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河神之說
說到解決問題的方法，四爺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想了一下，說：“鮫珠已經上到了你的腦袋，徹底融進去了，挖了就等於要你的命，若非你的血是火燒天穹血，早已化成鮫人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尋一顆道行與鮫珠相當的元丹或者舍利子，煉成一件護身符，以此中和，能最大程度抵消鮫珠化作時帶來的負麵影響，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元丹即是妖魔鬼怪，甚至各種仙家修練出來的道行結丹，也是命根，失了元丹就等於要了命。
那顆鮫珠少說也在千年道行，上哪去找與之道行相當的元丹？憑白無故去幹掉幾個有千年道行的仙家？還是去廟裏宰幾個老和尚？
能有千年道行的仙家或是妖魔，都有自個的圈子，平白無故宰了一個就等於招惹一群，就算是四爺也不願意招這個麻煩。
四爺拍了拍李大錘的肩膀，說：“放心吧，既然是故人之後，到回磁器口後，我自會想辦法弄來。”
天上的血雲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蛟妖已除，此後這裏再無須龍王祭。
但昨夜我卻沒有能力阻止龍王祭，以至於眼睜睜看著那一百對童男童女及那一百個銀湯洗祭台的漢子死得慘烈，後來蛟妖又打翻了祭龍台和棧道，那一百來個辮子會的人也跟著倒了血黴。
所以眼下臥龍淵裏浮屍遍河，這何其慘烈！
看著這遍河屍體，我們這一艘小船也裝不下幾具，所以四爺也不打算收一具具地收，他以法術引來了一群食腐屍的鯰魚，用不了多久就能這所有屍體啃食一空。
屍體留在世間是一種業，處理掉反而是在行善種德。
張漢卿兄妹在船上煮吃、照顧小發。四爺卻在一座山峰旁找到一處隱蔽的山洞，那有一條人工開鑿的通道，一路盤旋通到峰頂上，他帶著我和李大錘上到了山頂上。
環顧四周一看，李大錘愣住了，驚呼道：“小爺，這不正是當初被那老鬼帶上來的第一座山峰麽？你當時還說這是龍王峰第一高峰。”
“被一個老鬼帶上來的？”四爺頓時感到疑惑，說道：“這座山峰除了這條通道，再無第二條上山路，你們當時是被誰帶上來的？又是從哪爬上來的？”
李大錘在周圍狂了一圈，徹底眼傻了，驚呼道：“見鬼了，原來上山的那條通道怎麽沒了？那條鐵索道呢？怎麽不見了？”
我也被嚇了一大跳，還真的全沒了！
四爺卻更加凝重地說道：“不是沒了，而是一年前被人折除了。”
我愣了一下，問道：“老爹，你是怎麽知道這條老路一年前被折除了。”
四爺看著我半晌，然後說道：“你已經有資格出堂授師了，有些事也必須讓你知道。”
我早就知道四爺藏著許多天大的秘密，通常不招呼一聲就獨自外出一兩個月，隻是以前問了也不會說去幹什麽差事了，此時不禁感到一陣期待。
四爺接著說道：“倚天十門曾負責鎮守三千裏長河流域，長江三峽一帶是鎖龍門和鎮天門鎮守的地盤，雖然倚天十門已消失了八門，鎮天門也在此列，但該我們負起的使命還是有擔起來，龍王峽屬瞿塘峽水域分支，自然也在本門的巡視範圍之內，十年巡視一圈，哪條河、哪座峽有什麽東西盤踞修行、埋著什麽東西，都有記載，需要查看，誰在作妖就替天行道做掉誰，除此之外不管人間紛爭。”
我頓時明了，其餘四爺是知道臥龍淵水下皇陵及前明遺族被困囚龍灘的事，但長江十門隻管水裏的事，不管人間紛爭。
李大錘這回懵了：“我們那天晚上明明是從這裏上來的？怎麽……”
我想了一下，說道：“有可能是那位野仙家召出來的幽靈山道及幽靈橋。”
“野仙家？幽靈山道？”四爺覺察到有些不對頭，便問道：“河生，能否跟我說說是怎和以回事。”
“老爹，此事說來話長，關於這位野仙家的事還得多十幾天前說起。”
當下我便將梅江河畔遇老黃牛望江落淚、到龍王峽撈屍、錢寶人弑兄辱嫂殺親侄，再到老龍廟壁畫及龍王峽各種離遭遇等事情跟四爺簡單地說了一遍。
聽完後他歎了一口氣道：“這都是人心造的孽啊，看來這位野仙家就百龍王峽的老河神了，他曾掌管著梅江河、白河等十幾條延至湖南河南等地的江河分支。是長河流域十二正位河神之一，由天地所封，河神被褻瀆，等於褻瀆老天，如何能不遭報應？”
我不禁疑問道：“老爹，世間真有河神？正位河神又是什麽？”
