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四皇子
別說，這河邊上的人也不少，早就圍了一圈，想擠進去看看都難。
“芸兒，這邊走。”看蕭錦芸在那兒伸長了脖子想看熱鬧，顏以亦不禁出聲提醒。
回過神，她發現他們都朝著一個閣樓走去，心中也有所了然，雙頰一下就紅透了。也是，像顏以亦這樣的人又怎麽會跑到人群中去呢？跟上他們的步伐，她上了二樓，被他們安排在了靠窗的位置，下麵的所有，都看得一清二楚。
河岸上幾艘大船，其中最豪華的那艘船上，一名男子站在簾後，注視著外麵的每一個人。與以往不同，他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麽，連他身邊立著的女子也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殿下，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容姒醉上前說道，手中抱著琵琶。
她與他其他的妾侍不同，光潔的臉頰上不著脂粉，卻看不出絲毫瑕疵。淺淺一笑，柔美的線條刻畫出她紅潤的櫻唇，可以說，她將那清純脫俗的氣質與火熱野性的身材同時揉合在了一起，矛盾中卻處處體現著和諧的一麵。
“嗯。”蕭少卿應著，也沒有更多的反應，眼神還是在人群中不斷的搜索。
若在平時，他絕不會這樣。容姒醉心底有一種被忽視的失落感，不甘心地繼續道：“殿下，可以開始了。”
沒有找到想見的人，蕭少卿的心情很不好，身邊又隻有這個女子在，一下子就把氣都撒到了她身上：“你說了兩遍了，難道本殿下做什麽你都要管著嗎？”
她一驚，咬了咬唇瓣，輕聲道：“是妾身逾越了。”
她是他眾多妾侍中讓他能夠感到最得力的一個，或許是因為她的文武雙全，他待她不同其他人，很多事情都會讓她親力而為，給予她足夠的權利。
如今看見她這個樣子，他也意識到自己今天有些失態了，歎罷，又道：“姒兒，抱歉，本王有些勞累。”
容姒醉不言語，她有的最多的就是自知之明，能讓一個孤傲的皇子對她低聲下氣地道歉，她清楚，不是她容姒醉真的是他最喜歡的女人，而是因為她可以幫他，就這麽簡單。
是，最糟糕的就是她愛上了這麽一個隻會利用她的男人。但沒有關係，她在他身邊一天，她就有機會取得他的愛。不管將來，她要的隻是現在。沒有人可以不花任何的心思就獲得一切，哪怕今天坐在皇位上的那個男人，也是憑借著自己的手段，才得到了那個天下人敬仰的位子。
她自小就知道弱肉強食的道理，她既然選擇了自己的路，就一定會走下去，好好的走，走的精彩，走的萬人矚目。
“無礙，殿下，剛才林瀚讓我把這個交給殿下。”從懷中掏出一張折著的紙條，容姒醉恭恭敬敬地遞上。
她不會看，不是因為她沒有好奇心，而是每一次他都會親口告訴她。與其讓他疑心重重的對她，她不如聰明一些，不要過問的好。
一聽到林瀚的名字，蕭少卿的眼睛一亮，他沒忘了那天在客棧裏讓他查的事情，急忙奪過她手中的字條，展看來細細地看著。雪白的紙上，躍然二字：顏府。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朝著顏以亦所在的閣樓看去，果真在那裏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他的唇角微微揚起，在他身旁的女子也看得愣住了，那麽溫暖發自內心的笑容，在皇室人的臉上幾乎是看不到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那一切的一切都是血和淚在交織，又怎麽會有這樣的陽光？
“姒兒，走吧。”蕭少卿有些迫不及待想讓那個女子看見他，還未等容姒醉應聲，就箭步走了出去。
少卿，你到底看見了什麽，讓你如此歡愉。她獨自看著他的背影傷神，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麻木地跟上。她在他身邊這麽久，從未見他這麽開心過。她曾經的討好，那麽賣力讓他展開笑容，得到的也都是敷衍。她有些後怕，心中泛起漣漪，深深的不安。
坐在樓上的蕭錦芸，目光不斷地在幾艘船上來回，突然，人群中有些騷動，緊接著，那艘大船上走出一名男子。
不是說是皇室之人嗎？看著他那抹陽光的笑容，她沒由來的一怔，喜歡曆史的她心中清楚無比，沒有一個王朝會是波瀾不驚，皇子間互相爭鬥，就連無意流連於官場的皇家之人也會受到牽連，真正能夠站在競技場之外的人是少之又少。
她的視線無意間與他的碰撞，看到他含笑的雙眼，她愣住了，那雙眼睛，怎麽說呢，很美。
“芸兒。”
“嗯？”蕭錦芸聽見有人喊自己，回首便看見了顏以亦略帶探究的眼神，“怎麽了？”
“你認識他？”顏以亦見蕭少卿的雙眼一直注視著這邊，微微皺眉，問道。
