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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荒村詭夜

  姑娘家來月事是一件辛苦事,所以我不讓小姍下地,直接背著她摸黑奪路狂奔。


  在雨夜裏走山路是有竅門的,隻能挑黑的下腳,挑透光的準倒黴,因為那是水窪,開知道會不會是個大坑。


  張漢卿和李大錘沒在雨夜裏走過山路,專挑光亮反光的地方下腳,結果是個水坑,不小心就失足滑倒,若非兩人都有點功夫底身,急時穩住了身子,就要摔個鬼啃泥。


  雨又再下大,衝走了我們領子上的屍油,沒了死人味,活人的氣息頓時在雨中傳中,似乎經動了正在山腳下覓食的飛頭獠,好幾個腦袋飛得高高的,在空中東張西望。


  還沒等他們發現我們,就已衝進村荒村裏,回到下午清理好的那間村子,然後關上門窗。


  “河生,屋子裏好黑啊,我好害怕。”張懷姍哆嗦著聲音,小聲地說道。


  我摸了一下她的額頭,不禁輕呼一聲:“壞了,小姍身子好燙,發燒了。”


  屋子裏忽然幽綠一片,我從袋子裏掏出一塊碧瑩石放在小姍手裏抓著,光會讓她感到安全。


  隨後我將小姍抱回了臥房裏,說:“你身體不舒服,就在這躺躺吧,睡一覺就沒事了。”


  我正準備出去一下,想辦法給她弄點吃的,好有氣力扛到天亮,回到船上就好辦了,那有藥。卻被她抓住了手,看著我說:“河生,別走,有你在才覺得安全。”


  看著小姍那可憐巴巴的眼神,我也不忍心甩開手,便又坐了回來。


  雨水她掌中的真火符衝沒了,得再畫一道,當下便讓張漢卿和李大錘進來,對他們說:“都靠在我身後,以增強陽氣抵擋寒氣。”


  這兩人雖然不是童子了,但那一身陽氣比普通人旺盛兩三倍,特別是李大錘,連普通的童子都沒他陽氣盛。


  這兩人往我身邊一靠,就像點著了一把陽氣火矩,妖邪不侵,百鬼不擾。


  片刻後,我又再在小姍的手掌上畫好一道真火符,這回有李大錘兩人的陽氣擋一下,不再像上次那般受寒邪入體。


  沒有自家的出堂仙家,實在諸多不便,特別是雨天,借不了法、又畫不了符,算是廢了一大半道行。


  畫完符後,李大錘兩人本來要出去的,卻被我硬生生留了下來。小姍卻是不樂意了,小腳亂踹,想將他們轟出去,小聲嚷道:“出去出去,我是病號,要休息靜養,你們在這晃來晃來,會讓我的會越來越嚴重的,隻留河生一人在房裏倍著本姑娘就行了。”


  李大錘看著張漢卿,他身為大哥的,自然怕妹妹吃虧,但又拗不過自家老妹,正想離開時,我便小聲嘀咕道:“獨男寡女共處一室,猶如幹柴烈火,萬一不小心失控點戰了怎麽辦?”


  張漢卿正想走出房門,便頓了一下,李大錘瞪大著眼睛,驚訝道:“小爺,高啊,莫非你想血戰到底?就不怕撞紅破了你的道行?”


  這顯然是故意說給張漢卿聽的話,明知是激將話。他果然還是走了回來,幹咳一聲,抖了抖嗓子,也沒說話,就席地而坐,靠在我身後,問道:“還有沒有酒,來兩口禦一下寒。”


  我這才想起這碴,酒能禦寒,四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著,喝著喝著,酒便喝光了。


  幾人也實在太累了,又喝了點小酒,便相繼睡著了。


  我也感到昏昏沌沌的,總覺得有點什麽事情沒做,勉強睜開眼睛想了想,便將刀立在房中,抱了抱拳誠心說道:“刀仙刀仙,有勞你今晚在此鎮宅。”


  刀身嗡的一下顫鳴著,隱隱聽聞嫵媚的笑聲在耳邊響起,然後就迷迷糊糊地爬到炕上,和張懷姍躺一塊。


  此時已昏昏欲睡,並沒有覺察到什麽不妥,就眼睛一閉,昏昏沌沌地睡著了。


  人是睡了,但看狗眼還睜著。


  就這麽看著自己躺在小姍旁邊,隱隱中聽聞她喊冷,便將她摟住了。


  兩人就這麽摟著睡,就差沒有肌膚相親越過最高的雷池。


  雨夜裏地板上陰寒,李大錘兩人睡著睡著覺得不舒服,又迷迷糊糊地爬上了炕,兩個男人摟一塊睡了。


  看狗眼看狗眼,也隻是用來看家的,在我睡著以後,佛如成了第三者的眼睛,就就麽無意識地看著屋內的一切。


  我睡著後,不但睜著看狗眼,還能隱隱聽聞屋子內外的動靜。


  外鬥雨還在不停地下,雨水順著瓦楞流下來,打得地麵答答答地響。


  也不知過了多久,約模是後半夜吧,隱隱覺察到天地間的陰氣旺盛之極。


  陰邪之物,道行弱的不敢在雨夜裏行走,因為風一吹就散,電光一閃就滅。但有了道行的卻是不怕,比如五百年道行的小妖仙、中陰期的陰魂……


  忽然間,隱隱聽聞屋內響起一女子的甜美呼喚:漢卿……漢卿……


  一團白影顯身於屋內,隨後卻厲叫一聲,同時隱隱聽聞嗡的一聲響,護在屋中的鬼頭大刀竟顫鳴了一下,將那團白影震散,化作一道煙霧逃出了房間,在大門裏徘徊著。


  過了一回又隱隱聽聞那女子的聲音在甜美地呼喚著:“漢卿……漢卿……我是你的二娘……把那把刀撥開扔出去,不然我進不去與你相會恩愛……”


  張漢卿忽然醒來,悄悄地爬下了床,正想靠近刀時,卻發現刀柄上坐著一個小鬼,在陰冷地盯著他。


  那不是我的紅袍小鬼麽?


