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第63章
範立雖是下人, 沒犯錯她也不能隨意處罰, 何況下人們犯些錯, 至多杖責發賣, 他是馬廄小廝, 能犯錯的地方不多, 覬覦主子是大錯, 可是這樣的事情能說出來嗎?到時反給自己惹的一身騷,她又不能隨意發賣了他,因為她想要他的命。薑嫿垂下的眸光暗沉又冰冷, 再無往日的澄澈。
她心裏亂糟糟的,想許久都不能名正言順把人給弄死,身下又疼的難受, 半分都不想走動, 靠在迎枕上讓珍珠去冰庫多擺幾盆冰塊來,其實房間裏已經擺著四盆, 春蟬還站在那兒用刻著青竹的檀香扇給姑娘扇著冷風, 她站在一旁都覺得涼颼颼的。
“姑娘, 這些太涼, 擺太多怕您著涼。”珍珠小聲勸道。
薑嫿唔了聲, 心裏頭還是熱燥,“再擺兩盆過來吧。”
珍珠沒法子, 喊小丫鬟跟著去冰庫搬兩盆冰塊過來擺在角落裏,回來見姑娘就靠在迎枕上昏昏欲睡, 額角有濕汗。珍珠曉得姑娘這是心裏有事, 也不敢亂說話,走到主子跟前幫著擦掉濕汗,接過春蟬手中的檀香扇輕輕送著涼風。
薑嫿睡下,這一覺睡到暮色西沉,她身上的溫度降低,珍珠給她蓋上薄毯,這才跟著丫鬟們悄然退下。
燕屼回來是酉時,拒絕知州大人留他用晚膳的好意,回到皎月院,丫鬟們守在廊廡或者庭院裏,見到他急忙福身,他擺手讓丫鬟們退下,推開房門而入,見到嫿嫿正蜷縮在貴妃榻上睡著。
他上前幾步坐在榻上,伸手握住她擱在榻沿上玉筍似的嫩手,她微微一動,沒有醒來,他用粗糲的拇指摩挲著她的掌心,她也隻是微微蹙眉,很不耐煩的模樣。燕屼就輕笑,雙手撐在她兩側的玉枕上,俯身親吻她的紅唇,慢慢的舔舐著,用舌尖一遍遍的描著她的唇。
薑嫿察覺呼吸不順暢,轉醒過來,睜眼就看燕屼俊美的容貌放在在眼前,她輕輕推他一把,嘟囔道:“夫君莫鬧。”
燕屼直起身子,伸手把薑嫿扶起,在她身後墊個迎枕,溫聲道:“娘子睡的有些久,該用晚膳的。”
她還有些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慢慢唔了聲,略動下身子,打算下榻,臉色就跟著變了,那處還是疼的厲害。燕屼見她臉色,知昨夜太過粗魯,他其實已經做很多前戲,抱著她在浴池裏親吻許久,她怎麽都不放鬆,一直繃的緊緊的。
燕屼從身上掏出一小盒藥膏來,“可是不舒服?我買了藥膏回來,幫你擦些吧。”說著去捉她霜白的小腳。
“不用!”薑嫿急忙把腳曲蜷起來,用薄毯蓋住,低著頭悶聲道:“夫君把藥膏給我,我自己擦藥就好。”
燕屼望著她,“你自己能擦得到嗎?嫿嫿,我們是夫妻,已經坦誠相見,沒甚不好意思的。”
薑嫿就抬頭瞪他,“夫君把藥膏給我,我自個擦。”她可做不出讓男人幫著她在那處上藥的事兒來。
他倒也不在堅持,把藥膏遞到薑嫿手中,柔聲道:“那我去外間等著娘子,正好讓丫鬟們把膳食擺上來,娘子想吃些什麽?”
