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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魘昧造魔

  那條煤船上的事令人腕惜,碼頭有不少人認識這條船的東主和那位老船家,幾乎每年都要從陝西那頭拉十幾船煤下來。


  不少人都在感歎:他娘的,要是這幫犢子不是被嚇癱了腿,讓船一直跑到天亮,水裏的漂子肯定上不了船……


  各有各的說,什麽說法都有。


  而我則和劉太奇等十幾個人在碼頭一間倉庫裏,研究著那一條漂子的屍體。


  四爺則一邊抽著煙杆,一邊看著那具和尚的骨骸出了神,我敢肯定他知道些什麽秘密。


  鎮長等人研究了好一會,都搖了搖頭,說:“不認識此人,沒半點印象。”


  大碼頭的二把頭牛哥自打被劉太奇嚇唬一頓後,老實多了,此時也晃了晃腦袋,說:“三教九流的人咱認識不少,掘墓倒鬥的也認識幾個,卻真沒見過認人。”


  劉太奇卻是看著那隻摸金符出了神,片刻後,瞄了一眼牛哥,指著摸金符說:“你認識的那幾個人身上有這種東西嗎?”


  牛哥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那你認識的就是一群挖墓賊而已,這於玩意叫摸金符,隻有師承的倒鬥門派才會有摸金符傳下來。有這玩意在身,才算得上是有摸金倒鬥本事的土夫子,不然遇上了門事隻能等死。”劉太奇說。


  但也也僅是一知半解,並不是很了解,僅是認識的人麵廣,知道的多而事。最後也是叫不出此人的名兒來,隻是努力地回憶了一會,說:“我肯定見過他,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容我抽口煙想回兒。”


  說著,就掏出煙紙,搓了一小把煙絲,卷了兩根煙,分了一根給我,抽了起來。


  四爺不知何時來到了我身邊,一手扒下那枚摸金符,看了一會,對我說道:“倚天策瑜分倚天十門,土夫子也有四大派,為別為發丘、摸金,搬山、卸嶺。這四派手法和特點都有很多地方不一樣,摸金校尉隻是四大派係之一的土夫子,摸金戴摸金符,發丘攜天官印,搬山配千機匙,卸嶺執九幽鏟。而摸金又分四大門,分別是分金、尋龍、定星、卸風,所以這四門所戴的摸金符是在很大區別的。”


  說到此,他晃了晃手中那枚摸金符,說:“這一枚摸金符叫禦風符,是禦風門土夫子的摸金符。據我所知,當世禦風門隻承傳下來四枚禦風符,門下弟子有數十人,能得此符承傳的,定是卸風門中的能人,若是能找到卸風門的土夫子,說不定就知道他是誰了。”


  “卸風門?”劉太奇像想起了什麽東西似的,深吸一口煙,踩熄了煙頭,對我說道:“小爺,我突然想起一個地方來。磁器口這地茶館多,但有四大館是三流九教的聚集地,我三德樓便是其一,而四大館外卻有一個盜墓賊和倒騰古玩商聚集的館兒,叫老南茶館,據我所知,老南茶館的老板以前就是個土夫子,他那還掛了一副字,叫卸風踏水逍遙遊,千山萬水掌指間。”


  卸風踏水逍遙遊,千山萬水掌指間?四爺嗯的一聲,說:“這是卸風門的十四字口訣,那館兒我去過十幾次,倒是沒注意到這點,看來那應該就是卸風門的老巢了。像這種館兒,叫銷金窩,一般沒點上桌麵的好東西,是不敢拿去銷金窩處理。”


  我一看四爺這表情,就知道他在裝不知道,這地兒還有老爹不知道的秘密?


  不過他這話老給我提了個醒,想起了一個人來:陳敬堯!

  他在沒下水下皇陵前,曾讓跟我說過,若是他死了,一定要去老南茶館給他報個信兒。看來這次得去老南茶館走一遭,探個情況,順便報個信兒。


  隨後我又看了一眼那具和尚的骨骸,說:“老爹,我看那和尚穿的袈裟,和尋常和尚的不一樣,既不你密宗的,也不像禪宗的。那條綿布上的符咒像梵文卻又好像不一樣,到底什麽來頭?”


  四爺看了一眼劉太奇等人,將我拉到了外頭說話。


  他掏出那段黃綿,說:“這還真不是梵文,叫犍陀文,那個僧人既不是密宗也不是禪宗的和尚,更不是天竺梵支的僧人,而是犍陀佛教係的高僧。”


  “犍陀佛教?”我疑惑地看著四爺,跟本沒聽過佛教還有這一教係。


  隨後四爺便跟我說起犍陀佛係及天竺佛係,最後便說起了黃龍洞地肺裂縫中的那口魔棺。


  那並不是鎖龍門所鎮守的秘密之一,卻也知道有這麽一口魔棺。


  據說唐朝未年,四川是南平王李延平的封地,西平王無子有一女,被封為召平公主,要遠嫁高句麗以平息邊疆戰亂,達到高唐和平。但召平公主已有心儀之人,並暗結胚珠,此人並非什麽世家顯赫之輩,而是南平王府一位家奴。


