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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與風月無關

  背著她,感覺到她的呼吸微弱地噴散在頸間,白易加緊了腳下的步子,他不想讓她有事。隻要有這一個信念支撐他,那就足夠了。


  “芸兒,再堅持一下,就快到了。”他擔憂的神色躍上臉頰,汗水和冰雪融水相交織著,衣衫已經全部濕透。


  白茫茫的雪地裏,當那間小小的木屋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欣喜地笑了,像是珍寶失而複得一般,歡顏不必多說。


  點起燭火,燃著柴,溫馨的屋子暖暖的照在心田,他猶豫地看著女子憔悴的容顏,躊躇地為她脫下衣物,又將她抱入浴桶,隨著那溫熱的水遊走全身,望著她臉色漸漸紅潤,他不由地鬆了口氣。


  收拾好一切,女子的安然無恙讓他不禁彎起嘴角,換下潮濕的衣物,他靜靜坐在床邊,靜靜地這麽看著。他真的受不起再失去她的痛苦了,她要討厭就討厭吧,他不會再離開她一分一秒。


  躺在她的身側,將她擁入懷中,甜蜜蔓延心頭,喜悅,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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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易很少睡的這麽熟,連雪是什麽時候停下的也不知道。睜開眼睛,在一室的溫暖中,他輕而易舉地發現了身邊那個還在沉沉熟睡的可人兒。他的手臂被她枕的發酸,卻絲毫也不動彈,他不想擾了她的美夢,那勾起的弧度在訴說著她的好心情。也許隻有在睡夢中,她才會這麽溫順吧。有些貪戀她的溫柔,他擁緊了她,任由她柔滑的長發落在他的胸口,心髒的地方,他隻留給她。


  微微皺起秀眉,蕭錦芸感到身邊的溫暖,下意識地朝那方向挪了挪,這鬼天氣,冷的真是可以了。是因為在山裏的緣故麽?正想著,她小巧細致的臉頰已經貼上了那片溫和的地域,連手臂也無意識的抱住了那人。順地,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眼簾猛地睜開,卻見男子含笑訝異的眼眸。


  吃驚了一下,她迅速推開他坐了起來,沒有梳理的發絲散亂著,她咬緊唇瓣,眼神躲避似的看向別處。


  “我們昨晚什麽也沒發生。”白易不知她是否在為這個而擔心,刻意地解釋道,“你全身濕透了,我怕你著涼,所以幫你換了衣服,還有……”


  “謝謝。”蕭錦芸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打斷他的話。


  冰天雪地裏,那時的呼喚無疑是她所有的希望。就算再怎麽遲鈍,她也能夠知道是誰在找她,是誰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給她溫暖,是誰把她帶回,又是誰在暗夜裏徘徊疑慮。可這不代表她能夠忘記他對她的傷害啊。愛情和友情之間,始終有著一條無法隔開的河,也許不深,但是夠寬。


  她一如既往的冷漠,但他沒有絲毫過多的失落,隻要她安好,什麽都可以無所謂。他站起身,淡笑道:“你再睡會兒吧,我去做些吃的。”


  他的貼心,他的苦笑,都讓她心疼。他是白癡嗎?笑得那麽開心,偏偏眼中是那麽落寞。這笨蛋……


  “不想笑就不要笑。”蕭錦芸沉聲說罷,拉起錦被,把自己裹了起來,斜躺在床上,背朝著他說道。


  她的聲音很小,很冷,但她確定他聽到了。那斷斷續續的關門聲告訴她的。這樣是很傷人,不過,長痛不如短痛,早些斷了,比較好吧?


  身後沒了聲響,他消失在了屋內,這時她才仿佛察覺到了涼意,忍不住縮了縮身子,繼續沉沉入了夢鄉。


  其實,這是少有的天昏地暗,睡到頭疼了才起身,這樣的生活她幾乎沒有嚐試過。今天,算是破了例了,由於一直不動,身上能感到各種乏力,不過最要命的事情是,她好餓!


  披上了好幾件衣服,蕭錦芸鼓足勇氣打開門,去接受那寒冷的溫度,出乎意料的暖意回蕩在廳堂裏,即將熄滅的柴火還帶著星星點點的熱烈,一旁靠牆而置的佩劍孤寂著。她微微垂眸,帶了慚愧,他的劍是用來練武的,平日裏,他很珍惜那把劍,可如今竟然用來砍樹。如果被他師傅知道,會不會氣得暴跳如雷?