薑嫿捏著藥膏:“用些清淡些的吧,我想吃些白粥。”
燕屼繞過屏風,去門外吩咐丫鬟擺膳食。薑嫿就躲在榻上,悄悄的給自己上了藥,那處可能破了皮,輕輕一碰就痛疼難忍,她白著臉把藥膏塗抹上去,這才又穿戴整齊,喊珍珠端熱水進來,用香胰子洗過手。
晚膳是白粥,一碟子蛋黃流油的鹹鴨蛋,白灼蘆筍,清炒嫩蓮子,冬瓜丸子湯,糖醋小排,一碟子雞蛋軟餅,這樣的白粥配著流油的鹹鴨蛋吃著正好,薑嫿吃了一碗有些開胃,又用兩張餅子,一碗丸子湯,剩餘都被燕屼吃光。
吃過晚膳薑嫿去淨房梳洗,出來後時辰還算早,她睡不著,坐在榻上看書。不多時燕屼也出來,去門外喊珍珠端棋盤過來,薑嫿望著他慢吞吞的道:“夫君要跟誰下棋啊?”
燕屼也脫掉鞋履上榻,與她麵對麵,又把螺鈿人物山水小平幾擺到兩人中間來,“娘子也無事做,不如陪為夫對弈兩局?”
薑嫿哪裏懂得這樣風雅的事,寫詩畫畫對弈,她略微學過的,但不精通,她望著燕屼,這樣聰明的人,棋藝肯定了得,何必來欺負她。珍珠很快端著玉棋盤過來,這棋盤是從庫房拿出來的,她們家姑娘不愛對弈,這東西放在庫房裏落灰。半個時辰後,薑嫿氣的去瞪他。
還真是猜對,他就是來欺負自己的,明明都讓她好幾子,還是輸的一塌糊塗,被他殺的丟盔棄甲,她把棋子推開:“我不來了,夫君又欺負我,我都不會這個。”
燕屼道:“好,不玩就是,時辰也不早,我們也該歇息的,剩餘十來日我都不必出門,就擱家裏陪著娘子。”他的語氣頗為溫柔,薑嫿都有些不習慣,低著頭應了聲好,最後想起什麽來,抬頭道:“夫君,明日一早我打算去青城山探望張老,再有十來日就要去京城,我希望能夠跟張老告別。”
張老不亞於是整個薑家的救命恩人,如果張老沒有救回薑清祿,薑嫿都不知道眼下薑家會是個什麽樣的光景。
“好,我明日陪娘子一塊去青城山。”燕屼應好,下榻床上鞋履,微俯身把薑嫿從榻上抱起,薑嫿哎呀一聲,急忙摟住他的頸,抬眼去望他,看見他如刀削平滑的側顏,筆挺的鼻梁,清朗灼灼,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下顎,燕屼身子繃緊,低頭凝望她,“不許鬧,是不是還想做?”
薑嫿急忙把手縮回去,“不摸就是了。”
兩人回到床榻上,丫鬟進來熄燈,隻餘外間一盞燈。薑嫿原本穿著中衣,全被燕屼剝開,露出裏頭繡著牡丹花的月牙色褻衣,他低頭親吻,擱著褻衣含住兩顆櫻果,薑嫿緊張的抓緊他堅硬的手臂,“夫君,我還不舒服著,今日怕是不能夠伺候夫君的。”
燕屼順著她雪白的胸脯移到頸子和臉頰上,最後封住她的口,啞聲道:“嫿嫿,我隻是想親親你。”在京城的九個月,他日日夜夜想著她,回來才與他洞房,隻有一次,如何能夠滿足。
他還真的隻是親她,親的身上濕漉漉的就抱著她睡下,高大修長的身軀把她整個人抱在懷裏,掙都掙不脫。
翌日早起,兩人用過早膳,珍珠吩咐馬廄備馬,這次備了兩輛馬車,後麵跟著珍珠翡翠,馬車裏擱著給張老送的禮,薑嫿與燕屼坐在前頭的馬車上,那個範立也立在大門口伺候著,這次也不敢偷看姑娘,老老實實的低頭候著。
薑嫿並不看他一眼,等著燕屼上到馬車上,伸手把她也拉上去。
兩輛馬車依次出巷子,朝著場外而去,一路顛簸搖晃,薑嫿昨夜沒睡好,現在靠在迎枕上打盹,被燕屼攬入懷中,柔聲道:“快睡吧。”
醒來的時候就到青城山腳下,兩人上山,丫鬟抱著禮跟在身後。
來到半山腰的小院前,門前冷冷清清,往日那些求醫的人並不在,許是都知道神醫心腸冷,求也求不到,漸漸的就沒人肯來青城山了。
推開柵欄門,薑嫿進到院子裏頭,上前敲響木門,張老過來開門,見著是她,表情淡淡的,“進來吧。”