  為護心中愛人,召平公主被逼服下藏紅花而小產,就在大婚之日,召平公主與家奴私奔,南平王因而被朝中對頭誣陷,當月抄家斬首棄於菜市東,任菜蠅蛆食。


  至此時,禍不單行,召平公主在逃走的途中被家奴賣到妓樓換錢。


  堂堂召平公主受千淩辱後終含恨逃脫。


  隋朝時期蠱毒橫行、魘昧之術為禍亂民間宮延,因而唐初太宗下嚴令,禁止豢養流蠱、煉魘昧造畜之術,否則一律發配戌邊。


  但到了唐未,連年兵災,已無力治理巫禍。其中造畜之術大行其道,後來造畜之術衍變成造鬼之術。


  所為造鬼,攝青鬼就屬於造鬼之術,為人造之鬼,非陰魂之鬼,卻比陰魂之鬼厲害百倍。造鬼之術,不但能將自己煉成攝青鬼,還能煉成魘魔。


  魘魔者,夢之惡魔、瘟疫之源。


  據說南平府生前豢養異術為食客,約有十數人,其中精懂流蠱、魘昧等巫術者有六七人。召平公主天生好學,雖平時禁煉巫術,卻熟悉個中精要。


  召平公主含恨逃出生天後,便以造鬼之術,掘盡千墓,吞死而不腐腦屍二三十餘,得屍珠三顆,終造化成‘魘魔’,可入人夢中食魂,呼氣可化瘟疫,凡淩辱過她的人全都被夢中食魂而死,一日後屍體腐化成水,滿門家人死於瘟疫,最後瘟疫失控,直逼神都,弄得人心惶惶,最後瘟疫卻嘎然而止,沒人知道魘魔被一位從犍陀來大唐修行的苦行者給收拾了。


  這位高僧將魘魔封入棺中,藏進地肺裂縫中鎮壓,最後還以身鎮棺,以防止棺中魘魔逃脫。


  召平公主的故事令人唏噓,心中要有多大的怨恨才能挖出千墳,吃盡死人之腦,生生將將自己造成魘魔?這過程所要承受的苦,比造攝青鬼更痛苦、更難堅持。


  但唏噓歸唏噓,傳說歸傳說。


  傳說可能美化了舊事、顛倒了黑白、誇大了其次,但現在這些都無關重要,緊要的是將這副鎮魔棺找回來,不然落在那些不明就裏、而又見錢眼開的盜幕賊手裏,一但開了棺,必定會弄出塌天大禍。


  聽完四爺說的秘辛,我陷入沉默之中,腦子轉過無數想法,最後疑惑道:“魘魔的身體為瘟疫之源,莫非就是以傳播屍花的方式來害人?”


  四爺搖了搖頭,道:“曆史以來,有本記載的,魘魔所散布的瘟疫就是屍疫,應該是造鬼食屍腦時所感染的,將自己變成了一個瘟疫之源。卻從來沒有出現過會傳染屍花的記載。”


  “不過天下之事無奇不有,凡事不能說得太過絕對。”四爺教訓道。


  無論有多少依據去猜測,在沒找到魔棺前都是空談。


  我準備去老南茶館看看,四爺並沒有出手幫我的意思,而是準回義莊看看。


  隨後四爺想像到什麽事情,說:“小蓮後天就要出嫁了,今天是來禮,她爹今晚要宴請街坊鄰裏,要不要去她家喝兩杯小酒?”


  我明白四爺的意思,自此之後她就要嫁作人婦,我們連朋友都不能當了,以後就算見了麵,也不能正眼去看他,更不可能像以前那般親近,最多就是如普通鄰裏般攀談兩句,半點出格的舉動都不能有,否則會敗了她的名譽貞潔。


  我竟沒有了當初那種憤怒與悲傷。


  嗯的一聲,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四爺要帶李大錘會去給祖師爺上香、走完剩下的入門拜師禮數,然後傳承各種規矩等等。


  他們走後,我向鎮長交待了一些事情,便和劉太奇一起離開了碼頭,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忙,沒有陪我去老南茶館,卻是讓人給了我一件物事,一件黑色長大褂。


  他笑著說:“哥佬會三十萬同袍兄弟皆來自五湖四海、三流九教,有上流當官、富商,也有走街竄巷兒的凡夫走卒,同袍兄弟皆平等,不分貴賤,若是你穿上了,我們就是襟兄弟,以後有哥哥一口吃的,就餓不了你。”


  有多少人想加入哥佬會還沒這個機會,聽說要經過層層忠義考驗。十個中能有一個進得去就算不錯了。


  我愣了一下,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老弟,我欣賞你的膽識和本事。不急著答複我,哪天想好了,就穿上這袍子來找哥哥。”


  隨後想了一下,說:“就算不加入,有什麽事也可以來找哥哥,四爺是咱家的大恩人,我自當把你當弟弟看。”


  說罷,劉太奇便帶著人離開了。


  老南茶館我和四爺去過幾次,在大碼頭東街三柳巷子,靠近明空奄。


  大碼頭的興旺也帶動了附近幾條街的生意,這裏除了茶館多,瓷器鋪、織造坊也多。


  此時已是中午十二點半左右,正是午晚時間,飯館生意火旺,茶館卻不是旺的點,要早上和下午才多人,此時來到老南茶館時,裏頭客人雖不說冷清,倒也不多,隻有七八個人。


  我一進到館子,迎麵走來一夥記,吆喝道:喲,大爺,您想喝點撒子茶?龍井、烏龍、碧羅春……


  “要不先來點椒鹽花生米打個底,點兩段戲文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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