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用藥
已經不想讓這場對話繼續發展下去,白易沉著聲音道:“蘭溪,你不用再磕了,明天就回去。”
蘭溪停住了所有的動作,看著眼前二人的眼眸裏,淚水不可抑止地滾落而出。
“哭夠了沒有?”蕭錦芸絲毫也不憐惜的目光淡淡從她臉上掃過,涼意滲進骨裏,“別在這裏哭。”
“難道你們就不怕我回去了以後把你們在這裏的消息說出去嗎?”蘭溪慘笑著問道。她從未想過,自己要用這種手段來實現一個並不算目標的目標。
“你這話倒正好是提醒了我。”白易笑了一下,頭微微揚起,看似無害地問道,“蘭溪,你可還記得,前些日子在皇宮裏的時候,你問我,我在研究什麽嗎?”
蘭溪聞言,那番對話在腦海裏回現,想抓住些細節,可是模模糊糊的,也不真切。猛然間,她突然想起白易提及的東西,瞳孔緊縮了一下,驚恐萬狀地看向他,吼道:“你不能那麽做!”
“我隻是正好缺個試驗品而已。”白易斂了斂神色說道。
在多數情況下,他是個人人敬仰的神醫,以救人為己任,但不代表他沒有任何負麵的作為。比如,他救人看心情,也許會看著病人在自己麵前痛苦的死去,卻不動分毫。拿人試藥的事情他還沒有做過,可這並不能說明什麽。他做事向來憑心情,心情好的時候與心情不好的時候,人所做的決定自然不會相同。
他脾氣很好,可是他也有他的忌諱。而這次,蘭溪是正好撞在槍口上了。他尤不喜歡別人的威脅,正是幼時的一些經曆,讓他對這種感覺認識的更加透徹。
“白易。”蕭錦芸有些著急地喚著,她並不清楚他們說的到底是什麽,但是從白易的話來看,應該還是半成品的藥物吧?印象裏,這個男子從不會把別人的性命當作玩笑。即便有些人告訴她過,他見死不救的事情,不過她所看到的白易,是那個為了病人想方設法研製藥方,不舍晝夜的大夫啊。
他看見她擔憂的神色,先是不解,隨後立刻明白了過來,“撲哧”一聲笑了個滿懷。不得不為她單純的想法而感到天真,他親昵地替她挽起一絲黑發,說道:“隻是有人問我,世上會不會有忘情水,所以就嚐試做了一下。有沒有效果也不知道啊。”
微微鬆了口氣,蕭錦芸會心一笑,也不繼續阻攔了。
蘭溪見狀,心知留下無望,但她不想忘記關於他的一切嗬,而且,她離開的期限是明天,也就是說,隻要她不喝下那個東西,她今天還是有機會的。想罷,她立刻說道:“公子,奴婢知道錯了,還望公子手下留情。”
失去愛的滋味,是比心痛更難受的苦熬,整個胸腔都沒了氣力,這點當蕭錦芸第一次失戀的時候就懂了。同是天涯淪落人,她側首望向身邊的男子,說道:“算了吧,讓她離開就好,也別太難為她了。”
“好,一切都聽你的。”白易應聲,看向她的眼眸裏多了幾分柔情,不似對待蘭溪時的冷漠。
跪在地上的女子緊咬著唇瓣,心頭千百般的難耐,凝視著蕭錦芸的眸子裏帶著些憤恨,瞅著那麵容,眼底更添了一種冷到極致的冰霜。就算她替她說了情那又怎麽樣?害她要離開的也是她,她這麽做,還不是想讓她守住這個秘密嗎?
沒有察覺到蘭溪情緒的變化,也沒注意到她是什麽時候退出房間的,蕭錦芸隻是像往常一樣,但不可否認,她的心情的確因為那女子的即將離開而變得開朗。想到不用再麵對著那張討厭的容顏,心裏擁有的喜悅還是可以諒解的吧?
白易在午後帶著她出去走走,美其名曰散心,其實她也很明白,他不過是不想讓蘭溪對她不利罷了。
兩個人是越走越遠,以至於到後來來不及趕回去吃晚飯,然而,在野外吃著烤魚,看著夜幕漸漸降臨,帶上那一星兩點的裝飾物,還是很有意境的。
結束了一切,他們才草草地往回去。回到木屋,自然是燈火滅了未點,看蘭溪的屋子裏似乎也沒有亮光,大概是已經睡了。即便是再怎麽厭惡一個人,蕭錦芸也是躡手躡腳進去的,盡量不打擾到那人。做人麽,還是有點自覺和素質比較好呀。
“芸兒。”在她將要開門的那一刹那,白易突然喚道。
“嗯?”黑暗中,她急急地回眸,黑亮的眼望進他的眼中,帶著疑惑,不見他的後文,她忍不住發問道,“怎麽了?”