四皇子，他這個身份注定了他們是仇人。可是，讓他不解的是，為什麽他總是看著這邊，而剛才，在蕭錦芸看向他的時候，他從他的眼睛裏找到了喜悅。
世上是沒有巧合的，至少他從來不相信巧合。
“誰？”一時間蕭錦芸沒有反應過來，瞥見顏以亦注視的方向，她才注意到船頭站立的那個男子。是哦，他好像一直在看她，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知己一樣。她蹙起眉，轉首道：“我不認識他。”
“是嗎。”顏以亦低聲一句，起身道，“我有事情，先走了。”
陰霾的臉色，顯示著他並不是十分好的心情。她有些疑惑，剛剛還好好的，怎麽一眨眼的功夫就鬧起了情緒。
因著他的離開，她也沒有過多的心思去看熱鬧，獨自淺嚐著桌上的茶水，皺著的眉頭始終沒有鬆開。任憑幾個女子在身邊打鬧，她的腦海裏卻沒有他人，隻有那個男子遠去的背影。
蕭錦芸在閣樓上煩惱，船上立著的男子也好不到哪裏去。
“殿下。”容姒醉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身旁，看著落寞的蕭少卿，眼中一抹淡淡的憂傷閃過，但是快得讓人摸不著，“大家都在等著，可以開始了。”
“你留下，本王先回去了。”甩袖離開，他的麵色陰沉。
不知道他是為什麽惱火，但她的心裏還是有些難受。他的情緒多變，她自然是最清楚的。但以前的他，從不會在這種大事情上耍小性子。要知道，皇宮是個吃人的地方。一步不慎，就可以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她愛上他，也考慮過這一層因素，念著他是個有章法的人，她才沒有多加小心，但現在看起來，情況似乎有那麽點不妙。
按著以往的程序一步步進行，容姒醉從頭執行到尾，顯然，中間有些人頗為不滿，但都被她壓了下來。
能讓所有人大展宏圖的清明，同樣也是顯示一個皇子才能的清明，就這樣被他放棄了，可她還是盡心盡力，企圖為他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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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溜出府邸，蕭錦芸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快發黴了。也顧不得自己離開會在府裏鬧出什麽事端，反正她要散心，再不出來走走，她擔心她真的會憋死。
這些天白易為她弄來很多珍貴的藥材，不管怎麽說，她都是認認真真地喝，那藥多多少少也有點成效，隻是，她的身體還是一日不如一日。白天還好，一到晚上就疼得她睡不著覺。每每在被子裏咬著手指，她的淚總是滾滾而下，抑製著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她的心都在滴血。
早起，她還要保持著精神極佳的狀態，生怕身邊的人看出什麽。就這樣躲著遮著，這一段時日過的也還算平靜。還有就是，顏心兒的病情也好了許多，比起從前，應該說，恢複的更好了。
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蕭錦芸東張西望，試圖尋找些可以引起她興趣的事情。
“嘖嘖嘖，這是哪家的小姐，怎麽出來也不帶個侍女？”
迎麵走上來兩個麵相猥瑣的男子，她忍不住要痛斥老天了，為什麽她每次出門都會遇到這種人？一次就算了，是她倒黴，總不能次次都這樣吧！
“各位大哥，麻煩，讓個道。”本想繞道而過的她被攔在中間，無奈，隻好賠笑說道。
打架，她沒本事也就不說了。不過，她今天也不想吵架，畢竟人的精力有限，昨天晚上她還疼得死去活來，現在她可沒有心思和一群人——嗦嗦。還是留點力氣到今天晚上就疼吧。
“這話說的，既然小姐要我們讓道，我們也不能不賞臉呀。不過，你可得陪我們哥倆喝一杯去。”
不喜歡這個調調，蕭錦芸深吸了一口氣，警告自己一定要忍住，小不忍則亂大謀啊。她要是在這裏鬧開了，回去也不好解釋。
見她不說話，幾個人更是來勁，湊上前來就要拉她的手。
“滾開！”抑製不住的怒火爆發開來，她厭惡地說著，不住地打量起身邊的人。
碰上這種混混，哪兒來什麽大俠？多的都是平民百姓，逃還來不及呢。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繞開，她的心涼了大半截。怎麽就忘了，這裏可不是打著見義勇為旗子的現代，而是那個毫無章法可言，以強欺弱的古代。
有些後悔，自己怎麽就這麽不長腦子跑出來了。再怎麽不濟，也總該找個侍衛吧。
沒待她懺悔完，那幾個**又湊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