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千湖王
東平拿眼光一掃，就帶隊走到靠邊的一桌坐了下來，在他們旁邊的一桌是背著武器商人外加護衛的經典組合——以他的經驗來看，挨著這樣的人才可能聽到新消息。
原本他跟坎斯洛在船上吃了點小吃，來這兒主要是喝點飲品，偷聽別人說會兒新聞的，不過現在要吃東西，就是坎斯洛也能塞不少下去。
沒一會兒，一金幣一份的烤牛腿肉就端上來了，三人就著貝類熬的濃粥，幹硬的麵包，將這烤牛腿肉分著吃掉。
一邊吃著，他們還一邊聊。
經過一番交流，東平明白了這青年的路數。
青年……不，是少年叫做布列達蒙，今年剛滿十六歲，霜刃之地，鬼刀村的人。
“你是用刀的？你刀呢？”東平見他空著手，差異道。
布列達蒙嘴裏塞著牛肉，一邊咀嚼一邊道：“我的武器是冰刀，但這裏溫度太高，冰刀在這裏化地太快了……我就是因為不停地造冰刀，這才餓得要命。”
說著他手一頓，回頭問道：“你知道我們村子戰況怎麽樣了嗎？”
“這我不清楚，我隻知道之前霜刃的軍隊一直在勝利……”
“哎呀呀，這邊有霜刃部落的人嗎？”這時旁邊桌的那個商人剛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經過他們桌時聽到了談話，湊過來就問，眼睛卻盯著打扮新奇的布列達蒙沒眨過眼。
在得到肯定答複後，他熱情地邀請他們拚桌。
“我是跑北線生意的小商人歐格，之前奧西古和東流在北麵大戰，堵塞商道，可把我坑慘了！還好有你們部落挺身而出將奧西古大軍吸引了回去，這才讓商隊重歸寧靜。今天我必須得請您好好吃一頓不可！”
布列達蒙可沒見過這種場麵，盡管有東平給他做翻譯，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悶頭吃肉，酒到杯幹。
好在這個叫歐格的商人很善談，就他一個人說話竟然都沒冷場，從他的嘴裏東平他們也就知道了一些不算新的新聞。
奧西古帝國被霜刃的人打掉了一個西南行省；西南的霜特王國趁機奪回侵占領土；東北諸國落井下石，趁機反抗奧西古帝國的壓迫，取消種種強加的不平等合約……就連北海海盜也趁機組團劫掠帝國北部港口。
種種消息湊起來，造成了一種天下苦奧西古帝國久矣的情況，帝國似乎已經被千夫所指，必將不日而亡。
但東平知道，隻要另一個帝國——元素帝國不放棄支持，奧西古就絕對不會滅亡。
這組織要是真有心要滅除霜刃和東流以外的國家，那辦法真是太多了，雖然凡界被封鎖，外界的影響很難施加進來，但對元素帝國而言並不算難——且不提其他巫術手段，他們就是培養速成的巫師，甚至隻是巫師學徒，也能迅速攢出海量的超凡者來一波堆平整個凡界。
那時候，現在這些動作頻頻的普通國家能怎麽樣呢？
最終也就是霜刃之地和幻夢花園有能力反抗元素帝國而已，普通人和勢力隻能淪為背景板。
所以東平覺得，雙方最好還是悠著點為好，維持均勢最安全；如果能讓元素帝國的決策者覺得雖然形勢不理想，但還湊合過得去，因為害怕引來其他頂級組織的幹涉，所以不敢梭哈，反而積極維持現狀，那就最好了。
話說，東平一直以來都比較疑惑：究竟是什麽原因，才在造就了元素帝國對凡界極強的影響力，以至於他們的力量在這裏橫行霸道的呢？
或者說，為什麽隻有元素帝國這麽大搖大擺的行事，而其他的頂級組織的蹤影幾乎無法看到？
