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連環套
“當然不是!”陸司爵親了親這隻暴躁的小老虎,“我是說如果。”
“寧洛洛說,男人問你如果他出軌了你會不會原諒他,就是打算出軌,你難道是打算做對不起我的事了?”
陸司爵哭笑不得,“寧洛洛哪兒聽來的歪理?”
“她劇本裏的。”顧溫晚托住他的臉,強迫他跟她認真對視,“你是不是那樣想的?”
陸司爵搖了搖頭。
顧溫晚鬆開他,往被窩裏鑽了進去,“如果真有那麽一天的話,我就離開你,頭也不回。”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她將一語成讖。
陸司爵聽到這樣的答複,心像被大錘砸過,生疼生疼。
他像是害怕失去一樣,將她抱得更緊了些,他不會允許她離開他,決不允許……
……
顧安寧在家等了一天一夜,終於等到了紀美筠的電話。
“等下你去警局自首。”
“什麽?!”顧安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所謂的有辦法就是送我去死?”
“你出賣沈嘉誠的事陸司爵已經知道了,他已經派人在收集跟你相關的所有資料,很快就會動手,你如果再不警局自首,我沒辦法保你。”
“那我豈不是要坐牢?”
“你隻是幫沈嘉誠偷渡,你坐什麽牢?你們顧氏不會連請個好律師的錢都沒有了吧?”
“那我從警局出來之後呢?陸司爵還不是會一樣對付我?”
“後續的事我都安排好了,你去警局的時候鬧得動靜越大越好。”紀美筠聲音非常的傲慢,“反正我給你指了一條明路,走不走是你的事。你去警局,就是我的人,你有生機,但如果你不去,以後就不要聯係我了,祈禱陸司爵會突然大發善心放過你吧。”
紀美筠說完就掛了電話。
顧安寧思索前後,覺得紀美筠說的未嚐不是一個好辦法。
先將自己置於陸司爵的對立麵,弄得路人皆知,那麽陸司爵想要對付她的話,是不是也該考慮考慮後果?
顧安寧深深深呼吸,做好打硬戰的準備,拎起包包便讓司機送她去警局。
她在路上讓公關部通知了媒體,所以當車停在警局門口,就有很多記者一擁而上。
她從車上下來,摘掉墨鏡,做了個往下壓的手勢,然後說:“不好意思,請大家讓一讓,我來警局是來自首的,對於沈嘉誠的死,我隱瞞了很多事。”
“顧總,您說您要自首是什麽意思?是您殺了沈嘉誠嗎?”
“您為什麽要殺沈嘉誠?據說你們快結婚了不是嗎?”
“沈嘉誠的葬禮是您辦的,之前您在微博上發過悼念長文,難道這一切都是掩飾嗎?”
……
顧安寧等他們說完,全場安靜下來,才悔恨萬分的說:“不,他不是我殺的,我沒有必要也不會殺他,我做錯的事是明知道他想性侵陸司爵的未婚妻沒有報警,我做錯的事是明知道他已經得罪陸司爵還想幫他圓場,我做錯的事是為了保住他的命花了五百萬請黑幫送他走,我做錯的事是不相信我國的法治精神選擇了錯誤的應對手段,如果不是我要他走,他就不會出事,所以我說他的死我有責任。”
人群又是一片嘩然。
“那個視頻的前半截是他性侵顧溫晚?那就怪不得那天陸司爵揍他下手那麽狠了。”
“陸司爵想撞死他簡直是合情合理啊。”
“那也不對啊,殺人是犯法的。”
“沈嘉誠性侵成功了嗎?”
……
顧安寧回複道:“沒有,陸司爵及時趕到,所以顧溫晚沒事,很多事情我不方便跟大家透露更多,請大家關注警方的調查結果吧。”
她昂首走進了警局。
後麵的人還在議論紛紛。
“如果沒有性侵,隻是有意圖,就把人往死裏整也太過分了吧。”
“哎,那可是陸司爵哎,動他的人本身就是找死。”
“說實話好羨慕顧溫晚啊,陸司爵腳踹沈嘉誠的樣子簡直太帥了。”
……
進了警局,接待顧安寧的是吳樹警官,現在這個案子由他全權負責。
審訊室裏。
吳樹一臉懷疑的問:“你說是你讓翎幫的人送他走?還付了五百萬?”
