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得救
白色的絲帶竄入狹小的空間，女子手中使力，絲帶狠狠打在那些男子身上。看似柔弱的招數，卻暗藏著殺機。幾個人倒在地上動彈不得，而用時，僅僅是那麽一眨眼的時間。
蕭錦芸看著突然出現的白衣女俠，眼中是滿滿的敬仰。看她走過來，忙道：“謝謝姑娘出手搭救。”
就是她嗎？看著她的眉目，的確是個美人胚子。垂眸想了片刻，容姒醉輕聲道：“小姐，我家公子有請。”
蕭錦芸微微皺眉，自己在這兒好像沒什麽熟人吧？看眼前這女子冷冰冰的，好像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似的，她隻能懷著疑惑微微點頭道：“還請姑娘帶路。”
耳旁聽得她冷哼一聲，蕭錦芸更是納悶，自己到底怎麽惹著她了？但也沒有猶豫更多，隨後連忙跟隨其後。
容姒醉聽見她的腳步聲，心下有些排斥，為什麽殿下讓自己救下這女子？他平時可不是這麽愛管閑事的人。輕輕皺眉，她的心裏有點亂，腳下的步子快了幾分。
蕭錦芸能明顯感覺到前麵的女子對自己並不是很友善，既然是因人出手幫忙，那她倒沒有道理不去看看這要救自己的人了。
拐上小小的茶樓，推開門，一股檀木的香氣在鼻尖縈繞開來，看來這人還算有些品味，不至於太過庸俗。她這麽想著，隱隱約約看見了簾子後有一人的背影，隻是不怎麽真切。
“殿下。”容姒醉隔著簾子，站在前麵輕聲喚道。
蕭少卿緩緩回身，透過簾子看見女子那疑惑的神情，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顯示著他的好心情：“姑娘，進來一坐如何？”
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畔回蕩起來，蕭錦芸覺著此人沒什麽惡意，也就壯了膽子走上前去。
“殿下。”容姒醉下意識地擋住了她，伸出的手不知怎麽伸回。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衝動，所有的行為都是在一瞬間下意識地完成的。她有些後怕，總感覺不應該讓他們見麵。理由她不清楚，隻是她的心這麽告訴她罷了。
“姒兒，不得無禮，退下。”蕭少卿對她有些不滿，口氣也變得不善起來。
“殿下……”她的心猛然一跳，從前不管什麽事情，他都會讓她幾分，因著她是他需要的“工具”，可這次，好像有那麽一點不同。不好的預感在心中聚集，她愈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擋著那女子的身體沒有絲毫移動，話也變得不客氣起來：“殿下，這恐怕有所不妥。”
知道她的擔心，但想見那女子的心情一刻刻地強烈，他沉下聲音道：“姒兒，本王說的話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複，讓開。”
心有不甘地咬了咬唇瓣，她無奈地挪開腳步，忿忿地看了一眼讓她受到責備的人，然後不屑地轉過頭去。
蕭錦芸在原地不知所措，這一口一個“殿下”，一口一個“本王”，不用再繼續下去她也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一個皇親國戚，不過，她和普通人就沒什麽更深的交往了，更何況是皇家的？
“公子怕是認錯人了，若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小女子還是先行告退了。”假裝不知道他的身份，她斟酌再三文鄒鄒地回複，沒有要進去的意思。一則是她不想惹事，二來她也能察覺那個叫姒兒的女子是因為這個男人而對自己不善。
蕭少卿聽她這麽說，再好的心情也沒了蹤影，冷笑一聲道：“難道姑娘就這麽知恩圖報的嗎？在下不過是想與姑娘交個朋友，姑娘連這個臉都不願賞嗎？”
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這麽做不是刻意讓她難堪是什麽！蕭錦芸沒由來地對簾子後的男子產生一種敵意，她都已經把話說的那麽清楚了，還要得理不饒人。就算是他救了她又怎麽樣？難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都是為了求得回報嗎？
“姑娘確定不進來？”好一會兒，蕭少卿見她還是沒有反應，又加重了語氣問道。
思及對方的身份，她的心底也有幾分忌諱，衡量了半晌，艱難地抬起腳步向裏走去。畢竟他有權，民不與官鬥，她現在在顏府，要是得罪了這位，她不知會不會為顏府招惹來麻煩。別的好說，但顏府對她的確不差，她也不能那麽不講義氣吧。
