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九宮陰陽陣
小鬼將虎皮完整剝下來交給我後,就爬到肩膀上坐著,可憐兮兮地摸著小肚子。
不用問,它肚子餓了。
我連忙伸出一根手指給他,就像看見世上最美味的食物似的,抱著手指就一口咬過去,美嗞嗞地吸吮著。
那一瞬間,我的身體如同觸電一般,刺痛中帶著酥軟,血液在快速渡失著。
半晌功夫後。小鬼才放開手指,像喝醉了酒似的,坐在肩上醉熏熏地看著我傻笑。
“咯咯咯……”
天真的笑聲笑得讓人心裏發毛。
曆來都有許多心有貪念的人養小鬼,最後大多不得善終,其原因都是前邊好養,能給你帶來諸多利益,到了好邊小鬼養大後難以駑禦,最後反過來噬主。
小鬼似乎讀到了我心裏的畏懼,竟可憐兮兮地搭拉著腦袋不開心起來,甚至眼睛汪汪的,有點想哭,看得讓人心痛。
我立即收起心裏那絲後怕,既然當初一時衝動覺得可憐,要收養它,最算最後要噬主,也得硬著咬緊牙關養下去。
四爺已經知道我養紅袍小鬼的事,不但沒責怪什麽,反倒說走點野路子或許能闖出別一條路來,出馬養仙家也不見得是好事。
我與紅袍小鬼心靈相通,這小家夥感應到你不嫌棄它了,又咯咯咯地笑起來,它正準備爬回我的手掌心時,突然則頭地看著身後的神道,像在盯著什麽東西似的。
張漢卿也覺得紅袍小鬼的反應有些問題,也往往順著看過去,我立即扯了一下他的衣角,說:“神道裏還有別的不幹淨的東西,別亂看驚動了之它。”
隨後我又使了個眼色,向馬腹的屍體瞄了一眼。
雖說小鬼的剝皮技術高超,剝皮不會流血,但砍下馬腹那袋後卻流了不少血出來。
濃濃的血腥味在神道中彌漫著,血液也順著低窪處流了很長一段。而在這一段半幹的血跡上竟出現了一行梅花形的腳印。
“河生,這……”
張漢卿雖驚疑,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不是李大錘那種冒失鬼。
“走。”我跟他交換了一個眼神,便轉身走向出神道出口。
張漢卿背上背著一把柳樹枝,將在踏出去時,我抽下了一根,插在石磚的縫隙上,然後聚出一個小瓶子,往柳樹枝上倒下去,一股濃濃的狗尿味直衝鼻子。
最後抓出一把黃豆捏成灰,灑在柳枝條附近。
做完這些,我和張漢卿出到神到出口後,便扯著他躲到一邊去,靜靜地等待著,半點聲不敢吭出來。
就在此時,一股陰風從神道口吹出來,輕輕地拂動著地上的柳枝。我和張漢卿則躲在一旁死死地盯著那邊。
地上的黃灰豆上忽然出現幾隻梅花形的血腳印,來到柳枝條前停下,似乎在嗅著樹條上的氣味,隨後便看著一行一又行的小腳印在柳枝條前排徊起來。
那東西似乎懼怕柳條上的氣味,不敢逾越。
排徊了一會才便轉身離去了。
我們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張漢卿低聲問:“河生,剛才那是什麽東西,你幹嘛往地上插根柳枝條,倒狗尿。”
我低聲解釋道:“剛才那招叫立地盤!無論是獅子老虎還是貓和狗,都有撒尿立地盤的習慣,就算它們被煉成了鬼蠱,也依然本性難移。貓和狗雖是天生的冤家,貓卻也不會平白無故主動去闖進狗地盤主動招惹,能避則避。”
張漢卿恍然大悟,點了點頭:“原來那是狐鬼仙人放在這裏作警戒的貓鬼!”
我之前就在狐鬼仙人手上吃過這暗虧,現在要再次對上這妖道時,在進來前,自然作好了對付貓鬼的準備。
雖然有好幾個辦法可以捕抓它,卻怕因此驚動了狐鬼老仙,隻能用這個方法甩開它的跟蹤。
出了神道後,就進入了地宮的前殿。
隻見殿上立著十二根大石柱,每一根都需要三四個人合抱,石柱上浮雕著一條四爪盤龍,此為龍柱,站在十二跟龍柱前,仿如能隱隱聽聞群龍咆哮,直達天聽。
中間一條紅毯通道直通一道高達兩丈六的朱漆大門,門邊上鑲著一排金色鉚釘圓頭,想必大門之後就是文武百官晉見皇帝議事的王殿了。
再看兩邊的夯牆,也是各有一道兩丈六尺高的朱漆大門。
張漢卿看著分立在周圍的十二道龍柱後,不禁歎道:“之前去過一次皇宮,本來為是世間最雄偉的建築,沒想到帝王為自己死後建立的地宮同樣氣氣恢宏,不輸人間半點。”
光是一座前殿就如此恢宏、縱貫三十來丈,那位下來的王展豈不更加恢宏了?
但接下來就讓人犯難了,除了身後那一道門,前殿裏還有另外三道一模一樣的朱漆大門。
進到地陵後,張漢卿也沒了主意,隻能以我為主導,問道:“何生,接下來往哪邊走?”
