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7章 自白
“所以，超凡者失業了？”
柏丁的表情極為複雜，似乎有七分荒謬，三分失落。
“也不能這麽說，他們也有自己獨特的作用，畢竟他們中的一些人能力是很奇特的。”
她撐著下巴，用手指輕輕敲著側臉的金屬，發出輕輕的叮叮聲。
“不過他們可不能再作為精銳主力存在了，畢竟這不可靠也不經濟；
他們是必然會被改造人替代的，就像是工業生產替代了手工業一樣，這是進步的腳步，曆史的車輪，抵擋不了……”
“可是您的改造人可是會消耗許多古代遺物的！”柏丁爭辯道，“這幾乎是不可再生資源……”
詹風打岔道：“誰跟你說是不可再生了？之前不是有許多技術都是真理會通過各種收容保護機構研究出來的麽？
真要算起來，曾經的核彈也是足以保存在第三博物院１號展區的東西，但現在呢？幾大財團真想弄出來，已經不算難事了。”
“所以您……”柏丁有些震驚。
詹風血肉的那半邊臉露出了一抹微笑：“許多過去足以被稱之為超凡遺物的東西都被我破解了，現在具備實用性的有三樣，都可以大批量生產；
相信我，從今往後這種情況會越來越多。所以超凡者可以繼續在我們手下占有一席之地，但不能再當主力了。”
柏丁神情由震驚變為麻木：“那如今剩下的那些戰士……”
“在之前戰鬥中受了重傷的，我們負責出藥劑給他們治好，然後如實告訴他們之後的一些變動，如果對此不接受，那就給他們撫恤，送他們回家，剩下的如果還想為組織服務，那就重新編幾個小隊吧……”
說著她歎了口氣：
“其實就算是養閑人也是可以養他們的，不過公司也不能太為所欲為，搞太多特殊終歸是不好……”
柏丁點了點頭，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詹風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伸手又要拿起她之前放在桌上的藥瓶，卻摸了個空……
她回頭一看，一個人影投到桌子上！
這可把她嚇了個不輕，手邊空間蕩漾，似乎隨時要發動攻擊，但由於黝黑桌麵的微微反光，她看清了人影的大致輪廓……
“東平？！”
她猛地回頭，又驚又喜。
東平正看著手裏的瓶子，這是當初做美容院時，他給詹風的“藥水”瓶。
“你還留著？”
“誰叫你當初騙我！我第一次受假藥的騙，自然要記一輩子！”說著她對東平攤開手，“你別想消滅罪證，還我！”
東平笑了笑，將藥瓶輕輕放到她手上——發出了叮的一聲。
詹風看著拿著藥瓶的手笑漸漸消失，迅速拉開了抽屜，把藥瓶放了回去。
“你來找我做什麽的？”詹風仰頭，露出不失禮貌的微笑。
東平歎了口氣。
“是這麽回事……”
東平解釋了一下關於“狗鼻”的問題，然後說了說萊德父子的故事。
詹風垂目聽完，點了點頭：“我了解了，你想我怎麽做？”
“不是我怎麽想的問題，而是你的問題，我沒明白你為什麽會這麽做。”
“為什麽這麽做？因為我必須這麽做！這條賽道上所有的資本都在向前奔跑，為了跑第一無所不用其極，我既然有幸在人工智能大數據上領先了，就必須立刻實用化，然後通過實踐像滾雪球一樣不斷獲得優勢！
我必須這樣，不然我就會落後，而落後是要死人的，死很多人！”
詹風似乎很久沒跟人平等的談事了，說話時不知不覺氣勢就端了起來，直到說完才發現自己語氣有些不合適。
“抱歉，我有些……總之，‘狗鼻’背後代表的技術是我們必須持續領先的方向，它雖然確實會造成一些悲劇，不過在我看來這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它是很有用的，之前那些入侵者，就是你之前對付的那些，就是被‘狗鼻’發現的，我們內部的諸多叛徒，也是因此被清除……”
“你這樣會失去民心……”
“這話你自己信嗎？”
“至少那些受到傷害的人會……”
“這麽點人，重要嗎？”詹風說著搖了搖頭，“別天真了，掌握了三山市的我，隻需要隨便搞個利好，比如超市打折、減稅，或者直接撒錢，民心就來了。
跟‘狗鼻’帶來的價值比起來，一切都是值得的……
更何況，那個老萊德雖然信任我，但我卻根本無法回應他的信任……
這種程度的醜聞每個財團都有，我就算掌握了也根本算不得什麽武器，在對方掌握國際輿論的情況下，我拿出這些，更有可能不但什麽風浪都掀不起來，反而被各大財團同仇敵愾地聯手汙蔑，惹一身騷！
至於直接製裁雅哈財團？最好的後果也就兩敗俱傷而已，我又憑什麽堵上一切為他複仇？
當他因為我的不作為而絕望，最終會怎麽選擇？會不會連帶著把我也恨了進去？會不會覺得雅哈財團遠在天邊，報複不了，就轉而報複我，畢竟我近在眼前？
這麽一想，你是不是還覺得‘狗鼻’判斷錯誤了？”
東平一時啞口無言，沉默半晌才道：
“為什麽你要這麽急切，為什麽你總是表現地急功近利？你怎麽就不能選擇溫和一些的，能盡量讓更多的人能夠好好活下來的方式？”
“東平先生。”詹風聲音跟她身上的金屬一樣冰冷，“這已經就是了！”
之後她起身，走到窗外，指著下麵的車水馬龍，重複道：“這已經就是了！
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麽理想主義……或許是因為你沒有跟我一樣從頭到尾的經曆殘酷的二戰？
這八年來，我眼睜睜看著雄獅王國完蛋，世界各大國完蛋，整個世界打成一片廢墟，人們的屍骨堆積如山，必須用推土機處理……
到最後，就連我那個跟你一樣理想主義的父親，都為此丟了性命，還累地全城差點一同遭殃……
我繼承了我父親的一切，包括教訓和目標！
你問我為什麽急功近利，我明白的告訴你，如果隻是為了當個單純逐利的財團，我根本不至於做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