薑嫿進到木屋裏,丫鬟們跟著把禮送進去,張老沒拒絕,指指角落的木桌子,讓她們把東西擱在上頭,然後把人都攆出去,連著燕屼也不例外,隻餘兩人留在木屋之中,張老讓薑嫿坐好,給她診脈,過後也不吭聲,提筆在旁邊寫著方子,薑嫿忍不住道:“張老,我是來跟您辭行的,再有半月我要隨夫君一同前往京城,到時不知何時能夠再見您老人家一麵的。”
她知道張老怕是不願意離開這個地方,隨她一起去京城的。
張老枯柴一樣的手微微頓住,半晌後才道:“正好你試藥也結束,今日我便給你開張方子,這藥你要足足喝夠一年,當初給你開的泡藥浴的方子也記得帶好,往後七天泡一次,泡個幾年都沒有問題的,那是增強你體質的草藥。”
薑嫿道:“我都省得。”她略微遲疑後問道:“張老,敢問這試藥到底有何用?不知可幫到張老什麽?”
張老起身把手中寫好的方子遞給薑嫿:“我今日正好同你說這個事情的,那試藥對你身體有好處也有壞處……”他說著轉身在牆壁旁立著的木櫃中取出一小包用宣紙包著的東西,薑嫿好奇問:“張老,這個是什麽?”
張老並不說話,打開宣紙,露出裏麵土褐色的粉色,他用指甲刮起一點,彈入薑嫿鼻翼間,薑嫿隻覺得一股辛辣的味道入鼻,竄入喉間,她覺得腦子有些發昏,甩了甩頭,倒也漸漸清醒過來,她麵色古怪的問:“張老,這個是什麽?”
“蒙汗藥。”張老淡聲道:“這藥對你不起什麽作用,不僅如此,一般的毒物對你來說都不會起什麽作用的,這就是你試藥的好處。壞處則是,你這具身子裏就帶著毒,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清除你體內的毒,也不知這些東西聚在你體內會如何,不過你且放心,至少是死不了的,想來沒有太大的害處。”
他一邊用毒物改變著她的身子,一邊用溫補的草藥幫她強健身體。
薑嫿鬆口氣,“死不了就好。”至少目前她還不想死,那些人不弄死,她一直都不得安寢。
張老望著麵如芙蓉的薑嫿,心底歎息一聲,當初她來青城山求醫,知曉她也名嫿,他就心軟起來,他想起女兒臨死前還被人下藥淩,辱。這樣漂亮的姑娘,怕也容易遭人覬覦,這才有了讓她試藥的想法,或許是他著魔太深,他總是一遍遍想著如果他的嫿嫿,他就該把一身的醫術教給她,包括那些陰暗的使毒法子,或許這樣,當初嫿嫿也不會喪命。
他去薑府幫著醫治好薑清祿,他就知道薑家也遭人暗算,後來薑嫿說想跟著他學醫,他也同意下來,哪怕知曉她熟讀的都是製,毒,藥和使毒的法子,他也沒太阻擋,隻是想要更好的利用毒物,也必須熟知更多的草藥藥性,必須知道救人的法子,他才逼著她熟知各種草藥的藥性。
他知道薑嫿心裏有仇恨,他沒有多加管過,她能夠想要學這些,就表示她不會被人輕易欺辱的,不會如同他的嫿嫿一樣。
“你走吧。”張老回神,把那包蒙汗藥裝起來放回櫃中,“薑家人我都會幫著照應的,你不必擔心,不管如何,我也算是你的半個師父,隻是師父有句話要囑咐你。”
薑嫿雙目噙淚,坐直身子:“嫿嫿聆聽師父教誨。”
張老直直的望著她,“你往後不管如何,都要記得,不可做出讓親者疼仇者快的事情來,凡事需忍,暫且忍耐也是無妨,你若是出事,最傷心的隻能是你的家人。”他閉上一雙深陷渾濁的眼,“我書架上的那些醫書手劄,你拿些去吧,想挑選什麽都可以。”
薑嫿起身,提起裙角緩緩跪在地上,給張老叩三個頭,“嫿嫿多謝師父。”
…………
薑嫿跟著張老進屋,燕屼就和兩個小丫鬟坐在院子外的石凳上等著,兩個小丫鬟明顯很焦急,不停的朝著木屋裏頭張望,燕屼挺直脊背坐在石凳上,他一般都很有坐姿,不會鬆懈下來,他坐在那兒,緩緩問道:“你們在擔心什麽?”
