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講故事的來了
謝汐兒靜靜沉思,長長舒了口氣,今日這醫書,看不成了,腦子裏都是那張臉。
最終,她索性放下書,起身走出廳門。
剛入庭院,就見蠻蠻快步走來。
“大小姐,元大少爺來了,帶了一馬車東西。”
提及元大少,謝汐兒才想起來。一過多日,她都忘了。
沒想到京城沒遇上,他追到雲州來了。
到底是母親的侄子,遠道而來出於禮數,她該招待。
“我去看看。”
說著,謝汐兒迅速出了院門。
走到門邊,她恰巧看到幕廣,無意中聽他嘟囔。
“講故事的來了。”
隨意一句,謝汐兒停步,扭頭望著他,“講故事?”
話落,她忽然想起,在客棧時,廂房隔音差。
半夜,元鴻達要給她講故事。想來,他挺喜歡民間小故事,幕廣怎麽知道?
“謝姑娘,我聽過元大少講故事。”
幕廣恭敬稟告,麵上一片樂嗬,“那張嘴,特別能說。”
整整說了一晚上,他遵從侯爺命令,隔著屏風,聽了一宿。
謝汐兒不清楚具體情況,隨意問道,“沒想到,你也聽過。看來,他對誰都話多。”
活脫脫的話嘮。
說罷,她快步往前,順著小道入了前堂。
宅門處,停著一輛寬敞馬車,元家護衛來回忙碌,一箱箱的搬著。
“小心點,都是新鮮果子,別磕破了!”
“放那!”
男子響亮的命令聲不停傳來,謝汐兒停步,低頭瞧著十幾個大箱子。
全是果子,吃得完麽?
“表妹!”
忽的,興奮的男子聲入耳,不一會,紛疊腳步。
謝汐兒抬頭看去,隻見元鴻達一身丹青長衫,腰間掛著碧綠玉笛。
這身打扮,像極了儒雅書生,溫潤不已。前提是,他不說話。
元鴻達見她盯著,高興極了,故意轉了圈,“怎樣,表哥這身,俊朗不?”
說罷,他揚手一拍玉笛,“這笛子如何?”
謝汐兒見過不少樂器,笛子也不少,論質地,普通貨。
但笛子若君子,不已身份見高低,哪怕再普通的,也能吹出悅耳之聲。
於是,她點頭道,“好看,你怎麽這身打扮?難道,你要棄商從文了?”
元鴻達爽朗一笑,“元家世代從商,我怎可能從文?你們姑娘家,不都喜歡溫潤書生?”
說著,他又轉了一圈,“瞧瞧表哥,像不像溫潤書生?”
其實,他昨晚就到了。專門花了心思打扮,就為了汐兒表妹,以此抹去狼狽形象。
看在母親的麵子上,謝汐兒沒有戳破他,反而順著,“挺像,你這副樣子,姑娘家會喜歡。表哥,你眼角怎麽了?”
那天早上,她離開時,元鴻達麵色憔悴,眼周青黑一片,但沒有疤痕。
怎麽突然落疤了?
元鴻達好不容易掙了麵子,瞬間又沒了,他連忙側身,“沒怎樣,我挺好的。”
說到這,他自己都沒底氣了,“被東西砸了,不礙事,稍微破相。表妹,很難看嗎?”
他才不會承認,被床砸的!
謝汐兒仔細瞧著,疤痕有點長,母親對他極好,若發現,肯定擔心。
“蠻蠻,去我屋裏,玉露膏拿來。”
宮中聖品,哪怕刀劍疤痕都能抹去,別提普通疤了。
蠻蠻微怔,“大小姐,那玉露膏……”
連您自己都舍不得用,寶貝呢!
“別囉嗦,快去拿。”
蠻蠻隻能聽令,轉身回了西苑。
宮中之物十分稀罕,元鴻達即便從商多年,也沒聽過玉露膏。
但他從字眼聽出,很珍貴,當即不好意思,連連擺手,“表妹,不用客氣。我一個大男人,不在意這些,不就是疤?”
謝汐兒瞥了他一眼,“你以為我在意?如果母親知道,會擔心。”
隨意一句,元鴻達心一陣咯噔,“表妹,你不擔心麽?”
說著,他兩眼耷下,無辜的雙眼,分外可憐。
謝汐兒毫無所動,甚至有些驚悚,元鴻達身強體壯,突然比女子還嬌羞,怎回事?
昨天幕廣扮可憐,現在又是他。
“元大少。”
就在這時,小八走了過來,手裏拿著玉露膏,身後跟著蠻蠻。
“小八,玉露膏……”
蠻蠻話說一半,就見小八迅速上前。
“元大少,這東西,再深的疤痕都能去掉。您被床頂砸了而已,小事。”
說著,小八直接打開蓋子,抹了一小點,二話不說直接給元鴻達抹上。
動作十分粗糙,來回狠狠擦著。
元鴻達麵色沉了,“行了,抹好了。”
這侍衛礙事,表妹叫人取來,親自給他塗抹,全被破壞了!
“原來是元大少,千裏趕來,是要講故事麽?”
一記清朗男子聲傳來,透著些許熟悉,元鴻達心頭繃緊,眸色驟沉,忙不迭扭頭。
這時候,幕廣從拐角走出,麵色淡然。
謝汐兒靜立一旁,這一刻,她覺的氣氛不對。
提及講故事,元鴻達麵色很不好,仿佛見鬼。
此時,元鴻達的內心,確實見鬼了!
那件事特別隱秘,他沒對任何人說,突然冒出的男人知道。
難道那晚隔著屏風,就是他?
怎會,兩人無冤無仇啊!
元鴻達暗自深呼吸,因為謝汐兒在,他勉強維持表情,“表妹,這位是……”
幕廣渾身氣勢一起,就要正義凜然的宣布身份。
卻在這時,淡然女子聲搶先,“車夫。”
轉瞬,咚——,幕廣的心沉了。
元鴻達一聽車夫,頓時鬆了口氣,那晚的男人,來頭不小手下很多。
一個車夫,有屁屬下,叫他瞎緊張,就怕表妹知道。
於是,他長長緩了口氣,“原來是車夫啊!來的正好,幫忙搬箱子。”
說罷,他麵上盡是微笑,“表妹,你住哪個院子?有我住的廂房不,隨便一間,柴房都行。”
這副樣子,擺明要在謝宅住下。
現在,謝遠知還在衙門,剛上任刺史,不少事做。
“你和哥哥一個院子,住東院吧。”
“表妹,雲州以南為主,這是你們置辦的宅子。他怎麽不住南麵院子?”
一語落下,元鴻達就聽到毫不客氣的嗤笑,扭頭望去,又是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