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玉女祭河
前方的崖壁底部似乎有下黑洞洞的大洞,洞裏有兩道暗淡的幽綠光芒在眨動。
那裏麵倒底有什麽怪物?
同時水麵上又有動靜傳來:咚咚……
我抬頭往上一看,兩團黑乎乎的兩團物事正快速下沉,好像還能在水中死命掙紮著,看那身體的輪廓好像是兩個孩子!
就在此時,突然感到心裏發毛,一股詭異的力量從那水下湧洞裏爆發出來,就如九幽之下的惡鬼張嘴!
那兩個孩子眨眼間就被這吸力吸進了湧洞裏。
這嚇得李大錘在水下一聲驚呼:他娘的,龍王爺張嘴了?
就一張嘴說話, 就嗆了一口水,將整顆鮫珠吞到了肚子裏去,急得他故亂比劃。
眼下也顧不上太多,那東西似乎又盯上我們了!
風緊,扯乎!我勾著屍體就往上遊,李大錘緊隨其後。
可剛遊上去沒多遠,便看見水底下有一個身穿紅肚兜的妖嬈女子看著我們,懷裏還捧著詭異的嬰兒。
這不正是前此遇到的那個龍王爺媳婦嗎?
她正衝著我笑,直笑到我心裏發毛。
與此同時,那湧洞裏似有什麽東西要出來了!這女水妖也如箭一般衝向我們,那速度之快非人所能敵。
我想拚命往上遊卻如同身陷如泥沼一般,被河裏的水死死地裹著我們,又如同被一隻鬼爪抓住腿,一點點地往下拉,無數怎麽掙紮都無濟於事。
那感覺就像溺水者一般!
這水妖果然邪門。
眼看就要竄到我們跟前了,隻見李大錘強忍著滿臉的痛苦,壓製著抽畜的雙手,向著底下一駑箭射了過去。
啪的一聲,這駑箭的威力之強,竟一箭打穿了水妖的骷頂,頓時有無一股子黑氣從她腦子裏乎乎外冒。
這一招就叫鐵箭破頂輪!
水裏那股詭異的縛束力同時消失無蹤,趁這當口,我和李大錘迅速向水麵上遊去。
龍王峽中的河水暗湧很強,我們出到水麵時早已漂遠,早已看不見漁船的蹤影了。
就在此時,一團黑影急速上浮,李大錘還沒來得急喘一口氣,身子猛地一沉,像被什麽東西突然拽到水下。
我立即將綁住屍體的紅繩係在崖壁邊上的一顆水鬆上,然後猛地紮到水下。
李大錘已被水妖扯到了水底,正捂著喉嚨胡亂掙紮著,眼看就要被拖進那個湧洞裏。
“糟糕!”我暗叫一聲不妙,狠狠一咬牙,龍潭虎穴也得闖!
就那一瞬間,李大錘眼睜中竟冒出一絲血芒,那眼神之邪惡似曾相識。
隨即聽聞水中回蕩著一聲女人的慘叫:啊……
李大錘不但一腳踹到了水妖,還一把拉開犀筋弦射出了一根駑箭,嗖的一聲射穿了水妖的眉心,破其眉心輪。
水妖不是因怨氣而詐屍的漂子,破七輪隻能讓其暫時失去行動能力。
趁這機會,我遊到水妖身後,一勾子過去勾住了其喉嚨,讓其徹底失去反抗能力,隨後拉著她就往水下遊。
而李大錘,出了水麵後就像失了魂似的,抓住岩鬆垂落下來的一根枯藤,垂著腦袋一動不動,剛才那股子詭勁的狠勁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滾刀肉怎麽了?不會是誤吞鮫珠後出事兒了吧。”我正胡思亂想時,李大錘已睜開眼,到處亂望,說道:“小爺,我剛才怎麽了?好像被什麽鬼東西附體了一樣。”
“你不是著魔了,而是誤吞了鮫人珠而產生的魔怔,這事完了之後趕緊想辦法拉出來。”我說道。
這不是嚇唬他,畢竟是顆妖珠,天知道吞下去後會不會變妖。
就在此時,勾子便傳來劇烈的掙紮,那隻水妖又開始恢複勁兒,要作妖了。
這東西太難對妖了,如此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我忽然看著頭頂上一輪皓月當空,李大錘頭上數丈的崖壁上正長著一顆巨大的岩鬆,便對他說道:“大錘,快爬到上頭那顆岩鬆上,我要讓她再死一次。”
李大錘和我已有了一定的契配,聞言後便像隻猿猴似的攀崖而上。
在水下,他手藝不如我一成,可攀岩爬樹彎弓耍槍的功夫拍馬都追不上他,不到半晌功夫就爬到了那顆岩鬆上,垂了一根繩子下來。
那水妖掙紮得越來越厲害,差點就要抓不穩閻王勾子,被她紮脫了去。
與此同時水麵上浮上來一具具長滿綠苔的屍體,眼看這水妖就可作妖了,我抓起繩子就往她脖子上一套,冷笑一聲道:“敢作妖,小爺讓你再死一次。”
說著就撥開勾子,仰頭大喝一聲:讓她升天!
