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難得的主動
白易的神色一慌,放在腿上的手加了把力道,恰好按在傷口處,倒吸了口冷氣,那痛意毫不猶豫蔓延在心底。可他擔心屋外的女子會突然闖入,忍耐著那撕心裂肺的痛苦,沉下聲道:“芸兒,我睡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門外的蕭錦芸聞聲,放下了準備再次叩門的手,有些不安襲上心頭。說不出來是什麽異樣促使她想要打開門瞧一瞧,但轉念一想,白易既然已經“睡”了,現在進去恐怕也有些不合適,隻好作罷。也分不清是什麽在腦海裏揮之不去,她鬼使神差地說道:“哦,那好,有什麽事情再喊我吧。”
話音剛落,屋裏就傳來瓷器落地的聲音。蕭錦芸下意識地就推開了門,卻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幾近衣不蔽/體的女子正緊緊抱著坐在地上的男子,相擁的二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特殊的味道。
“芸兒……”白易沒料到蘭溪會突然撲過來,更沒想到蕭錦芸沒有離開,一時間,他忘了要解釋,也忽略了她眼裏一閃而過的失落。
“你們繼續。”蕭錦芸咽了咽口水,心裏很不痛快。倔脾氣一上來,就什麽也不想顧了,轉身便欲離開。
“滾!”
身後的暴怒,讓她停住了腳步。緊接著,女子嚶嚶的哭泣聲傳入耳內。站在拐角而過的地方,她背靠著牆,心裏七上八下的。她大可以回房,避開這個讓她感到不愉快的地界,可是她忍不住想知道後文。隻是好奇心趨勢她留下來的,在心中這麽安慰著,她呼出了口氣,頭微微垂下,聽著屋內的動靜。因為門沒關上,她輕而易舉地便將屋內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公子,她根本不愛你。否則,她才不會那麽冷靜。”蘭溪哽咽著向前,絲毫不被他冷厲的眼光喝住,一邊伸手解開肚/兜,玉/體在隱隱透進的月光下顯得光潔明了。
“我不想再說幾次同樣的話,給我滾。”白易的怒氣是真的上來了,他從未用這麽嚴厲地同一個人說過話,這是第一次,“你不就是故意讓她看到這一幕的嗎?”
“公子,這媚/藥,不是你想象的那麽容易,可以用內力化解的。就像陳年的好酒,用這媚/藥的人,內力越強,這藥的藥力就越大。她是皇上的女人,斷然是不會幫你解的,但我可以。”蘭溪的眸子閃著淚花,一步步挪進,纖纖細指有意無意地觸碰著他發熱的身體。
“滾!”他將沾著血跡的匕首扔了出去,恰好從她臉頰邊劃過,直直地釘在牆上,若再差分厘,那張臉怕是要毀了,“別逼我殺了你。”
沒有什麽從他口中說出“殺”字來的更讓她恐懼,這個溫文爾雅的男子竟然會血腥,真的是她惹怒了他嗎?蘭溪望著那日思夜想的容顏,心中一片酸澀。就算她赤/身到這般地步,他也不願意抬眸看她一眼;就算看到她的模樣,他也不願意碰她一下;就算她用盡解數,他也不曾心動。到底是她的功夫不到家,還是他隻對那女子用心?雖然已經有了答案,可她還是這麽不死心,那還真是她的錯呢……
苦笑著,她拾起地上的衣物,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冷笑一聲:“不用我幫你解?那好呀,隨意。我等著明天幫你收屍呢。嗬……”
說罷,她緩緩向外走著,隻希望他喚住她的腳步,哪怕隻是讓她替他解了那媚/藥,她也心甘情願。可是,身後始終沒有任何聲音,給予她的,唯有無盡的失落。
好不容易走出了房間,蘭溪將衣物抓在胸前,看著那一言不發的女子。“你……”單音的字節,足以說明她的訝異。
“送你一個他說了很多次的字吧。”黑暗中,蕭錦芸看著眼前人的臉龐,冷冷地笑道,“滾。”
她討厭被別人玩弄於鼓掌之中,如果不是她在這裏聽著,說不定,她真的會錯過。是她的問題,要是早點意識到對那男子潛意識裏的依賴,恐怕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怎麽?你要幫他解?”蘭溪的視線描摹著女子絕美的五官,聽著她犀利的言語,深不可測的瞳眸裏閃過笑意,“別忘了,你名義上可是皇上最鍾愛的女人。東窗事發的話,你也吃不了什麽好果子。可別一時逞能,為了救別人而葬送了自己的幸福。”
