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真相
賈行驚訝地重複道：“殺回去？”
“對，這人不是好皇帝！我聽了趙吉，也就是金悅公主所說，他可是壞事做盡，竟然多次派人攻擊逃亡隊伍！
所以我想著幹脆殺回去，把他推翻吧！”任山海說地眉飛色舞。
一貧搖頭道：“阿彌陀佛，小僧聽聞，他應該是打算把人控製住，而不是全殺死……”
“控製住是什麽好事嗎？他那是想把這些人變成威脅我們就範的籌碼！”任山海對和尚不屑道：“而且他對那些受了傷的大內高手們可是殺意決絕的，而這些人之前可都救了其他人的命，是那些小和尚們的救命恩人！你不是講因果嗎，你個當頭的，難道不替自己人償還因果？”
就在一貧還有些遲疑時，渾身濕透，但仍難掩血腥氣的辛思齊，提著一個噤若寒蟬的帶甲老者落了下來。
“各位，我在洗澡時突然發現了這個家夥，他是跟著一起南下的三十宗師的一員，從他口中我問到了一件事——你，再說一遍！”
伴著辛思齊的厲喝，老者被嚇地一哆嗦，環視周圍的人後，覺得東平麵善，所以對他勉強扯出一個微笑後，套著近乎：“我曾是被丐幫滅掉的三手會中的長老，說起來您還是我的恩人呢……”
“說重點！”
“是是是……我具備一定的偷……額，特長，所以我發現了陛下……忠王在回京之前，身形突然變得臃腫了，於是好奇，就一直仔細觀察，最後發現他袖中竟然露出了金黃龍紋……”他說話間一直在觀察周圍人神色，但凡有個蹙眉立刻就改口。
東平提出疑問，“不會吧，他要是打算做大事，難道還這麽大意？”
“忠王其實掩飾的很好，但可惜……實不相瞞，鄙人號稱神眼，能數的清蚊子煽動翅膀的次數，所以才抓到了那個瞬間！”這人說顯露出了與此刻的狼狽不相符的底氣。
之後經過東平的兩次測試後，證明了這人確實有遠超常人的動態視力。
“我這個哥哥這麽早就穿上了龍袍，必然是早有反心……龍袍可不是哪裏都能弄到的東西，必須找到不少厲害的匠人折騰許久才行。”金悅公主解釋道。
一貧皺眉道：“他為何選在這時候穿龍袍？”
賈行冷笑，“說明他知道京城會發生天翻地覆的大事，他的機會來了。”
一貧又問：“阿彌陀佛，那他為何會預知？”
金悅公主看著辛思齊道：“是誰在朝廷裏大肆宣揚‘踏天履’的神奇，是誰張口突破大宗師、閉口飛升仙界，又是誰提議派大批高手南下，搶奪‘踏天履’？”
辛思齊咬牙道：“都是趙順天……如果‘踏天履’真像東平所說，是有問題的，那他豈不是早就發現了其中的問題？”
東平此時插了一句：“不，我覺得，他恐怕是早就跟魔教有聯係！甚至一開始就是‘踏天履’陰謀的策劃者之一！”
一貧此刻也眉頭倒豎，綠豆般的小眼睛中閃爍著寒光，手中念珠捏地嘎吱作響，“看來，確實不能放任他坐穩王位。”
“好！趁著京城一片狼藉，百廢待興，我們正好動手將他滅掉，扶真正有德者上位！”金悅公主點頭道。
東平與其他幾個大宗師看了看她，又相互對了對眼神，盡在不言中。
說動手，眾人便準備行動。
但任山海、賈行、一貧、李踏歌、辛思齊，再加上東平，這可是六個大宗師級別戰力，這可比朝廷全盛時期的實力都要強一輩多。
“消滅他不需要這麽多人，而這邊全是老弱病殘，留下一個守著吧！”金悅公主道。
隨後眾人覺得出家人慈悲為懷，怕是不適應血戰，打算讓一貧留下，但一貧以佛陀也有金剛之怒給拒絕了。
辛思齊主動提議留了下來。
“失而複得，方知珍貴，我想守著我的家人，所以我就不去了。”
賈行勸道：“你在軍中頗有威信，去能勸他們撥亂反正，少死人……“
“我為什麽要他們少死人？保護皇上不利，從賊道是很積極，我恨不得他們死光！”
見他心懷極端情緒，果然不適合前去，便讓一致同意讓他留守。
……
遠望京城，曾經川流不息的城門口，如今冷清到讓人心酸。
城門外曾經頗為繁盛的攤點，此刻也隻剩下光禿禿的棚架，它們可能永遠都等不到曾經的主人了。
無精打采的士兵們，麻木地站在城門前，不知在戒備誰……
反正肯定戒備不了大宗師；
東平他們五個家夥，輕易地便越過城牆，潛入了京城。
然後他們就震驚了。
隻見從他們腳下，一直綿延到視線範圍外，全是一片漆黑的廢墟，焦黑的木頭堆中，偶爾還能看到同樣焦黑的人體。
“阿彌陀佛。”一貧雙手合十，痛苦閉眼不忍看，流淚不止。
賈行倒吸一口涼氣，“這死了多少人啊！”
任山海伸手一指，“看看中央大道上的那些帳篷吧，這些就是剩下的人了。”
東平以一個帳篷三口人算，匆匆估摸了一下帳篷數量，得出結論：“中央大道上的帳篷的大概十多萬人，即便其他地方還有人住，應該也不會有這麽大的規模，可能整個京城還有二十多萬人……”
賈行感慨道：“之前這裏人口過百萬……”
東平敏銳的鼻子突然問到了從遠處飄來的腐臭味，不由捂住口鼻直皺眉頭。
“怎麽清理工作進行的這麽慢？都臭了呀！死了這麽多人，要不快些弄完，指不定就要鬧瘟疫！”
任山海道：“據金悅公主說京城裏人員不足，但實際上人肯定是有的，諾，那麽瘦的”，說著她指著躺在帳篷外，骨瘦如柴的一個家夥，“這樣的很顯然不能用啊。這根本上還是糧食不足，好些人都得餓著肚子，所以才沒辦法清理。”
賈行反駁道：“不對，在京城周邊的昊縣可是有常平倉的，雖說京師儲存的糧食沒了，但八十多萬吃飯的人也沒了，靠著一倉糧食，不至於雇不起人啊？！”
東平以自己多個世界的閱曆得出了自己的結論：“人吃飽了肚子，心思就起來了，這家夥或許是有意用糧食吊著這些人，讓他們吃不飽，餓不死，便於管理，直至新朝廷獲得各地承認，重新鼎定大局。”
一貧激憤道：“他不怕丟民心嗎？！”
東平冷笑一聲，“民心？看到靠前的那些大帳篷沒有？那些士紳老爺們才是民心，後麵的那些，不過是民的‘手’、‘腳’、‘頭發’而已。”
聽到這裏，任山海瞪了賈行一眼。
“看我做什麽？”賈行挺不爽，“我又不是士紳，頂多算是粗一點的‘民大腿’……”
任山海擺了擺手，“行了，我不信你做這麽大生意，背後沒有官麵上的支持，快去找一找還有沒有活著的，把情況摸清，才好對症下藥。”
東平點了點頭，“確實得理出頭緒，趕緊動手，不能再任由局勢糜爛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