珍珠翡翠相視一眼,珍珠福身道:“回姑爺的話,奴婢們並沒有擔心什麽,隻是姑娘進去有些久,奴婢們惦記著。”姑娘幫張老試藥的事情隻有她們兩人和阿大知曉,姑娘囑咐過她們不許對任何人說起,她們連著姑爺都不會說的。
燕屼麵容冷淡兩分,又問:“平日給大奶奶泡澡的那些是什麽藥?”
珍珠咬牙道:“姑娘身子有些弱,拜張神醫為師後,張神醫幫姑娘調理身子,這些藥浴就是幫著姑娘調理身子的。”
燕屼就不說話,過了半晌,見到薑嫿推開木屋的門走出來,懷中抱著一個錦盒,她慢慢走到柵欄前,回頭望一眼,目露不舍。他起身迎過來,從她懷中接過錦盒:“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兩人一路無言,那隻錦盒被放在車廂的角落裏,燕屼問她:“娘子,裏麵裝的是些什麽?”
薑嫿慢慢的曲起手指,“是我從師父那兒拿的醫書,我要去京城,沒有師父教導醫術,師父把他寫的手劄都贈與我,我去到京城也可以繼續學習的。”
燕屼敲敲案幾,“你膝蓋可好些?當初我離開蘇州時,你膝蓋還未好起來的。”
薑嫿輕聲說:“塗了三個多月的藥膏,已經好透,不會落下病根的。”
燕屼嗯了聲,“那就好。”
薑嫿悄悄鬆口氣,她這錦盒裏麵裝的都是些同毒,藥有關的手劄,是神醫贈與她的,她看這樣的東西,從未被人知曉過,都是背著人的。見她這幅模樣,燕屼垂目,過片刻見她懶散的靠在迎枕上,神情靜靜的,他就伸手把她給拉入懷中,溫熱的嘴唇堵住她的嘴巴,這吻有些重,他使勁攪著她的香嫩滑溜的舌。
現在是白日,還在外頭,前麵還有車夫,他竟如此,薑嫿惱怒,使勁的推開,卻紋絲不動,等到她氣喘籲籲快呼吸不過來,這人才鬆開她,卻沒放她離開,抱著她坐在他的懷中,捏著她小巧精致的手掌把玩著。
薑嫿心裏有些堵,她轉過身子跪坐在他麵前,正色道:“夫君,我們雖然是夫妻,可是床笫之歡和這些親密的行為都該是房中,而不是這種地方,還請夫君以後不要在這種地方做這樣的事情。”她聲音有些小,怕外頭的車夫聽見。
燕屼攪著她的一縷發絲玩著,俯身在她麵前問道:“娘子說的做這樣的事情是哪樣的事情?”