“沒事,晚安。”暗色的光線,她終究看不見他臉上的欣然。
那扇門輕輕掩上,他才回過神,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推開房門,一股淡淡的清香竄進鼻尖,白易疑惑了一下,揮了揮手散去那味道,徑直走向桌邊,點燃了桌上的蠟燭。在燭光燃起的瞬間,他的目光自然也關注到了屋內另一個人。
“你怎麽在這裏?”他皺著眉頭,不滿地質問道。
最讓他不得開顏的是她的裝束,身前隻是一抹紅色的肚/兜,她不冷嗎?那眼中透露的信息,無疑是泄漏了她的心思。他也不是不問人情世故的仙人,怎看不出她的示意?
“公子,你回來了……”蘭溪嬌/媚地說著,嘴唇一張一合間,將誘人的粉舌輕輕舔上唇瓣,微微顫栗的雙腿間,那道神秘的地帶時隱時現。
“出去。”他冷然地說著,在那眯起的瞳眸中,深色的怒火暗藏著。
她不死心地向前,直直來到他的麵前,不知羞/恥地快速牽過他的手,引領著他,用那大掌撫上光潔的皮膚。她的整個人貼上他的身體,騰出一隻手來勾上他的頸脖,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公子……奴婢美麽?”
誘/惑的言語,本對他無用的言語,此時卻讓他格外承受不起。不知為何,他想推開他的手,竟然攬住了她的細腰,甚至在向她身體的下方遊走而去。停留在翹起的臀部,他額頭上的汗密密麻麻麻地落下,身體像是僵硬了一般,動彈不得。
“公子……奴婢要你……”蘭溪看著她難忍的模樣,心頭一怔,同樣也是痛苦著,她都已經用藥了,可他卻還有毅力抵擋住她的誘惑,這樣的結果讓她失望透了。如果是換做別的男子,早已撲上來了。或者說,如果他麵前站著的是蕭錦芸,他一定不會這樣反抗了……
如是想著,她心中更加酸澀,百味交加。她已經放下了所有的自尊與廉/恥,隻為這一夜的鎖魂,一夜的激情,以後的事情她可以暫且擱下,什麽都不顧。
“你到底做了什麽?”白易的手不再向下,比起她的嫵媚,他更加喜歡那個時候蕭錦芸的純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他並不想讓那邊的女子知道這方發生的事情,他擔心她會誤會。現在他們這樣的緊湊,不說別人,就連他自己都要把持不住。那抹香味……他狠狠瞪著她,低聲斥責:“你竟然對我下/藥!”
“公子……”蘭溪見計劃被識破,也不狡辯,大大方方地承認著,將白嫩的手指在他的唇角旁反複摩擦,“奴婢是真的愛你,不要再拒絕奴婢了,好麽?”
“滾。”白易低聲怒吼著,心情越發不佳。
“公子。”她也不爭執,卻也不離開,隻是那雙手紛紛繞到他的身後,環在他的腰間。她在等機會,這媚/藥不比尋常,是宮中一位嬤嬤為報答她贈藥而送她的,這效果麽,更不用說。她不用做什麽,靜靜等著就好了。更何況,她對她的魅力,並沒有過多的懷疑。
如她所願,他的氣息越發紊亂起來。就算鍾情於另一個女子又怎樣?被人下了媚/藥,他心中的苦也道不盡呐。意識漸漸迷糊起來,他眼前的人不停地模糊,竟像極了心上人的麵目。該死的,他暗罵自己太過大意,否則也不會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下藥。
越是美好的東西,越是讓人無措。白易清楚,再怎麽下去,或許他真的要犯錯,狠下心來,將右臂繞過她的身體,從腰間取出了隨身攜帶的匕首,狠狠刺上了大腿。
血在空氣中噴湧,血腥的味道肆無忌憚地蔓延。聽見他的悶哼,蘭溪驚慌地抬眸,隻見他的臉色不佳,再一看他腿上的傷,她頓時慌了神,忍不住尖叫出聲。
“閉嘴!”他怒喝道,咬著牙將匕首拔出。
“為什麽?”蘭溪捂住唇瓣,慘白著臉問道,“為什麽你寧願這樣傷害自己也不碰我!我到底哪裏比不上她!”
“哪裏都比不上。”白易隨手擦了一下匕首上的血跡,指著門的方向,低低地命令著,“出去,別讓我再說一次。”
對他的冷酷無情,蘭溪已經沒了辦法。她就算做得太多,連他的一個回眸也換不來。究竟是錯了,她還是錯了一步。或許,當初愛上他,就是個最大的錯誤。
不經意間,門突然在寂靜的夜裏被叩響,緊接著是女子清冷的聲音,掩著一絲的焦慮:“白易,你在裏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