素手輕抬，蕭錦芸在容姒醉冷厲的眼神中走到了簾後，看著男子的背影，她感覺到一絲的熟悉，隨後又晃了晃腦袋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公子找我到底什麽事，不妨直說。”站在他身後，她便再也不想動了。在那裏就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蕭少卿不禁有些氣惱，難道他就那麽可怕，以至於她不想再走近？無奈地一笑，他緩緩回身。
“你是……”蕭錦芸看著這張臉，腦海裏倒是閃過了什麽，她能確定，這人她一定是在什麽地方見過。但，或許是印象不深刻吧，怎麽都想不起來。不經意地皺起秀眉，不停地在腦海中搜索這人的身影。
蕭少卿眼中的冷光愈濃，該死的，她竟然不記得他！怒氣積蓄在心頭，連簾子外的容姒醉都能察覺到他的變化。
殿下……
她在心底喚著，暗自擔憂，輕輕掩住眼中的哀怨，她安慰著自己。她相信，他一定是有原因才這麽做的。可是，可是……
紅色，是紅色的一片，蕭錦芸努力回想起，那些場景到底是什麽，模模糊糊的大紅色灼燒著她的思緒，一點一點將她吞噬。一瞬間，她的腦中湧現出各色的人，呐喊著，狂歡著。
看見她多變的表情和那緊緊鎖著的眉頭，蕭少卿深吸了口氣，剛準備開口道明自己的身份：“我……”
“我想起來，是你！”她驚喜地抬頭，臉上是抹不去的喜悅。她的確想起來了，他不就是清明節那天出席那個什麽活動的皇家四皇子嗎？難怪她覺得眼熟，那時顏以亦還因為他一直盯著她而問過她，是不是和他相識來著，她怎麽就給忘了呢。
聽見她的話，他的心情豁然開朗，手撐起下巴，帶著玩味的目光在她身上略過：“你想起什麽了？”
對於這種目光，蕭錦芸有些無所適從，說實話，在看見他以前，她並不喜歡。但他所表現出來的，倒是將目光裏的欣賞發揮得淋漓盡致，讓她挑不出一點毛病。
“嗯，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前不久見過一次，你……唔……應該是四皇子吧？”她吞吞吐吐地說著，生怕自己認錯了人。怎麽說她也隻見過他一次，若是說的太絕對了，鬧了笑話也不好。
有些慶幸她還能想起自己，蕭少卿爽朗地笑了一笑，調侃著：“姑娘大可不必如此喊我，我叫少卿。”
“叮”的一聲，簾子外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抱歉，殿下，我……”容姒醉眼光閃爍著，匆匆蹲下身撿起隨身佩戴的軟劍，指尖輕輕顫抖。他竟然把他的名字毫不猶豫地說了出來，這個本不足為奇，可是，他沒有介紹自己的姓氏。是告訴那個女子，她可以叫他的名字嗎？想到這裏，她心中有恨，有落寞，有失望。
蕭錦芸回望簾外，簾外那名女子有些心不在焉。她看見她身上籠罩著的哀愁，那種東西，也曾一度在她自己身上出現過……
“姒兒，你可以出去了。”蕭少卿斂了笑容，冷下聲音說著。他不知她最近到底怎麽了，但他可以感覺到她的變化，她沒有以前那麽認真了。他要的是幫手，不是幫頭發長見識短隻會幫倒忙的女人。
“殿下，我……”
“出去！”
聽見他的厲聲斥責，容姒醉的眼裏蒙上一層水霧。這是她多年以來，第一次出現這種感覺，心中的酸澀頓時噴湧而出。她那麽盡心盡力，可卻換不到他真心的一笑。憑什麽，憑什麽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就可以獲得他的一切？
恨恨地看了她一眼，容姒醉收回視線，不聲不響地退出了房間，隨手關上了門。沒有理由的服從，這是她對他的原則。如果，他不隨意拋開她，她會依舊執行他所交待的一切。是的，隻要他不拋開她……
她的要求就是這麽簡單，不過分吧？拖著疲憊的身子，她站在門外，不想再去煩惱。罷了，罷了，既然得不到他的心，那她隻要他的人就好。努力想要把眼淚灌回眼眶，她笑得淒涼，冷下所有的心情，她無視旁人站在門口。此刻，她不是為他暖床的女人，隻是他的護衛。
蕭錦芸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出去，心也沉了。她看得出來，她很愛眼前的男子。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
“家婢無禮，還望姑娘見諒。”蕭少卿歎了口氣，有點懊惱自己怎麽把容姒醉帶出來了，若是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他就應該讓林灝陪他出來的。隻是，他沒有發現，以往他身邊總是會站著這麽一個女子，在他要幫助的時候竭盡全力。
“家婢？她隻是你的仆役？”她多多少少有點驚訝，她還以為她是他的女人呢。不過，也是，皇家的人身邊哪能沒有一兩個特別出彩的得力助手呢？
“嗯。”他不想在容姒醉的問題上與她更深入地探討下去。至少，他現在還不想讓她知道她是他的妾侍。有些自欺欺人的感覺，他知道，她一定會清楚皇子身邊不可能隻有一個女人或者說，沒有女人，但他還是想給她留下一個好印象。他笑著請她入座，又說了幾句客套的話，才問道：“姑娘還沒有告知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