  桌上擺放的小菜還殘留著溫度,這個時辰,莫非他是熱了又熱的?蕭錦芸暗想著,臉上的冷意雖未退卻,可心頭已經抹上了千層愧意。不是她不想變變臉上的情緒,實在是無能為力,僵硬的臉部也讓她感到很不舒服。


  安靜的就像昨天早上她在吃早飯一樣,不過總是感覺缺少了什麽。放下碗筷,蕭錦芸這才想起缺的是什麽,是那人的目光,那深邃而又憂傷的目光。看向他住的房間,她猶猶豫豫地起身踱步上前,輕輕叩門。沒什麽的,她隻是要道謝而已,這樣安慰著自己,她心裏平衡了不少。


  無人應門!蕭錦芸疑惑地又敲了兩下門,他應該不會出去啊,劍還在這兒,難道不在屋裏麽?剛準備轉身回屋,她恍然間聽到了喘息聲,甩了甩頭,她暗罵自己太過敏感,可目光卻未從門上移開。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推開門,冰冷的感覺撲麵而來。不滿地搓了搓手,她透過打開的狹小空隙向裏張望。床上似乎是躺著人的。


  她的睫毛撲閃了兩下,忐忑不安地推開門向床邊走去。一改往日的溫和,他皺著眉躺在床上,臉色差得嚇人。


  “白易?”她試探性地喚著,卻得不到他的回答。有些害怕得將手探上他的額頭,好燙!

  反射性地縮回手,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蕭錦芸都快忘了怎麽呼吸。他不是精通醫術麽?怎麽還會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猛地想起昨天,似乎他是把外衫給了自己的,然後……然後就什麽也想不起來了。這麽重要的東西,她怎麽可以不記得。其實,並非是她不記得,而是那個時候,某人正貪心地靠在某人的背上,直接昏厥了,哪裏來得及見證這一切?

  她比不上那些醫學院的學生,碰到這種事情可以從容應對,立刻找到解決的方法,不過,活了十幾年,她也不是吃幹飯長大的,最基本的解決方案她還是懂的。


  用毛巾沾了些屋外的冰雪,濕潤了一下,雖說她討厭這寒冷,不過現在這情況迫在眉睫,她也顧不得那麽許多了。白色的細指凍得發紅,她咬了咬牙齒,硬是擠出了毛巾上多餘的水分,隨後立刻回到屋內,替他敷在了額頭上。


  這裏不是現代,有空調,可以控製室內的溫度,她隻能小心翼翼地將窗戶打開一個小口保持通風,在屋子的角落裏生起火,與風吹的角度錯開,以免發生什麽意外。一些老人家都說發燒要用被子捂出一身汗才好得快,這不過是一種錯誤的認識,越來越熱,那溫度還怎麽降得下來?她將白易的外衣脫了下來擱置在旁邊,為他拉上被子,隻蓋了一層,然後去廚房燒了壺開水,等著那溫度下降。


  一次一次替他換著額頭上敷著的毛巾,她的手冷了搓,搓了熱,熱了又冷,來來回回幾次,卻一言不發。喂他喝了幾次涼開水補充水份,體溫仍不見降下,這次她是真的急了。她以前從沒照顧過什麽病人,就算是她發燒感冒了,身邊也總會有人照看著,沒有人的時候也總會有感冒藥和發燒藥作為最有力的後盾。這裏雖然也有“藥”,可是好死不活的,她不會用!


  坐在他的床邊,她眯起了眼睛,困意襲上心頭,睡神總是在不該來的時候來。“芸兒,就睡一下下哦。”她這麽說著,趴在桌上閉了眸子。白天睡的夠多,但忙忙碌碌的,早已消耗光她的體力。太久沒有勞動,直接導致了這嚴重的後果。動一動都大傷元氣。


  肩頭似乎什麽東西沉了一沉,蕭錦芸下意識地側首,下巴狠狠地磕上了桌子,發出一陣響聲。“嘶……”她猛地抬起頭,手背不停地摩擦著下巴,想要減輕那份痛苦。點點陽光透進屋內,她愣了一下,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是睡過去了。


  急急地回首,那張床上,已經空無一人,而腳下,正躺著一件白衣。是他的衣服,這個她一眼就能認出來。撿起落下的衣裳,她皺了皺眉,一邊往外走。雪化了大半,外麵更是冷,不過還好,今天沒有什麽風就是了。


  “你的身體還沒好,別出來吹風,快回去吧。”看著男子站在雪中,她淡淡地說著,走過來,將衣服遞交給他。


  白易接過衣服,沒想到她這麽快就醒了,凝視著麵色依舊冷凝的女子,輕聲開口:“芸兒,謝謝你了。”


  “不用。”蕭錦芸撇過臉去,毫不在意地說著,“你幫我的比這個多得多,而且,不是為我你也不會發燒。我不過是感激你才會照顧你,換了別人,我才不會多管閑事。”


  一句話說清了一切,撇清了一切,明明白白的縮短了就是:她所做的一切與風月無關。


  白易扯了扯嘴角,她不再排斥他就已經讓他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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