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狐鬼仙人
四爺搖了搖頭,似乎在嫌棄我小兒無知,說:“河神乃是一方山川之氣聚人間香火信仰而凝,破了神像隻是將他重新打回一團氣而已,想殺徹底殺掉他,就要破掉他的河心!”
“河心?這是什麽鬼玩意?”我越聽越糊塗,不禁問道。
而同時,我腦子裏又閃過一個荒誕的念頭,想起了在老龍廟裏檢到的那塊心髒形的石頭。
正在我疑惑之時,四爺解釋道:“人有人心,山有石心,河自然也有河心。河神之心是由山川之氣、天地之精華凝成,若是此地的河心被毀,不出十年將成荒漠。”
我立即從口袋裏搖出一顆拳頭大心的心形石頭,交給四爺,說:“看看這個是不是河心?”
四爺大駭,拿著石頭心髒看了半晌,驚駭道:“就算是我,在龍王峽中繞上一百年也未必找得到它,你怎麽會得到此物?”
我回想了一下那天尋到石心髒的事,說道:“恐怕不是我尋到的,是它自己送到上門來的。”
當下便將那天在老龍廟得到石心髒的經過簡說了一遍,四爺嗯的一聲,點點頭道:“這都是天意啊,在這裏凝成了心,就代表對這裏有心,那位老河神守護一方多年,對這裏還是有感情的。隻是後來被人毀了廟傷了心!”
我明白了,那位老河神一定是想讓人幫他重新建廟立新象,繼續護佑一方安寧。
隨後我又想到另一件事,說道:“山腳下那座老龍廟的神象腦袋被我用血樁養靈術養起來了,不知道能否用上。”
四爺嗯的一聲道:“這應該是主廟神衹法相的腦袋,你幹得不錯,保住了主廟神衹法相的腦袋,以此重續法身可以省去很多麻煩,不需要重新去救龍虎山那群牛鼻子幫忙重新冊封,還能在短時間內結束大旱,還民間一場甘露。”
我和四爺在峰頂上聊了好一會,除了要重立新廟,他還準備破掉前清在這裏布下的迷陣。
鎖龍門的祖師爺們之所以讓這個迷陣留到現在,是因為那時大清還在,需要此陣來困住闖入陣,保護皇陵及前清寶藏。
破了此陣會招來殺身之禍。
四爺居高臨下腑視著龍王峽氣勢磅礴的山水之勢,說:“現在大清亡了,這害人的九龍困仙陣該破除了。”
此前我雖然也看出了這個法陣的一點奧妙,卻不知道其中陣眼所在,及其它奧秒,便趁此機會虛心地請教他如何破這個陣。
我們所站的這個位置,是龍王峰裏最高的山峰,能腑視龍王峽方圓十餘裏全景。
四爺指了指周圍幾座高聳的山頭,說道:“如果沒有看錯,這九龍困仙陣應該是立了九道困龍樁,將分別將之打進九座方向暗合九宮八卦的山頭上,鎖住這裏的氣,擾亂這裏的氣場,讓人困在其中辨不出方去,去又出不去,不停地在原地繞圈。此術若用在古代的兵家戰場上,絕對能讓對方有來無回,事一個殺一個。其破綻也在這九道困龍樁上,隻要將它們一一撥除,風調氣順,迷陣自解。”
老爹有高深的道行,點得中困龍樁所在的山頭,我卻不行,隻能像個跟屁蟲似的跟在身後問這問那,就像一個餓饑的小孩遇到了美味食物,總想貪婪地吸收一切所未知的學識與見聞。
他也沒有很詳細地跟我分釋九龍困仙陣。
有句老話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三百六十行,無論哪一行教徒弟都隻教五成,剩下五成自己悟。並不是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因為有些絕學是教不來的,隻能自己悟出來。
悟得出來就是絕學,悟不出來就是半吊子。
最後四爺來到峰頂的一顆粗壯青翠的大樹下,說:“看見沒有,這棵樹比山下的樹還要壯,生機極其強大,你知道為何?”
我仔細觀看此樹,的確如此,雖是一顆普通的雲鬆,但鬆針翠綠如翡翠玉針,樹皮的紋路如同魚鱗一般。
雲鬆長得不高,樹身卻主彎延如盤龍,看上去異常的氣勢。
除此之看我看不出究竟,四爺便說道:“你再到樹底下仔細看看有什麽不尋常之物?”
莫非樹下有一道困龍樁?
我立即在此樹下繞了一圈,終於發現了一個怪異之處,若不細心看,便不會發現樹底周圍有十幾行很難解認的符紋。
對,就是符紋!我頓時恍然大悟,隨後又更加疑惑了,說:“這就是困龍樁?不是樹麽?”
