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霜刃教育
阿比裏斯很顯然不是個普通的鄉下大地主，從他對信息情報的及時掌控，以及對布列達蒙十分懂行的提問可以看出，他要麽東流王國頂層架構的一員，要麽是跟幻夢花園有淵源，從他對布列達蒙所掌握信息的重視程度來看，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夢幻花園的人可不會這麽在意一個普通人的情報，而且他們如今都有點白巫師做派了，看上去更像是科學家，精於理性計算，可不會對那些瑣碎的生活細節感興趣……
當然，也不大可能會有這樣的聊天技巧。
阿比裏斯在談話中隻是起了個頭，誇了一聲他們村長戰鬥力強，便讓布列達蒙把村長的事跡說了個不停，之後阿比裏斯又用寥寥幾句話附和，並由小及大，將霜刃之地的整體實力也一起誇了一下，這更是讓他仿佛是遇到了知音，在驚歎和恭維聲中越說越起勁。
沒一會兒，桌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霜刃之地的修行方法的每一層有什麽講究，特別是被阿比裏斯反複詢問的，對應一至三級巫師的前三層：石刃、骨刃、冰刃。
由於霜刃之地的自然環境所限，他們極少冶煉，畢竟那裏實在是缺乏植被，難得的燃料要用來取暖和製作食物——據說他們地下也有煤礦和金屬礦，但他們每天維持生存就拚盡全力了，前者還有村莊零零星星地挖，而後者就完全沒有大規模開采的想法了。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們找到了替代金屬之物。
因替代品的品質高低和獲取的難易程度，它們直接就變成了職業等級的前三階的名字。
首先是石刃，這裏的石指的是向銳石，一種對他們擁有的能量傳導效率優秀的堅硬石頭，霜刃之地的人成年後，通常就成為了最低等級級的職業者，在這之前他們或他們的家人就已經備好了用向銳石打製的石器，用以充當他的武器，久而久之這等級就被稱為石刃了。
隨後是骨刃，這是當他們升級後，成為了成熟的戰士，自認強悍的便出去狩獵骨刃及別的猛獸——獨角雪吼，他們會殺死它，取他最堅硬的角骨製作武器。
不過由於獨角雪吼實在太強大，會這麽選擇的都是極少數，成功的數量就更少了，更多的還是不會去作死，隻狩獵些弱許多的猛獸骨骼來做武器，當然，接收上一輩傳承，或者跟別人換的情況也很正常。
這體係中，跟三級巫師，也跟東平如今的實力齊平的等級，叫冰刃，顧名思義，他們用冰來製作武器。這個情況跟他們修行出的能量是寒冰力量有關，能凝結出性能完全不輸巫器的冰器來。
這樣的武器最大的好處還是它完全無懼損壞，這對資源匱乏，生產力極地的霜刃之地來說，實在太完美了。
當然，冰器的大行其道，也離不開霜刃之地極寒的氣候的幫助，在低溫環境下，維持武器並不需要費力氣，而在凡界這種地方，維持冰刃就需要浪費不小的能量了。
阿比裏斯聽到這裏提了個問：
“也就是說，如今在奧西古帝國戰鬥的貴部落戰士三級以上的強者，還在使用冰做的武器，是因為沒有趁手的武器做替代？”
布列達蒙搖頭道：“也不能這麽說……我們越強大的戰士，體內的能量就越寒冷，在冰刃期就能放出一片低溫區域了，在之後的三個等級，暴雪、寒流、永冬，他們的攻擊溫度就低地更誇張了，石頭都能給凍碎，其他的武器，大多在低溫環境下都會變得很脆，幾乎就隻有冰器能完美匹配，甚至隨著等級提升越來越堅硬、殺傷力越大……”
阿比裏斯琢磨了一下，又問：“那麽，如果我將一些這樣的武器……”說著對仆人招了招手，一個盒子放下，打開後展露了一把怕是有一米五長的無鞘厚背長刀“……交給貴部落的冰刃級戰士，會對他們產生幫助嗎？”
布列達蒙拿起長刀，呼呼地舞了兩下，隨即手上淡藍能量一閃，涼意陡然擴散開來，手中武器隨之變成了藍色。
阿比裏斯又一招手，讓一個手持鐵棍的人走了過來。
不用說，布列達蒙就會意，拿起刀，隨意就對著鐵棍就劈了過去。
鏘的一聲後，鐵棍斷作兩段。
布列達蒙摸了摸刀刃，麵露喜色：“好，雖然跟我們的力量不是特別搭配，但也不怎麽衝突，降低溫度後還沒有變得很脆……在你們這種特別熱的地方戰鬥，用它戰鬥是能剩很多體力的！”
阿比裏斯笑道：“哈，有了您的話，我終於就知道該怎麽做了，為了表示感謝，這把刀就送給了你吧。”
見布列達蒙想推辭，阿比裏斯忽忽悠悠，不知怎麽的，又把話題轉到了被傳得神乎其神的霜刃之地的教育方法上麵，讓他忘記了反對，轉而開始繼續科普。
“我們的教育很苦嗎？我也不知道苦不苦，反正……很容易就會死就是了，但比起長大後經曆的危險，小時候的那些也就不算什麽了……”
布列達蒙麵露回憶神色：“是，我們剛生下來就要被扔到冰水裏，不過也就一兩分鍾地清洗而已，不會持續太長時間……一兩分鍾很長嗎？還好吧……像我在裏麵躺個十七分鍾那才危險呢；據說當時母親隨後出血很厲害，所以他們忘記把我從冰水裏拿出來了，等搶救完母親，我差點就被凍僵了……
之後我們剛學會走路，就會被拉去進行統一訓練，完不成訓練目標就沒飯吃……不，不是你說的那樣，是真的一直不給食物，好些孩子直接就餓死了，不過訓練目標也不是特別難，所以餓死的人很少的。
對，我們學戰鬥全都打真的，與野獸打，與同學打，一個疏忽被擊中要害就會死，就算沒死，是重傷，最後也會自殺……因為重傷後完不成任務，會被餓死。不過你別看嚴厲，大家都很小心的，每年都隻有幾個傷亡，而這種學習是很有必要的，若不學會怎麽戰鬥，長大了會死得很快，這樣培養孩子的資源不就白白浪費了嗎……”
一桌人連同周圍的侍女，聽著東平翻譯的話，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
而東平翻譯著翻譯著，就拿眼睛去看坎斯洛，看得他毛骨悚然，生怕自己老師從中學習到什麽，打算用到自己身上。
“你們成年後要麵臨的戰鬥那麽可怕嗎？”阿比裏斯問。
“很可怕的，平均每個月都要打很多次。
因矛盾而起的戰鬥分兩種，一種是約鬥，一種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戰爭，後者比較少，畢竟這會造成讓一方村莊、部落滅絕的世仇，而約鬥就非常頻繁了，隻論輸贏不管仇恨，所以爭獵場、水源、地界……無論什麽爭端，都可能會爆發約鬥，同村之間會約鬥，村與村搞個成規模的約戰也是經常的。
還有不是因矛盾而鬥的，比如捕獵，這個更危險，跟惡劣環境戰鬥，跟饑渴戰鬥，最後還要跟野獸戰鬥，跟想搶奪野獸的戰鬥……
而隻要鬥，就會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