蕭錦芸輕輕笑起,搖了搖頭,應聲道:“你好像太自信了,隨你怎麽做,他都不會對我再有任何想法。他利用我達到他的目的,我早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他不會再去在乎些什麽。隻要我的身份不曝光,隻要我永遠活在這個世外桃源裏,就不會有人知道這一切。既然沒有人知道,那他又何愁我會影響他呢?倒是你,這件事情如果是從你嘴裏泄露出去的,就算白易不動手,也會有千萬個人想殺你。到那時,你才是得不償失。”
她的話字字打在心間,蘭溪的臉色瞬間蒼白了下來,她的確是沒有想的那麽透徹,按著蕭錦芸的邏輯來,她隻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讓這秘密永遠爛在心底。雖然這樣的結果讓她很不甘,可除了這辦法,她的確無計可施。唯一可以威脅他們的地方被這幾句話擊碎,她的心裏亂如麻。
“你還是快點回去休息吧,明天可是要長途跋涉呢。”嘲笑聲隨著她拐進屋內,而逐漸消散在空氣。
門關上的那一刻,蘭溪才意識到有多冷,身上冷,心裏更冷。她竟然會輸的這麽慘,一敗塗地。沉默著回房,她何苦等到明日來看別人的臉色?今晚大可以離開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白易的屋內,那男子正痛苦地顫著手為自己的傷口包紮。屋外的對話此刻沒能竄入他淩亂的思緒。撿起地上方才被砸碎的瓷片,捏在手中,由著那裂成無數瓣的碎片割裂慘白的肌膚,由著那鮮豔的紅色順著手腕落在地上,由著那痛苦侵襲神經。
冰涼的肌膚觸上,他平靜地輕吐道:“我說了,你走,不用你幫忙。”隻當是蘭溪又回來,他也不想有更多的回應,說什麽都是無用功,倒不如留足精神對抗下身騰騰生起的欲/望。
“白癡。”
清亮的聲音傳入耳內,他顫了一下,猛地睜開眼簾,看著女子的容顏,頓時沒了話語。
“我說,你看夠了沒有?”蕭錦芸皺了皺眉頭,有些厭惡地撇過臉去,她討厭那血腥的味道,總是讓她覺得怪異,沒好氣地蹲下來,她像是故意的,用細指出其不意地按上他腿上的傷口。
“嘶……”白易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冷氣,弄不清眼前之人所想,但腿上傳來的疼痛他還是能感覺到的。
“虐/待自己很好玩是不是?”蕭錦芸沉著聲音,有些心痛地把他的手攤開,借著屋內的燭光把與血肉彼此糾纏許久,已經分不清的瓷片一個個取出,看著一滴滴順著手掌迅速流下來的液體,她簡直快瘋了。流這麽多的血,難道他不知道痛嗎?心中頗有些不耐煩地看著傷口,她想也未想,側身撕下裙擺上的布條,為他的傷口包紮,一邊喃喃自語著:“送上門的美人你都不要,你腦子裏到底裝著什麽?要不要我幫你撬開來看看?坐懷不亂,你以為你是柳下惠啊?”
“柳下惠是誰?”白易看著燭火在她的細致柔嫩的臉頰上閃耀,一邊問道,心底浮現出一絲暖意。
“柳下惠不就是……”蕭錦芸後知後覺地想起,她是穿到了一個她所認為的架空的時代裏,這裏或許有陳下惠,白下惠,偏偏就是沒有柳下惠……扯了扯嘴角,她甚是無奈,沒文化,這可怕,她現在已經深刻認識到這句話的重要性了,希望還不是太晚。
“怎麽不說了?”他輕笑,望著她臉頰兩側淡淡的粉色,心裏別提有多鬱悶了,那/媚藥的藥力不散,她偏偏還要在這,不敢再想下去,他強忍著所有的題外話,打發著她道,“芸兒,你先回去睡吧。很晚了,我是個大夫,我可以自己來。”
他的意思她怎麽可能不知道?眼角微微的揚起,道不盡的嫵媚,不管怎麽說,她反正都不是第一次了,就當被狗又咬了一次唄,又沒什麽大不了的。
下了決定,她也毫不羞/澀,含著模糊的聲音莞爾問道:“如果我說我要睡這兒呢?”
“芸兒……別……”白易艱難地開口,全身上下緊繃著一根線,沙啞的嗓音下帶著無盡的苦澀,他是真的怕了,再做出什麽對她不利的事情裏,他不會原諒他自己的。
“白易。”蕭錦芸望著他難耐的模樣,微微歎了口氣。為什麽他有的時候那麽聰慧,而她現在表現的都那麽清楚了,他還要這麽猶猶豫豫,而且像是弄不清楚狀況似的?她還不至於把對象弄錯。直接采取最簡潔的方式,她抓過他的手放在腰間,欺/身向前,吐氣如蘭:“公子,要不要給本姑娘笑一個?”
撩人的魅/惑,他所有的情緒都因為她的主動而傾塌,更不用談什麽自製力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