是因為元素帝國占據了白巫大陸上絕大多數通往凡界的空間門？所以除了偷渡的黑巫師，其他白巫師都沒辦反過來？
還是在戰後頂級巫師組織的利益和義務的分配中，凡界的種種被分給了元素帝國管理？
東平不大相信其他的白巫組織找不到前往凡界的空間門——他們既然知道了虛空文明會通過空間裂縫對世界施加影響，那必然會對世界裏絕大多數的空間裂縫都有所管控才是，有哪些空間裂縫能通向哪裏，他們應該是有大致了解的，而通往凡界的空間門即便在白巫大陸上沒有了，在海上找一找總能找到吧。
或許是因為凡界還在恢複，幾乎無利可圖，所以他們沒像元素帝國這麽積極布局嗎？
或者是他們在其他地方有更巨大的利益，牽扯了注意力，隻有元素帝國一家沒有參與爭奪，隻關注凡界？
話說，東平真心懷疑元素帝國這幫家夥，是不是得到了什麽有關於凡界的獨家發現，所以才偷偷搞那麽大的，隻是衝著凡界恢複後的資源的話……這都死了多少四級巫師了呀，不算小損失了吧？凡界恢複的時間可能還有數百年呢，他們投資回報的時間也太漫長了，投入產出怕是也不成正比。
就在布列達蒙專心吃喝，坎斯洛驚歎著聽商人訴說，東平心裏暗自想著事情時，一串略急促的腳步聲從樓梯上走下。
“哎呀，聽說下麵來了霜刃之地來的貴賓呢，真是抱歉，我作為主人沒有及時來接待……”
一個身披純紫色絲袍的男子快步走下樓梯，被前呼後擁著，一邊向東平這桌快步走，一邊熱情地打著招呼。
歐格側臉悄聲對著東平，嘴巴都沒怎麽動聲音就傳了出來，恍若腹語：“是‘千湖王’阿比裏斯，這裏最大的地主，號稱城主背後的男人，我這趟沾你們光了。”
之後在這位大人物的邀請下，一臉迷糊的布列達蒙與東平他們兩桌人，被一起請到了頂樓。
跟底樓原石風格的粗獷風裝飾不同，頂樓是字麵意思的金碧輝煌，到處都是鍍金的，富貴地不但逼人，而且還刺眼。
在頂樓陽台，他們鳥瞰著整座城市，被眾多身著輕薄長袍的少女服侍著，吃著分割妥當，精致擺盤的菜品，雖然味道跟底層的相近，但感覺完全不同……
比如坎斯洛和歐格，在這環節中渾身不自在，完全就吃不下去東西了，整個人也沉靜下來不說話，隻有東平跟布列達蒙，根本什麽都不管，隻要上菜就吃，純粹的很。
而阿比裏斯極有眼色，也不多說話，張嘴就隻是給他們介紹菜品。
在等布列達蒙吃飽後——這人食量跟東平有的一拚——阿比裏斯這才通過東平的翻譯，跟他正式聊了起來。
相比東平和那商人，阿比裏斯很顯然有自己獨特的信息渠道，對千裏之外的新近戰況十分清楚。
“鬼刀村是嗎？我不知道是不是——昨天下午，有一隊用刀的戰士，跟一幫用斧頭的，襲擊了奧西古帝國的溫斯城和彌斯城，戰況很順利，沒死幾個人。”
布列達蒙興奮道：“真的呀，誒，你知道領頭的長什麽樣嗎？”
阿比裏斯回頭問了問身邊的侍者，侍者交給他一個皮卷，他看了看回頭向布列達蒙描述了一番二人的長相。
“對，是塔米哈村長！”知道那邊的情況挺好後，布列達蒙終於放鬆了。
再之後，阿比裏斯主導談話，跟眾人聊了起來，節奏十分輕鬆自如，讓布列達蒙不知不覺就說了許多霜刃之地的許多信息。
布列達蒙所說的好些東西，是連看過《小百科》的東平都是第一次知道的，這表明當初去考察的行空學院巫師，盡管已經很認真地收集信息，但終究還是浮於表麵了些，也說明了阿比裏斯的談話水平真是第一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