薑嫿瞪他,不知羞恥。
燕屼揚唇,突然又俯身過去把她逼在角落裏親吻起來,他這個小娘子不僅有事情瞞著他,還古板的很,都成親有過夫妻之實,她還是這樣以為的,他若真想要她,在馬車裏又何妨,不過到底顧忌著她的身子。
他就這樣欺負她一路,回到薑宅的時她的嘴唇已經有些微腫,她跳下馬車,抱著錦盒就快步朝著皎月院過去。
…………
接下來的日子,燕屼也真的不去外麵應酬,如今整個蘇州除了知州大人,哪裏還有他需要應酬的人,那些人巴結他都來不及,這幾日都已經往薑宅送不少禮,他都讓小廝給送回去,對外宣稱不接任何禮。
兩人待在家中,也不做別的事情,燕屼每日在家陪著薑嫿,他坐在榻上看書時都要把她抱在懷裏,膩歪的很,兩人一時之間倒也濃情蜜意的。
可是薑嫿心裏還是焦躁的不成,後日就要啟程去京,丫鬟們前幾日都開始收拾東西,爹娘也過來皎月院,去到偏廳跟嫿嫿說話,薑清祿遞給她一個雕花匣子,“嫿嫿去京城的時候把這個帶上。”
薑嫿望著匣子:“爹爹,這裏頭裝的什麽?”
薑清祿道:“銀票,拿著給你防身的,去京城多置辦些宅子鋪子田產,姑娘家去到夫家總要多些銀兩嫁妝傍身的。”她這次去京也隻是帶著一部分的東西,她的嫁妝都有一百多抬,不可能全部送到京城去的。
薑嫿哭笑不得的:“爹爹,真的不用,我那兒都有不少銀子的,去到京城置辦幾十間宅子鋪子都是夠的,你不用給我這麽多的。”她嫁妝多,墊箱底的銀票也多,實在沒必要帶著這麽多的銀票去京城的。
薑清祿沉沉望著女兒,目光帶著不舍,半晌後才說道:“嫿嫿,拿著吧,這是爹爹唯一能夠給你的東西。”
薑嫿抱著裝著銀票的雕花匣子,沉甸甸的,沉的她的心都開始發酸,到底還是接受這一匣子的銀票。後日就要啟程,薑清祿今日就在府中辦了筵席,請親戚一聚,算是大家給她們送別,之所以不趕在明日辦筵席,也是薑清祿擔心大家喝多,白日頭昏腦漲做錯事兒,就提早一日了。
等到爹娘離開,她抱著匣子坐在偏廳裏一聲不吭,珍珠進來幾次,都不敢打擾到她。
還是燕屼過來喚她去謹蘭院吃筵席,薑嫿坐在玫瑰椅上抹掉眼淚,悶悶的道:“夫君先過去,我就過來的。”
燕屼站在她的麵前,慢慢的半跪下來,把她嬌小纖細的身子擁在懷中,也不言語,默默的陪著她。
…………
申時,皎月院的主子和奴仆們都過去謹蘭院用晚膳,主子們在正廳,下人們就擱在外麵的庭院,整個薑宅喜氣洋洋,語笑喧嘩的。今日真是闔府都吃宴喝酒,那些平日有酒癮的奴仆們更加不必說,都喝的暢快。今日筵席開的早,到戌時就全散,薑嫿跟燕屼也回去,梳洗後,燕屼坐在榻上跟自己對弈,薑嫿望他一聲,輕聲說道:“夫君,我去書房整理下書,看看丫鬟們可有什麽遺漏下來的。”
燕屼溫聲道:“可要我陪你過去?”
薑嫿急忙擺手:“不必的,夫君繼續對弈就是,我一會兒就過來的。”
走出正房,外頭的熱浪一下子就湧過來,都已經七月十幾,天兒越發熱,珍珠還站在庭院裏跟小丫鬟們說話:“去小廚房看看,爐子裏的火可都熄掉了?天幹物燥的,要小心火燭,小廚房的燭火一定都要熄掉,今日大家都有些鬆散,這樣可不成的,晚上都謹慎些,把各處查看過再去歇息。”
聽到身後的動靜,珍珠回頭看,見是姑娘,忙過來問道:“姑娘怎麽出來了。”
薑嫿道:“我去書房看看可有什麽遺漏的,你忙你的吧,不必陪著我。”
珍珠應好,繼續吩咐丫鬟們做事兒,薑嫿往左邊廂房過去,那裏是她的書房,沒有她的允許,誰都不許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