隻見李大錘抓著另一頭繩頭就往下一跳,他那兩百多斤的重力下墜,瞬間將水妖拉到出水麵,隨著咚的一聲水花四濺,那水妖也被拉到了五六丈高的岩鬆下吊著,頭頂著一輪皎潔皓月。
太陽有太陽真火,月亮有月汐之力,無論是水鬼還是水妖,離了水就像脫水的魚,吊在半空中不但使不上半點妖法,就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任月汐之力擠壓著。
半晌功夫功後,這河妖便停止了一切掙紮,像個被活活吊死的女人,懷裏還抱著一個盤胎未脫的胎兒,看著隔外駭人。
李大錘和我正蹲在離水麵一丈高的岩鬆上,水下太邪門了,還是躲在樹上安全。
我看著頭頂上十餘丈高的古棧道,心裏估摸著,若是水路不能離開這,一會兒歇夠了就從棧道離裏
滾刀肉仰頭看著那身段妖嬈豐滿的水妖,兩眼放光,咽了一口口水,說道:“瞧見這身材沒有?看到那小妖洞沒有?這麽靚的姑娘竟然被投到河裏活祭,實在是可惜了呀!要是能當我媳婦好生搗騰一下,這輩子也就夠了!”
說著,這家夥就拉那嘟囊裏抓,一物事直直的支著,看這陣勢敢情是頭大水牛。
話說間,頭頂上竟掉下兩個人,活活砸斷了那顆岩鬆,和水妖一起掉了下來。
咚的一聲響,水妖重新掉落水裏後又浮了上來,正抱著個胎兒麵朝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李大錘,那眼角裏流下的不知道是水珠不是淚水。
她突然衝著李大錘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原本已被月汐之力壓榨到幹癟的身體竟快速地恢複水份,紅肚兜下那白雪雪的一片又中圓潤地鼓囊囊的。
爾後耳邊如聽聞一連串銀鈴般的少女笑聲,最後沉入水底下消失不見了!
李大錘已經被嚇到魂都沒了,不知所措地看著我,問道:“胡胡胡小爺,這這這整得太邪門了,我不會被那東西盯上了吧。”
當下我也不知該笑還是該氣,最後無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知道活人與死人間有三大禁忌麽?一不能墳頭跳舞,二不能辱屍,三不能向鬼許願,犯其一都會被盯上,特別是最後一條,向鬼許的願就一定要實現,不然她纏你一輩子。”
一想到要搗騰一個死了不知多久的死人,李大錘頓時打了個寒戰,哀求道:“小爺,咱們算兄弟不,你得救咱啊。”
這個我也愛莫能助,但四爺肯定有辦法。
李大錘正纏著我回去求四爺幫忙時,上頭忽然傳來了一陣動靜,棧道的月台上好像有人!
我打了個手勢,兩人順著上麵垂下來枯藤悄悄爬了上去,躲在棧道下一丈處的一棵岩鬆上蹲著。
棧道樓台上隱隱透下道道火光,上頭真的有人,在樓台上走動時木板在吱呀吱呀地叫著,仿如隨時都會塌下來似的。
透過棧道的縫隙,隱隱看見上頭有二十來人,其中四個大漢抬著一個身穿紅肚兜的妙齡女孩來到斷頭台邊上放下。
隨後便看見一個紮著辨子、身穿黑袍子的男人對這女孩兒說道:“姑娘,為了你們大梅村今年有所收成,下去給龍王爺當媳婦也不差,吃好喝好的,過的是神仙般的日子。你也該知足了!”
聽到這話,我明白了:這些畜牲在偷偷祭龍王!
那錢達子說的話果然不假,為了活命,急起來後真是啥事都能幹得出來。
李大錘卻是個好義之輩,正要抓上去救人時,被摁住了,指了指上頭,說道:“上頭有二十把槍,你想被打成螞蜂窩麽?”
我下水撈屍也沒帶百納袋在身,手上沒有半道符,跟本不是那二十把槍的對手。
見此束手無策的狀況,李大錘更急了,說:“那咱辦,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這年頭,自己小命更重要,自己都顧不好了,哪顧得了別人?我隻能暫時將這大塊頭穩住,到時再見機行事吧,況且我們此事是來撈屍的,不是來逞英雄的。
此時上頭又傳來了一個老頭沙啞的聲音:“大妮啊,山上的地再沒水澆可就要絕收了。”
巴渝之地山高水險,跟本沒多少平原地可種稻子,麥子高梁地瓜等都種山地上,周圍的河是多,位水龍車也澆不到山上去。
多少年來每逢大旱,就沒聽說渴死的,隻有糧食絕收活活餓死的。
這就叫作望河渴死山上糧。
“哎”老頭歎了口氣,說道:“你是三叔公從小看著長大的,我也舍不得你呀,可是沒法子,這一旱就是一年多,再不討好討好龍王爺,全村人不等來年就得餓死了。而且,村子裏就隻有你一人的生辰八字適合當龍王爺的媳婦,眼下這世道去當他老人家的媳婦,總比活著的幹脆。”
這話說得悲涼無奈,那個叫大妮的姑娘卻是那個傷心絕望,她被綁著嘴說又說不出話來,當真求天天不應,求地地不靈。
那個紮著辨子的黑袍男人則不高興地說道:“行了,龍王爺納媳婦是喜事,不能夠哭哭啼啼的。”
那頭老子穩住了情緒後,便拱了拱手客氣道:“鄉壇大士說得是,那就有勞大士送妮兒下去給龍王爺吧。”
那個紮辨子的叫勞什子鄉壇大士?這叫法咋這麽怪?
還沒等我弄明白,那姑娘就的雙腳就被綁上大鐵鉈,然後那勞什子鄉壇大士則在棧道月台邊緣搖著攝魂鈴,口中念念有詞,最後像耍雜耍似的,口裏含著一口酒,點燒一張黃符,一口酒噴出去,呼的一聲化作火舌。
最後大喝一聲:“龍王爺,您請出來接媳婦吧!要是高興了就給奉節縣大梅村打個噴涕,來一場甘露急時雨!”
說罷一揮手,那兩個大漢就要將姑娘推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