  它竟和刀仙攪和在一起,就像刀仙的守刀鬼,除了主人之外,誰都不能碰這把刀。


  我已經養了紅袍小鬼一個多月,現在又是雨夜裏陰氣最盛的時候,它可比一般的中陰期紅衣厲鬼還難纏些。


  見張漢卿想伸手來撥,便衝著他咧開尖銳的森白利齒,若是其它人,現在就要被它咬破喉嚨了。


  張漢卿不敢再破此刀,此像具行屍走肉似的,搖搖擺擺地走出了房門,去了進了另外一間房。


  看狗眼穿不了牆,隻能隱隱聽聞隔壁房中有女人的嘻笑聲傳來:來嘛,漢卿,你也來一口,這煙土好煙,是我從那死鬼身上偷出來的……來,我們一起當神仙。


  隱隱中有一股煙土味似來,這不是大煙膏子的味道麽?

  不多時又聞到七八股不同的狐騷味傳來,大屋裏似乎跑進來一群狐狸精了,在隔壁房裏一同吸食大煙膏子。


  過了好一會,便隱隱聽聞一陣銷魂麑靡聲,還有男子吃力的喘氣聲……


  約模個把時辰後,便聽聞有人說“姐妹們,這個破地方太窄,不好玩,不如我們去一個更好玩的地方……”


  屋子裏又歸於平靜。


  看狗眼讓我像個第三者似的,靜靜地看著屋內的一切,聆聽著屋外的風聲雨聲……


  除此之外,荒村冷清寂廖,就像一座不知多少年沒有人來祭拜的山野孤墳,而躲在裏麵避雨的人,就像躺中孤墳裏的寒骨。


  除了風雨聲,屋裏屋外寂靜得很,看狗眼也有些昏昏欲睡。


  隱隱約約中,聽聞屋外有人聲:“媳婦,屋裏頭好像來了生人。”


  “有幾個?”


  “三個,兩男一女,女的水嫩水嫩的,大王說她的命格金貴,要搶上山當壓塞夫人,那兩個男的可以吃掉。”那把男人聲音低聲說道。


  女的說:“那個大塊頭像塊滾刀肉,肯定不好吃,我要吃那個細皮嫩肉的。”


  男的卻說道:“不行,那個童子要留給老娘補身子,周圍村子的人也被吃光了,老人家沒喂口吃魚,都餓瘦了。”


  男的跟女的吵了起來。


  但細細一聽,那又不像是人言,好像有兩隻猿猴在吵架。


  就在此進,村中陰風呼呼,如有百鬼厲叫,那兩隻猿猴像被驚走了,吵架聲隨即消失,隨後又在朦朦朧朧中聽聞陰風呼呼中有把蒼老、陰森而沙啞的聲音在荒村裏響起:命中有劫定難逃,十五之夜鬼屠神。七月絕期天注定,生死簿上閻王催。


  “胡河生,凡人擁有神仙命,非貴則賤,你命裏無貴人護佑,賤如豬狗畜牲。七月十四鬼門開,閻王讓我前來索你神仙命……”


  一道陰風吹開了窗房,化作一道蒼道的鬼影向我撲來。


  “胡河生,拿命來,你命賤無福消受神仙命,閻君命我速來取!”


  眼看這黑影就要撲到我身上來,突然聽聞嗡的一聲刀身顫鳴。


  啊的一聲慘叫,如厲害咆哮,我頓時張開肯坐了起來。


  衣服已被汗打濕,手心中、額頭上全是汗,正驚魂未定急喘地呼吸著。


  張懷姍和李大錘兩人也相繼醒來,問道:“河生,你怎麽了。”


  我才緩過神來,看了一眼屋裏的呢況,刀仍然立在地上,窗口仍舊死死地封著,沒有被陰風吹開。


  而我懷裏卻抱著紅衣小鬼,它正睜大著眼睛看著我,忽然咯咯地笑了起來,竟懂得向我撒嬌要糖,然後抓著我的一根手指,咬破手指吸起血來。


  好像有幾天沒喂這小家夥了。


  就在此時,我猛然發現屋裏少了一個人,輕呼道:“漢卿呢?漢卿哪去了?”


  李大錘和張懷姍這才發現張漢卿不見了。


  小姍抓起碧瑩石在房裏照了一照,炕前炕後找了圈,連鞋子都不在,肯定是出去了。


  她不禁衝著房個嚷了一聲:“雙喜哥,你在屋裏頭嗎?”


  話音剛落,便聽聞房外邊傳來一聲回應:“哎,哥哥睡不著,在廳裏頭,妹子出來吧,陪哥聊聊天。”


  張懷姍一聽她哥還在屋裏,懸著的心放下了,又喜又激動,哦的一聲,就下了炕,穿好鞋,準備出去。


  我突然間想起了什麽,剛才睡著後,看狗眼好像看到什麽、聽到什麽,立即抓住小姍的手,衝外麵嚷了一聲:“雙喜哥,咋晚我做的白灼童子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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