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搶龍王爺媳婦
就在此時，李大錘已摁奈不住，向著上頭一駑箭射去。
這犀牛筋做的弦，勁道就是狠，啪的一聲打穿了木板，直接貫穿一漢子的祠堂。
但還是救遲了，姑娘腿下綁著大鐵鉈，咚的一聲就被墜落到水下。
上頭的人頓時炸開了鍋，有人高呼道：“底下有人，怕是冷子，插死他們。”
二十多把槍齊刷刷地對著棧道下，這回兒我也看清楚了那個鄉壇大士的樣子，臉上有一道疤，顯得格外猙獰。
“開槍，插死他們。”這鄉壇大士吼道。
我拉著李大錘就往十多丈下的河裏跳，‘咚’的一下，剛跳到水裏，頭上就傳來劈哩啪啦的子彈破木聲，棧道月台被打出了一個大洞。
峽道間黑漆漆一片，縱有火把在上頭照著，在十從丈上看下來，也壓根看不清水上的人在哪，隻能在上頭毫無準頭地放槍。
打完一輪鐵砂後，估計那鄉壇大士見水麵上沒啥浮上來，便吆喝一聲：“會水性的下去幾個，把他們腦袋提回來，重重有賞。”
龍王峽裏的河裏最是邪門，本來沒有敢跳下來的，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個個光著膀子就往下跳。
此時我已解開了係在岩鬆上的紅繩，交給李林錘，說道：“你拉著屍體往上頭遊，船應該在上邊，我下去救人。”
正說話這功夫，上邊已跳下來四人，李大錘對著一個家夥就是一駑箭射過去。
哧溜一聲，這一箭老準，瞬間貫穿一人胸膛，接著紮進另一人的腦袋，下到水裏就剩兩人了。
看來我是從龍橋寨裏帶了個寶貝出來。
剩下那兩人一見李大錘又搭上了一根駑箭，嚇得魂都沒了，趕緊驚呼著往回遊。
又是哧溜一聲，這一箭並不是射他們，而是往棧道月台上射，啪的一聲打掉了一把火銃子，隨即聽聞一聲慘叫又一個人從上頭掉了下來。
這傻大過準頭就是一個好。
“別戀戰，他們人多，快走。”我招呼了一下就沉到水下去了。
那姑娘被綁了鐵鉈子，水流一時半會衝不走，我直著往下沉，很快就看見她沉到了河底掙紮著，咕嚕咕嚕地喝著水。
就在此時，水裏的血腥味引來了幾十道影子從頭上遊過，往那三具屍體湧過去。
那是一個個身穿紅肚兜、白脯子的女人，我臉色大變：好多的水妖！
這鐵鉈子綁得實在夠緊的，打了十多道死結，打都打不開。
沒法子了，我閉上眼在心裏暗念道：“天惶惶地惶惶，請仙師再授我法，急急如勒令！”
這一瞬間，我又如被陰魂附體一般，感覺到了無盡的黑暗中有一條陰冷的蛇在盯著我。
那便是四爺的仙家：柳三爺！
隔師請仙本就是在強行授法，一天之內最多授一次，眼下逼於無奈請第二次仙，頓時五窺濺血，受了柳三爺的法力反噬。
我猛地大吼一聲，用力一扯，啪的一下將鎖著大鐵鉈的繩子給生生扯斷了，隨即抱起她就往水麵上快速遊上去。
有句老話叫作老虎屁股摸不得，下句則是龍王爺媳婦動不得。
我還沒上到水麵，便感受到水下有一雙眼睛盯著我，不禁往水下湧洞方向看過去，龍王爺就要出來了，水麵上泛起一道道淩亂的波紋。
就在此時，忽然聽聞身後有人在叫我：“小爺，這邊，快上船！”
是錢達子的漁船，李大錘就站在船尾上招乎著，我立即拎著姑娘的衣領拽著遊了過去。
剛把人拉上船，後棧道上就傳來道道火光，那些人追來了。而身後的水麵則像煮開了一般，浮起一個個身穿紅兜子的白脯子女人，還有數不清的水猴子。
看著這景像，錢達子臉色都發白了，又看了一眼救上船的女人，驚恐道：“壞事了，小爺您竟然搶了龍王爺的媳婦，他老人有要發怒了，快送回河裏，不然我們一個都活不成。”
李大錘卻不幹了，將這把老骨頭一把船上，駑箭對著他的腦袋怒道：“他吖的，再提龍王爺三個字，我立刻崩了你。這下麵沒有河神，更沒有龍王爺，隻有河妖。”
那姑娘已嗆了一肚子水，再不救治就得下去當閻王爺婦人了。棧道上動靜越來越大，眼看就要追上來了。
上有槍子，下有水妖，再這麽內哄下去，不被水妖吃了，也得被那幾十杆火銃打成篩子。我立刻吼道：“不想吃棗子的就快開船！”
那兩人頓時被鎮住，立即各抓起一把木槳就使命的滑。
這片水域實在是實，竹篙撐不到底，還不如槳劃的快。可這點兒速度還不夠快，身後的水妖如箭一般追了上來，不出半晌就能追上來將這艘般撕碎。
“怎麽辦，怎麽辦，龍王爺的兵就要追上來了。”錢達子嘴裏不斷地念嘮著。
我心裏也是急，手裏還揣著一塊鐵疙瘩：張漢卿送給我的手雷。
這可是一樁大殺器，不到最後絕不能夠亂用。就在此時，我像想起了什麽，在船裏頭摸索了一陣，竟從船裏找到了一件好寶貝。
這就是臭名昭著的攔江絕戶網！
李敬山給我留的那本秘法‘彌生道妙錄’中，有一門秘法就叫作‘天羅地網術’。
好在昨天趁空餘時間記下了這一頁秘術，想不到現在就要趕鴨子上架拿出來用了。