我想了一下,感到有些奇怪,說道:“按理說,地陵也是仿照皇宮建造的,其結構無非就是神道、前殿、王殿、食殿、甬道,最後便是寢殿。隻有寢殿才會按照正規墓室結構來建,兩邊有耳室、倍葬室。這裏怎麽怎麽會無端多左右兩道門呢?”
我抓出一把黃豆捏成粉,口中念著咒語,輕喝一聲:“三爺請授我法力,仙人指路。”
隨即一把豆灰撒了出去,落在三道門中央的交叉點上。
若是以往定能看出點端倪來,但這回我也犯糊塗了,因為豆灰竟撒成了一個漩渦狀。
“這是什麽意思?”張漢卿問道。
我隻能搖搖頭道:“仙法不入墓,進墓之後,借來的法都用不了。”
這是規則,所以幹我們這行的隻下水撈金,不進墓裏摸金。因為出馬仙家不能參予掘墓盜勾,否則會損陰德壞道行。估計後麵四爺也隻能一個人進來,不能帶三爺和莫爺進來。
張漢卿說:“不如選擇正中那道門進去看看?”
眼下也隻有這一條路可行。
大門沒鎖,兩人用力一推,哢哢幾聲緩緩推開了。
兩人剛走進去,突然身後傳來轟的一聲響,門居然自動關上了。
想再拉開大門時,卻發現門光滑如牆,別說拉環、把手之類的,連條門逢都找不到。
認真一看,這竟是一道搧了白灰的夯土牆。
“門呢?剛才那道門哪去了?”
我正研究著這是怎麽回事時,張漢卿就拉了拉我,說:“河生,你看這是什麽地方?”
我轉身一看,懵了!
十二道盤龍柱、三道二丈六高的紅漆大門……
這怎麽跟剛才那座前殿一模一樣?
四麵夯土牆上疏疏掛著一盞磷油燈,幽綠的火光將十二道盤龍柱照得陰氣森森,剛才那騰龍升天的氣勢早已不在,宛如隨時要從龍柱中撲出來吃人的惡龍。
接下來該往哪走?進哪扇門?
我想也不想,帶著張漢卿一直選直往著走,但每走進一殿,身後的門都會自動關上。
如此往往複就像有無窮座前殿似的,怎麽走都走不完。
見一直往前走也不是辦法,便選擇往左走,一直走了十來間,又選對往右走。
無論是左往還是往右,或是往前,我們都是在無窮無盡的前殿裏繞。
到了這一步,張漢卿也折了,我想了一下,說:“天無絕人之路,錢寶人手上有進來的路線,就代表有路可走,他們能走得出去,我們也能。”
話雖這麽說,但實際還是沒想到什麽好的辦法。
之前繞了這麽多圈也不是白繞的,每過一道門,我都會在門前門後作記號,現在想靜下來將腦子裏記下的記號一一整理出來,看能法整出個規則來,但建果是讓人絕望的。
可整理出來的卻是個淩亂不堪的標記圖,看得張漢卿連連搖頭,也有些氣妥了。
我卻死死地盯著標記圖,總覺得一定有什麽我們未曾覺察到的規律。
突然腦子靈閃一閃,指著上麵的標記圖,說:“我們每過一道門都會標個數字,一共四十道門、十座前殿,並不是無窮無盡,隻是我們一直在這十座殿裏沒完沒了地繞來繞去罷了。”
當下便將唯一的線索整理出來,畫成九個格。
看著這十個格,我連連搖頭,繼續一愁莫展。
整理出了新的線索後,就陷入了新的疑惑之中,呢喃道:“不對呀,接理說,不應該前後左後都能無窮無進地走下去呀!”
此時卻聽聞張漢卿說道:“我覺得有可能!西方的力學上有兩種力叫重力與平衡力!假如我們進入了一個有四道門的圓形會旋動的房子裏,而房門又同時關閉,在大腦沒有參照物的情況下,是不會感覺到屋子在轉動。再假如,如果這裏有十座外圓內方會旋轉的屋子,我們將會在這十個屋子裏無限循環。”
也到此,張漢卿歎了一口氣,無奈道:“也就是說,我們進入了一個沒有出口的死循環中。”
前殿又再沉寂下來,我們兩人都不說話了。
我腦子裏不斷地浮現著十個會旋轉的格子,突然想起一個事來,說道:“帝王之數有九,並以九為尊,並沒有十。所以這個十是不存在的,起碼是居於九之外的一!而一,在術數上來說,代表的是一線生機,在九宮之數來說,就代表天!若在奇門遁甲中,一為甲,甲為隱遁之門,欲稱遁門。”
說著,我便在地下畫出了一個九個格子,這一下子,所有淩亂的思緒都整理回來了,搖了搖手指,說:“若要建十座縱長五十丈會旋動的宮殿,合理不合情,不現實,就算放在地麵上,也沒這個可能。”
說著上我就指著中這個格子圖,說道:“這叫九宮圖,我想我們陷進了傳說中的九宮陰陽陣中,而九之外的一為奇門遁甲的一,為遁門,就藏在中宮上方,而生門就藏在遁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