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張懷姍被抓
“肉質嫩呼呼的,一口下去滿口血,倍兒爽!”外頭不假思索地應了一聲。
臥室內外陷入一陣沉默。
我們昨晚隻啃了點幹糧,喝了點小酒,哪來的白灼童子,這下意識的回應不禁讓人毛骨悚然打了一陣寒戰。
李大錘嚷了一聲:“誰在外頭。”
屋裏再無回應,我們三人靜靜地來到門房門口,大錘拿著駑弓,我手裏抓著閻王鉤,悄悄地探頭出去。
小姍也拿著碧瑩石往外頭照了照。這客廳二十步見方,腐朽的桌椅早被折下來當柴燒了,此時廳裏有沒有人一目了然,並無半個人影。
沒人知道張漢卿半夜失蹤上哪去了。
屋內被碧瑩石發出來的光照得幽綠一片,不免讓有心裏覺得發毛。
“河生,剛才應聲的是誰?”張懷姍靠近我身邊問道。
李大錘也有些不淡定,說:“小爺,屋子裏不會有鬼吧。”
我掏出羅盤看著,指針在微微地晃著頭,看著詭異得很,便疑惑道:“不像是有大凶之兆,卻又真的有些不太幹淨的東西在附的。”
我話音剛落,李大錘小聲地問道:“小爺,大妹子,剛才是不是你們拍了我一下。”
這當口哪有閑功夫開他玩笑?
我們幾人擰過頭去時,一隻腦袋突然出現在我們身後,滿嘴是血地飄在空中,脖子下還掛著一串內髒。
大驚之下,小姍手裏正抓著一根桌腿,啊的一聲尖叫砸了過去。
啪的一聲,那隻腦袋被砸落地上,正想再撲上來時,卻被李大錘一箭穿了腦袋,釘在地上。
但這隻腦袋猙麵獠牙的,命硬得很,被爆了頭還死不去,又飛了起來,正想再撲上來時,李大錘已上好第二箭,嚇得此獠擰過頭去破窗而出,又是啪的一聲,利箭破空,射斷了他的喉管和食管,掉下來一大串內髒。
李大錘正想追出去時,便聽聞一聲慘叫,那隻腦袋像在外麵遭遇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外頭發生什麽事了?我立即將他按住,說:“別出去,外麵有狀況。”
李大錘生怕還有腦袋會從破窗裏飛進來,便找來木板重新封上。
除了剛才那聲慘叫外,似乎再沒有其它異響,隻有大雨敲打著瓦當、狂風吹襲著樹木的聲響。
“小爺,你不說外麵有狀況?那隻腦袋不會是因為沒了內髒而暴斃,臨死前所弄出來的慘叫吧。”李大錘有些驚魂未定地說道,隨後就拿腳輕輕踢了一下那團內髒。
沒了腦袋之後,心髒已停止跳動,仔細一瞧,與常人無異。
張懷姍說以前在德國讀護士時,解剖過死人,如此鮮活的卻是第一次,著點連昨晚吃的全吐出來。
我卻站在窗前全神聆聽著外麵的動靜。
此前睡著時所看見的、聽到的倒底是真是假?
張漢卿的失蹤,更篤定了我心中的猜想:他肯定是被白二娘這陰魂不散的狐鬼勾走了。
若是如此,我在睡覺後看狗眼看到的、聽到的就必定是是真的。
那這些飛頭獠是怎麽神不知鬼不覺地跑進來的?
我忽然想到什麽。說:“大錘,快去鎖下些房門,那些玩意是打煙囪裏進來的。”
李大錘火速去並上了柴房門。
“小爺,柴房門半上了,接下來呢,怎麽辦?”
李大爐話音剛落,便聽聞‘呯呯’兩聲,好像有什麽人在外頭敲門。
屋子裏,我們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我搖了搖頭,示意他們別去理會,
“那我哥怎麽辦。”張懷姍不禁焦急道。
我也焦急,但在沒弄清楚情況前,還不能告訴她張漢卿去哪了。若真是被一群狐妖勾了去,後果不敢去設想。
焦急歸焦急,山野荒村之地本就詭邪,這裏更是邪異。
我已猜到這的人是怎麽整村消失的:被飛頭獠半夜從煙囪裏飛進來,連果頭渣子一起吃掉。
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張懷姍,隻能將她強行留在屋中,要找也要天亮後,現在出去無異是找死。
‘呯呯’門又被敲了兩下。
鬼叫魂不能應,鬼敲門不能開。
但這回卻清楚地聽聞有人在外麵叫道:“河生,大錘,是我,漢卿,開門。”
外麵的應見我們仍不回應,又叫道:“姍妹,快給哥開門,我真是你的雙喜哥,剛才內急起夜,屋裏沒有坐便器,就出外麵解決去了。”
“聽到沒有,真是雙喜哥,不是妖邪,他是出去解手了。”張懷姍焦急道,說著就在出去開門,就連李大錘也被說動了,我卻死死地拉住他們,輕喝道:“給我回來,那不是張漢卿,他早就被一群狐狸精……”
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來,人睡得昏昏沌沌時,看狗眼看到的東西極有可能摻著幻覺和幻聽,天知道他是怎麽不見的?
