顧溫晚目送白澍開車走遠,才上了樓。
而在車裏的白澍,正在給陸司爵打電話。
“陸先生,陸太太已經回到家裏了。”
“好。”陸司爵低低的聲音聽起來很落寞,“辛苦你了。”
“應該的。”
陸司爵掛了電話,心底湧上苦澀。
他竟然淪落到關心她也不敢給她打電話,需要通過別人來知道她行蹤的地步了?
陸司爵,你怎麽會這麽賤?
人家明明就不在乎你,你又何必念念不忘?
他拿起酒杯,正要喝第二杯威士忌,就看見陸星辰抱著枕頭,一副委屈的樣子看著他。
“怎麽了?”
“睡不著。”他嘟著小嘴,“晚晚怎麽又不回家了,我還等著她幫我過關呢。”
聽到晚晚兩個字,陸司爵忽然就失了控,他手上的酒杯控製不住的往地上摔去,酒杯粉碎,液體四濺。
陸星辰看傻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陸司爵摔東西,也從來沒見過他這麽生氣。
保姆在外麵聽到動靜,忙衝了進來,不敢看陸司爵的臉色,抱起陸星辰就走。
剩下的傭人全都噤如寒蟬,大氣都不敢喘。
陸司爵拎起酒瓶,直接對著瓶口喝了起來。
他真的不想自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暴力、酗酒……可他控製不了,他隻要一想到在她的心裏他還不如記憶裏的一個殘影,就很想將整個世界覆滅……
……
第二天早上,顧溫晚去顧家接了顧安寧,然後一起去了江城最大的警局,在門口等孟偉。
她八點的時候跟孟偉通過電話,他確定會在約定時間之前到達警局。
可是八點四十的時候,顧溫晚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他的聲音帶著一點急喘,“顧小姐,我好像被人跟蹤了。”
“你現在在哪裏?”
“淮海路,出租車上。”
“離警局已經不遠了,你小心點。”
“這不是我想小心就能解決得了的狀況……”
電話裏忽然傳來孟偉的尖叫,“啊……”然後他說:“顧小姐,車停了,他們來了,你幫我報警,我現在在淮海路9……唔……”
他被人捂住了嘴巴,然後電話便被掐斷了。
顧溫晚趕緊往警局裏走去,然後報警稱自己朋友在淮海路被人綁架。
警察抬起眼皮,看到是顧溫晚,便馬上問:“需要通知陸先生嗎?”
“不需要!”顧溫晚惱怒的說,“我在報警!你沒聽懂嗎?我朋友被人綁架了!”
警察不敢怠慢,連忙帶了人過去,可是淮海路已經風平浪靜。
孟偉的手機完全打不通了。
警察問顧溫晚:“這個被綁架的人跟您什麽關係?他叫什麽沒給名字?家在哪裏?做什麽工作?”
顧溫晚看著他,突然覺得自己什麽都不該說。
孟偉一個普通企業白領,會跟什麽樣的人有深仇大恨,必須要綁架他?
其實答案早已昭然若揭。
是陸氏。
她自以為這幾天保密工作做的很牢靠,應該不會有人發現她和孟偉接觸,可她還是低估了陸司爵的勢力……以及人品。
她冷冷的勾起唇角。
她原來以為陸司爵是一個說一不二言出必行的君子。
所以才會相信他說不插手就絕對不會插手。
可大概,他應該一直都在偷偷派人跟蹤她吧。
她想起昨晚白澍突然出現在她家門口,便馬上給白澍打了個電話。
“白澍,你是怎麽知道我昨天住在幸福裏?”
“陸先生說的。”
“陸先生還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啊。不過那天我幫你查人的事情,不小心被他知道了。”
顧溫晚更加確信了自己心中的猜測,“他怎麽知道的?”
“我在打印的時候不小心漏掉了一份,然後別的秘書以為是他需要的資料,就一起送給他了,他後來找我,我不想說,但是被他猜出來了。”白澍萬分愧疚的說,“晚晚,對不起啊,我是不是讓你們之間產生誤會了?”