四爺想了想，說：“神即是天地精氣所化、人間信仰所凝，掌管世間諸事規則，卻又無影無蹤，由人之臆念信仰立廟塑神象安身立命。所以山有山神、土地有土地神、橋有橋神、路有路神，河亦有河神，不過論司職而言，河神為人間正神最高司職，以龍王為神祇為河神形象，統管流域內各方山神、路神、橋神土地爺！”
“正神即是由龍虎山、正一道的得道天師、上人及曆朝天子帝皇詔誥上天冊封。而河神與山神一樣，都是由山脈河絡之氣所化，無形無蹤無形。水為龍，江河山川之氣凝如龍勢，受正統詔誥上天冊封而為一方河神。這龍王峽原來的老河神就是由龍虎山第十代天師詔誥上天而立的長江十二正統河神之首。”
說到此，老爹眺望四野，指著各方山脈走勢、說道：“看見沒有，這裏山勢彎延如九龍盤距，河依山勢，山勢藏風納氣水化龍。龍虎山天師將此地河神立為長江十二正統河神之首並不是任意為之，因為這裏就藏著一條龍脈，可出天子，有五百年氣運。”
“但凡靈秀之地必有妖邪野仙盤踞修練，若不在些立一位龍王鎮壓龍脈，結穴之地必被妖邪野仙盤踞，若能造福人間還好，不然就會興風作浪禍河人間，當年大禹治水，其實就是鎮壓了十二條盤踞在長河龍脈修練得道的妖龍，在這之前，長江沿岸年年水患。後來大禹順天意，立了長江祖龍，這才使得往後五千年長江安穩，雖不說可保風調雨順，卻也哺育了曆朝曆代子民千千萬。”
說到此，四爺歎了口氣，說：“唉，可惜人心貪婪，還是有人受了被狐鬼仙人的蠱惑，破了龍王峽的河神，沒了它的鎮壓，就沒有誰得地得住龍穴，將被妖道利用，築穴修練邪法。”
狐鬼仙人？這是我在一天內第二次聽到這個稱謂，不禁問道：“老爹，如此聽來，受狐鬼仙人蠱惑的這個人應該就是灃德老王了，他到底是誰？”
四爺卻負著雙手立在峰頂上，看著我，反問道：“你猜。”
我還沒回答，李大錘卻怨恨地說道：“是不是老畜牲身邊那個藏頭縮尾的紅蓮使者。”
我發現李大錘的眼睛竟現出了一道道血絲，以前從沒見過他的眼神如此可怕，即便出現化妖怔狀時，也沒如此可怕。
四爺嗯的一聲，說：“嗯的一聲，說那是我的老對手了。此人修練的是狐鬼蠱道。蠱道百術，有人養蟲為蠱，有人養鬼為蠱。這狐鬼蠱道原本是鬼蠱的一種，後來卻因為其霸道邪惡，而自成一體，先以各種利誘供養五位胡家娘娘，最後選個犯五凶五煞的日子騙胡家娘娘們穿上紅衣服，然後殺掉，拘禁五位胡娘娘的仙魂煉成狐鬼，控製她們每天化作妙齡女子出去勾魂路人，以此采陽修練。”
“煉狐鬼之一必需為純陰之軀的女子，若男子要修練，就須自宮修練異術變為純陰之軀，以陽補陰。狐鬼之道終為左道，煉多了會鬼氣入體，變成不人不鬼不男不女的異類，需要尋一處奪天地造化之的龍氣之穴來修練，以達到狐鬼蠱道大成，重新返璞歸真，更有可能成為邪神禍亂一方。”
我恍然大悟，說道：“我就說，四爺你怎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裏，原來不是擔憂我的安危，而是為了收拾這狐鬼仙人而來的。”
四爺敲了一下我的腦袋，說：“臭小子，不是為了你，我會來主動現身到這裏招惹狐鬼仙人麽？連李老六和馬老二聯手都收拾不他。再說，就算要收搭他，也得鎮好萬全準備，沒幾個得力幫手真對付不了這妖道。”
李敬山和馬老二當年有多厲害我不清楚，但四爺有多厲害我清楚，江湖傳說可見一斑，連他都得找幫手才敢去收搭的角色，這狐鬼仙人倒底有多曆害？
貌似四爺說過李老六的妻子就是被狐鬼仙人剝了皮，做成人皮屍，難怪他聽聞狐鬼仙人幾字後會兩眼通紅。
關於狐鬼仙人的問題不能繼續了，我立即扯開話題問道：“老爹，你帶我們到這山峰來，不會是為了欣賞烈日當空照的豔陽風景吧。”
四爺眯著眼看了看頭上的太陽，嘴唇顯得有些幹裂，活像個旱天裏的老先生，窮酸中帶些老書生氣。隨後便歎了口氣，說：“旱了這麽久，既然又來到這裏了，也該幫這一方百姓贖回這個罪，讓老天爺下一場泔暢大雨了，不會旱天繼續，將會死陸續死很多無辜百姓。而且重立河神龍王廟，還能重新將龍脈鎮壓起來，讓狐鬼仙人狡計難成。”
總算明白了，原來我真是撿回來的，四爺本來就是為了解決大旱及狐鬼仙人而來的，我隻是順手而救。
心裏不高興歸不高興，隨後又不禁好奇地問道：“四爺，眼下這場大旱該如何解決呢？”
四爺想了一下，說道：“將原來的老河神重新請回來，蓋新廟，重立神位。”
我頓時迷糊了，說：“老龍王不是被破了法身殺掉了麽？怎麽重新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