反正直覺告訴我,外麵的就不是張漢卿。
我手裏端著一隻巴掌大的青銅羅船,天池中的指針竟指著門外搖晃不定。
門外的人十有八九不是人!
外麵的敲門聲越來越大越急促,叫聲也越焦急,越發驚恐:“懷姍妹妹,河生,快開門,有鬼,外鬼有鬼啊,還有很多飛頭獠……快開門放我進去。”
呯呯呯呯……門被敲得大震,就連門頭上的灰也中嗽嗽掉落,最後別成了恐懼式的踢門。
都說兄妹連心,張懷姍哪還坐得住,就連李大錘也差點按奈不住要去開門了。
我情急之下,大喝一聲:羅庚一響平下清明!
啪的一聲,我狠狠地一掌拍在羅庚上,兩人頓時清明。
門外的敲門聲好像停止了。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小妹,救我……
這一聲慘叫,打到心裏去了。
那不是漢卿的聲響麽?
張懷姍再也忍不住衝出房間,吱啦一聲拉開了門。
雨夜雷光閃閃,門上的關聖畫像正狠狠地瞪著屋裏的人。
此時我暗叫一聲不好,裏麵開了門後,門神就不再護家了。
我出到門口往外一看,隻見一個人趴在門外不遠處,大雨劈啦叭啦地打在他身上,血水孱孱地流著。
人倒在雨裏動都不動一下,就像死了似的,這身衣服也跟張漢卿此前穿的一模一樣。
莫非真的是張漢卿?但直覺告訴我:絕對不是!
張懷姍見狀,傷心欲裂地驚呼一聲:“不,雙喜哥……”
也不管我的阻攔,撒腿就衝了過去。
“別過去。”
我急呼一聲,見阻攔不了,也跟著衝了過去。
“哥,你怎麽了?”
張懷姍衝到張漢卿根前極下,正想伸手去扶起他時。
我手中的羅盤突然瘋轉。
羅庚能辨妖邪,遇上妖物,反應不會太強然,最多是晃針,若是遇上陰魂之物,反應特別長。
“回來,那不是人。”
我正要衝到她身邊時,倒在地上的人突然化作一道 濃霧,籠罩住怎個荒山野村。
這回連李大錘也恍然清醒,當我們衝到小姍剛才的位置時,人已經不見了,任我們如何叫喚,都沒有回應,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我的心也如同被無數根繩子懸吊在空中,一時間難受得很。
終忍不住仰天怒吼一聲:為什麽,這是我的劫數,為什麽會牽連到別人,老天爺,她是無辜的……
回答我的隻有呼呼大作的風雨聲。
霧依舊在荒村中彌漫,再看向村子的盡頭時,原來寂廖詭異的荒村顯得更加陰深,就像一條在夜雨裏蘇醒的鬼村。
“河生,現在怎麽辦?要不要分頭找。”大錘問道。
要是這滾刀肉的童子之身未失,倒是不怕他亂闖,但現在他純陽已失,火燒天穹血已經燒不穿天穹了,對付些小邪小妖、憑著一股子妖勁玩一下駑弓還可以。
在這種地方,稍不小心就連我也要萬劫不複。
所以我緩了一下神,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忽然發現這荒村中有些不尋常,邪性得很,便說道:“在這裏最好不要走散了,跟著我,有什麽事也好有個照應。”
說罷,便帶著李大錘往村的另一頭走去。
“小爺,大妹子到底被什麽抓走了?”李大錘問道。
我心裏隻有個猜側,並沒有回答他,而是邊走邊看著兩邊的屋子,隨後問道:“大錘,你有沒有覺察到這裏有什麽不妥?”
李大錘也看出一點兒端倪來了,驚訝道:“我們下午來的時候,這裏的屋子房頂上都長滿了草,滿是落葉,路上也是雜草叢生荊棘密布,怎麽現在就沒了,像走在平常的村子裏。”
“不……我感覺這像是條鬼村。”李大錘打了個寒戰說道。
我若有所覺,將那對閻王鉤遞給他。
我們兩人已經有了默契,不用我說什麽,他已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他的箭最大能射一下人和妖怪,對付鬼崇之類的,還是閻王勾子好使點。
“小爺,那你呢。”
我拍了拍背上的刀,作了個噤聲狀,小聲說:“身後好像有東西根著,別作聲。”
說話間,我悄然摸了一把黃豆,又偷價地摻了點辰砂進去,一有異常立即撒出去。
天本該下著磅砣大雨的,這裏除了霧氣陰森,連半點風都沒有。
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
我們兩人一路不知道走了多久,身後漸漸地出現各種異常動靜,像有人在叫喚我們的名字。
跟了我一段時間,李大錘也懂一點道行,縱然聽聞張懷姍的聲音在身後叫,也絕不回頭看一眼。
漸漸地就變成了各種詭異笑聲。
這條村子好像沒有盡頭似的,大錘正想回頭看時,卻被我止住了:鬼村莫回頭。前麵好像有燈光,走,去瞧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