“不管你的事。”陸司爵那麽聰明,穿針引線的推理能力那麽強,怎麽會發現不了孟偉是她的人證,這怪不得白澍。
白澍小心翼翼的問:“說實在的,我確實感到你和陸先生之間這幾天怪怪的,你們真的沒事嗎?”
顧溫晚沉默片刻,然後說:“白澍,謝謝你關心我,陸先生現在在公司嗎?”白澍除了在她身邊待命,一般都會在公司裏。
“在。”
“好的,謝謝。”
顧溫晚掛了電話,叫人把顧安寧送回顧家,然後便打車去了陸氏。
她就想問問他,為什麽他要出爾反爾,他到底還有沒有底線!
前台看到是顧溫晚,趕緊把她引到了總裁專用電梯,然後送她直接上頂樓。
顧溫晚走出電梯,走到陸司爵辦公室門前,秘書室的秘書看見是她,也沒有攔她。因為顧溫晚向來是可以隨時進出總裁辦公室的,不需要特意通報。
顧溫晚正要推門,忽然聽見裏麵有聲音傳過來。
“怎麽這麽一點小事都辦不好!!”是陸司爵怒不可遏的聲音。
“人呢?抓到了沒有?”
“好,先關起來,等我有時間……”
顧溫晚再也聽不下去,狠狠的推開了門。
她眼睛充血一樣的紅,“陸司爵!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你答應過我什麽你忘了嗎?你怎麽能出爾反爾!”
陸司爵莫名其妙,“我怎麽了?”
“你做過什麽你心裏清楚!”顧溫晚被氣瘋了,狠話一句接著一句,“你越不要我查,我就越要查下去,而且,我現在就告訴你,從你背棄承諾起,我們之間就完了!不管我查出來的結果是什麽,我都要跟你離婚,我再也無法忍受跟你這種偽君子繼續在一起!”
顧溫晚說完就甩門而去。
陸司爵的心像是被人開了一槍,驟然的疼痛讓他喘不過氣來。
痛到極致,他竟然笑了
偽君子?她說他是偽君子?
她真是一次又一次的讓他知道,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還能一低再低。
顧溫晚……顧溫晚……
現在隻要想起這個名字,他的心就好痛,頭也痛,身體也痛。
……
陸司爵病了。
鐵打一樣的陸司爵,回國半年多從未缺勤的陸司爵,病了。
而且一病就是一周,公司事務全都不管了,每天都在家裏呆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陸安遠聽說之後,便抽了個空去陸家看他。
陸司爵卻沒有給他開臥室的門,就叫傭人把他打發走了。
陸安遠便跟傭人打聽了這段時間的異常,才知道一周之前顧溫晚已經搬走了。
他很訝然,問為什麽。
傭人紛紛搖頭,表示沒有見過這兩人吵架,但就是突然有一天太太搬走了,然後先生每天都會喝酒。
陸安遠便給顧溫晚打了個電話。
“溫晚,你現在在哪裏?有沒有時間見個麵?”
顧溫晚聽到陸安遠的聲音,便從心底抵觸這個會麵,馬上說:“我在診所,我晚上要加班,可能要很晚很晚。”
“再晚也沒關係,我等你,總之你忙完之後給我打電話。”
“可是我可能要忙通宵……”
“溫晚。”陸安遠打斷她,堅定的說,“今天不行就明天,明天不行就後天,總之我一定要跟你見一麵。”他就不信,顧溫晚還能一直躲下去。
顧溫晚隻好說:“那好吧,我先把工作放一放,等下回來做,先過去見您。”
“好,我馬上讓司機過去接你。”
司機接了顧溫晚,去了國會附近的一家茶樓,陸安遠已經等在裏麵。
看見她,便起手給她斟了一杯普洱,“這麽急著找你,耽誤你工作了吧?”
顧溫晚搖了搖頭,淡淡的說:“沒事。”
“你這麽聰明,應該知道我找你是為什麽。”
顧溫晚握著茶杯,低著頭不說話。
陸安遠關切的問道:“你和司爵,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父親,我們……”顧溫晚不知道該怎麽說。
陸安遠見她一副難以言說的樣子,便知道她還不想在他麵前跟陸司爵劃清界限,那也就是說他們兩還有和好的可能,也就不再追問。
隻是說:“司爵病了,很嚴重,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