哢的一聲咬破了手指，和著朱砂在漁網上畫了一道血符，念動了一番咒語，最後大吼一聲：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天羅地網絕鬼捕妖！
這一網拋出去竟自動攔河張開，向著那群水妖兜頭罩了下去，頓時傳來一陣淒厲的叫聲，猶如鬼哭狼嚎一般，聽著讓人頭皮發麻。
而棧道上的人也被嚇傻了，驚呼道：“快跑，他們搶了龍王爺的媳婦，他要出來討命了！”
這一群人就紛紛往回跑，沒一個敢再追上來。
過了好一會，船已使過五六道棧，岸壁上的棧道也早塌了，隻有幾段斷道稀稀疏疏的孤立在崖壁上，隨時都會被風化塌下來。
而那些水妖也不見蹤影了，似乎被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我知道自己個斤兩有多少，這點兒法力跟本奈何不了那群水妖，隻能暫時困住一陣子，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李大錘那一頓使命地劃，已劃到脫力，一頭栽到在船上，說什麽也不願坐起來身劃，那老船家早就不夠氣力了，躲在船上有氣進沒氣出了。
那姑娘則灌了一肚子水，呼吸也似沒了。李大錘喘過一口氣後，見此狀況，不禁懊惱道：“他奶奶的，莫非白救了？”
我探了一下她脖子下的脈博，說道：“沒白救，雖然沒有了呼吸，倒是還有點脈博，隻要給她過過氣就能活過來了。”
“那你倒是救啊，還吱歪個撒子。”李大錘焦急之下，瞪著我說道。
他說得倒簡單，這過氣的功夫也不是想用就能用，因為那招說出來有臉紅耳赤，當下便讓李大錘轉過身去，沒我允許不能夠回頭看。
李大錘哦的一聲便轉過身去。
幹我們這行當的，救溺水者也是常有的事，早就熟門熟路了。
落水的孩子和老人救多了，但是救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倒是大姑娘上橋頭一槽。
當下把牙一咬心一橫，便將她紅兜兒解開，露出白花脯子，這可看得人臉紅耳赤混身熱乎。但救人如救火，也顧不得男女有另，一掌貼在腹部上，用力連按三下，擠出了一大囊水，緊接著就是把手掌貼在胸口上用力一壓，船身竟猛地沉了一下。
這可讓李大錘好奇了，說道：“小爺，你在幹嘛。船怎麽沉了一下頭。”
他正想扭過頭來就被我喝了回去：坐在那涼快去，別回頭看。
這家夥還算聽話，沒再回頭看。我又接連按了七八下。這船尾一震一震的倒也有點兒節奏，直讓李大錘心癢癢，好和次想回過頭來看。
唉，這姑娘水嗆得太多了，心脈是恢複了一些，可氣還是沒進沒出。這就得使用最後一招了，那是四洋的一個洋人朋友教的，好像叫人工呼吸！
男女授授不親啊，猶豫再心還是覺得救人要緊，當下便將幹的衣服包在她身上，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掰開那姑娘的嘴，正要吹一口氣進去時，她的眼眼猛地睜開，就像看見世上最可怕的人似，將我猛地一推，差點一頭栽到河裏去。
隨後她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後，立即抱住雙手，啊的一聲慘叫起來。
李大錘和錢達子都眼神異樣地看著我，這可跳進黃河都實不清了。
好說歹說，解釋再三，也不知道那姑娘聽沒聽進去，抱起雙膝，卷縮著身子就哭了起來。
我想上去解釋，錢達子便向我擺了擺手道：“小爺，這事一般姑娘都以接受，畢竟貞潔是姑娘家最緊要的東西。我們都知道你是好意救人的，就先讓她緩緩情緒吧。”
可這事不解釋清楚，那是一輩子的汙點啊。
李大錘也拿一股子嫌棄地異樣眼神看著我，我立即跟他解釋道：“大錘，這是洋人傳過來的法子，叫心肺複蘇法和人工呼吸法。”
“洋人？”李大錘又眉頭一挑，說道：“你知不知道我幹爹殺過多少洋人？那都不是個玩意，八國聯軍進京時，全京城的女人都給這幫子畜牲遭蹋了，各種各樣的狠招都來，你還學洋人的，我呸！”
沒想到救了人還倒惹來一身騷。那姑娘隻管抱頭痛哭，哭得讓人心碎。而李大錘又誤會了。
過了好一會，姑娘才從船艙裏走了出來，抹幹淨淚水，在我麵前坐下來，低著頭說道：“謝謝你救了我，我的名兒叫錢婉兒，小名大妮，大梅村人，請問恩公你貴姓大名。”
這姑娘總算領情了，是個明白人，我當下便拱了拱說道：“免貴免尊，小姓胡，古月胡的胡，名河生。”
月光映照下，大妮出落得水靈嬌肖，體態豐腴婀娜，好生迷人。
她低頭思慮了似刻，像是作出了某個決斷似的，咬著嘴唇兒，說道：“胡先生，妮兒無處可去，以後就是您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