“誰說困龍樁就不能長成樹?你用空竹筒布血樁養靈陣,可知道不久之後竹筒會長出新芽?困龍樁本就是用三次雷擊雲鬆的樹心做的,然後打進龍王峽的九道暗入九宮八卦的氣孔之中,憋著此地的氣,樹心吸收了此地的山川精氣自然長新根冒新芽,重新長回來。待吸飽了山川精氣後,自會成為此山的山精。”
“山精吸天地之靈氣,吐陰煞障氣。龍王峽有九道天然氣孔控九宮八封方位分布,本就是一個天然神陣,被這九道困龍樁憋住養成山精後,這一個奪天地造化的神陣自然就被山精所霸占,以至龍王廟香火漸衰。陣中又有山精呼出來的陰煞障氣擾亂氣場,進來的人自然有進無出。”
說到此,四爺取出一根鋼針,對著此樹大喝一聲:“你本不該在此盤踞,送你上路,得罪了。”
說話間,一鋼紮進雲鬆樹身中,耳邊突然聽聞一聲怨毒的慘叫,就像有什麽妖精被盯中了心髒,與此同時,晴天白日竟降下一道神雷,霹在那根鋼針上,隨即將強大的雷霆導進樹心裏。
嗞喳一聲,這一顆茁壯的雲鬆被雷霹成了焦炭,冒出一團火,熊熊地燒著。
不一會就成為灰燼,風一吹就散,露出一道巴掌大的裂縫,一股清靈之氣從縫中噴了出來。
被憋了幾百年的山川精氣終於解放了,在除掉這棵樹妖之前,四爺已經破掉了好八棵,這是第九棵。
“咦!”四爺忽然驚咦一聲,從塊木炭中扒出一枚拇指大小的翡翠珠子,說道:“想不到此樹已修出了木珠,應當有幾千年的道行了。”
木珠,木之元珠。樹木五百年不死,必遭第一次雷擊。第一次雷擊不死,長到千年,將受第二次雷擊,若不死為二次雷擊樹,成精。
一千五百年再遭第三次雷擊,不成則為妖,樹心生元珠,為之木珠,珠如花生大小。
兩千年雷擊不死,木珠長如拇指大小,含天地日月之精氣,含於口中可解百毒、百邪不侵。
更重要的是,木珠入藥,隻有還有一口氣在都能起死回生、斷筋續骨。比千年老山參還值錢。
四爺回頭看了一眼李大錘,說道:“可惜啊,樹珠不比的元珠,無法做成法器給你鎮壓鮫珠。”
嗯?我忽然覺察到李大錘的精神有些異常,他自從得知自己的身世後,神色就一直恍忽。
莫非是接受不了,還是在掂念著什麽?
我太了解這滾刀肉了,有仇必報絕不留到第二天,否則會一直掂記著。
果然,李大錘反問了四爺一句:“四爺,若是我化成鮫妖,有沒辦法殺掉狐鬼仙人那個畜牲。”
四爺很直接地說:“殺不了,他有五條千年道行以上的狐鬼,除非你能修練成鮫魔,才有一拚之力。”
我發現李大錘的氣喘得越來越粗了,就像隨時要炸鍋似的,他氣著眼,低沉地問道。“難道他就無敵了?”
四爺不了解李大錘問這些幹什麽,想了一下,說“世間並沒有無敵之人,總有破綻可尋,或許出奇不意的致命偷致能湊奇效!”
他話音剛落,便聽聞李大錘如沉聲嘶吼道:“他娘的,狐鬼仙人,你敢扒我娘的皮,老子要將你抽筋扒皮做風箏、腦子開瓢點開燈!”
就著,就猛地一個緩衝,向著臥龍淵縱身一跳,咚的一聲紮進水裏,不見了蹤影。
剛才那一下,李大錘的眼睛竟紅如血目,牙齒形如鋸尖,兩對獠牙如鋼刃,就連手臂上也長出了一片片鱗甲。他爆發出來的那股妖力,我攔都攔不住,差點給一下撞飛了。
看著下水水麵的波紋未平,心裏一沉,知道他要幹什麽去了,立即看向四爺。
他的臉色也陰沉的可怕,眼中露出一絲恨色,陰冷地說道:“當年老六之所以會加入義和拳,就是想找到匿藏在白蓮教中的狐鬼仙人報仇,後來被逼隱退回龍橋,是因為他的仙家受狐鬼暗算,被害死剝了皮,自己又受了重創,再沒能力對付這妖道。”
李大錘是我的兄弟,他的仇就是我的仇。況且這妖道還和錢寶人這人中魔鬼搞在一起,不除掉,天知道還要再害死多少人。
當下我第一個向四爺請纓,恨不能現在就跳下去找回大錘,殺了狐鬼。
四他卻給我當頭潑了一盆冷水:狐鬼仙人身邊有六隻道行相當一千五百年的狐鬼,你拿什麽跟這鬮人鬥?
難道就要我在此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兄弟去送死而不管?
我正想奮而跳下去找李大錘,卻被四爺拉住了,說:“這麽多年過去,你可知道我一直不停地托人打聽狐鬼的下落?直到幾天前你向三爺借法跟他鬥了一回合,讓三爺認出了他,我才推算到他要找這一處龍穴之地修練天人合一,所以辦完了手頭上的事情後,就星辰趕路趕回來想辦法收拾他,好替老六報殺妻之仇。”
說到此,六爺決絕地說道:“所以這一次絕不會有讓他再逃掉之理,更不會讓他如意得道。”
隨後,四爺就帶我回到了船上,將他的計劃說了出來,布置以番。
這狐鬼仙人可不是一般的妖道,用一般的手段是收拾不了他的。
四爺眯了眯眼,冰冷地說道:“既然他要利用這條龍脈的結穴之地修練天人合一,那我就布一個九宮鎮妖陣,用龍脈將他鎮死在臥龍淵下的皇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