“是。”
“為什麽要這麽做?”
顧安寧說的都是真話,但隻說了一半,“因為他被陸司爵整得在m國無法立足,翎幫的前老大放話要買他的命。”
“那你還讓翎幫的人送他走?”
“翎幫自從老大被抓之後,內部一直很混亂,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想讓沈嘉誠死。”
“據我所知,翎幫發了很多道江湖通緝令,可是都找不到沈嘉誠的人影。”吳樹狐疑的看著她,“你這豈不是送羊入虎口?”
顧安寧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所以波瀾不驚的回答:“所以我花了錢,買了他的命,然後再送他走。”
吳樹點點頭,算是勉強同意她的說法,“你知道和黑幫存在不法交易,而且涉及偷渡,已經觸犯了我國法律嗎?”
“知道。”
“沈嘉誠也知道?”
“他知道。”
“那麽問題來了,他為什麽要在偷渡的途中中途慌張逃跑?”
顧安寧忽然啞口無言,她在猶豫要不要真的和盤托出,她還想在m國立足下去,她不想被人指指點點說她自私無情冷酷,竟然會出賣未婚夫害得未婚夫慘死。
外麵突然有人進來,跟吳樹耳語了幾句。
吳樹臉色微微變了變,然後對顧安寧說:“顧總,如果我問你的問題你一時想不起答案的話,就在這裏慢慢想。”
他走了出去,就煩躁的對助手說:“今天到底什麽日子,怎麽來自首的這麽多!”
助手回答:“這個人是翎幫現任老大,叫趙賀年。”
“他來幹什麽?”
“他不說,說一定要親自跟您麵談。”
吳樹推開另一間審訊室的門,走了進去。
趙賀年連忙坐正了身子。
吳樹斜斜的睨他一眼,怎麽看他都不像是個黑幫的老大,白矮胖,戴個眼鏡,倒像是個人到中年的公司職員。
“說吧,你自首什麽。”
“沈嘉誠的死,跟我有關。”
“靠!”吳樹更想罵人了,“怎麽今天什麽事都跟他有關!”
“是我把他的逃跑路線告訴陸司爵,然後……”
“你的意思是,你的人故意放沈嘉誠走,然後追沈嘉誠,目的就是讓陸司爵意外撞死他?”
“對。”
“有什麽證據?”
趙賀年拿出一本新護照和幾張銀行卡,“這些是陸司爵的特助祁選給我做的新身份,他們希望我盡快離開m國。”
吳樹便看了助手一眼,助手立馬就拿了所有東西出去查。
過了一會兒,便回來,朝著吳樹點了點頭。
吳樹卻隱隱覺得這事兒蹊蹺,緊緊盯著趙賀年的眼睛,“既然他都已經安排好了,你為什麽不走,要來這兒拆他的台?你可不要告訴我,你突然良心發現了。”
“我不是良心發現,我是不想走。”趙賀年語調淒慘的說,“我又不會英語,我出了國能幹什麽,我在翎幫當老大當的好好的……早知道跟他交易會讓我自己處境這麽難堪的話,我就不跟他交易了。”
“你們的交易內容是什麽?”
“我幫他不留痕跡的處理掉沈嘉誠,他用高價收購我的地皮。”
“那為什麽他突然又反悔了。”
“因為這事鬧大了,原本無人知曉的話,這周我們就該簽土地買賣合同的了,可是網上突然出現了他謀殺沈嘉誠的傳聞,他又被抓了,可能是他自己心虛了吧,他從警局出來之後就找我,要我盡快離開。”
趙賀年所說的一切倒是十分符合邏輯,但吳樹還是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