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前鋒
雲間月昨日深夜才回。
卻一直到早上才堪堪睡了一會兒,睡也是倒在椅子上睡的,撐著額角打瞌睡,以為容玦會很快就回來,沒想到這一等就等到了天亮。
她覺得身子一輕,身體一下子就懸空了。
雲間月一驚,猛地睜開眼,下意識就往身後的人身上打去!
剛挨著對方胸口,就聽頭上傳來一道輕輕柔柔的聲音:“是我。”
雲間月愣了一下,這才仰頭看去,發現是她家侯爺。
她按下剛醒來時的心有餘悸,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有病嗎?”
“病得不輕。”容玦嘴角一提,唇邊就多了一道不懷好意地笑,“怎麽睡在這裏。”
剛剛打了個盹兒,也沒那麽困了,雲間月心安理得地趟在容玦懷裏,道:“我猜你今日就要走,等一等你。”
容玦要出征,雲間月還要處理宮裏的事情,不可能跟著去。
重生一回,她很少會將自己心裏想的在臉上表現出來,大多時候都十分克製。
但昨日,她守在雲司離榻前,與他大皇兄“相顧無言”好一會兒,她忽然就覺得想要見一見容玦。
一開始還能忍一忍,隨著時間往後推移,想要見容玦的感覺越發明顯。
到最後實在是忍不住,雲間月便將雲司離匆匆交給了守在暗處的師卿卿,急急忙忙就出了宮來。
回了侯府,容玦卻不在。
問了聞管家,才知道他去了京郊北營,也不知什麽時候回來。
聞管家勸了好幾回讓雲間月去睡,她都不去,守在書房眼巴巴的等著,最後實在是受不了了,這才在椅子上睡了一會兒。
但這些話,雲間月不可能當著容玦的麵說。
實在是說不出口。
她掙紮了一下,從容玦懷裏下來,吩咐下人去打些熱水來供容玦洗漱:“什麽時候走?”
容玦繞去屏風後麵換衣,隔著屏風他能看見雲間月影影綽綽的身段:“下午就要走。”
屏風後麵的人頓時沒了聲。
容玦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心情極好。
他手指在屏風上摩挲了一會兒,像是在描繪雲間月的身影:“怎麽,舍不得?”
雲間月頭皮一炸,立即變得口是心非起來:“想什麽呢?你快些,我前麵等你,陪你用了早膳,我就要入宮……”
“誒。”屏風後麵,容玦嗓子裏似乎壓著勾人心魄的笑意,“你過來一點,我同你說個事兒。”
雲間月背對著人,又隔著屏風,看不見她家侯爺臉上憋著的壞心思。
又聽他語氣嚴肅,還以為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不能讓第三個人聽見。
雲間月不疑有他,往前走了幾步,靠近屏風,道:“你說。”
容玦又道:“太遠了,再過來一些。”
耳邊有水聲,應是容玦進了浴桶。他一夜沒睡,身上帶著寒風的冷冽,被熱水一洗,立即覺得渾身舒適,疲憊都少了不少,尤其是某個地方。
雲間月聽著水聲,有些猶豫,正遲疑要不要上前,又聽容玦道:“昨日行宮那邊有些動靜……”
一聽行宮,雲間月什麽都拋在了腦後,立即顧不上別的,從屏風後麵探了個腦袋進去。
“什麽動……”
“嘩啦——”
未說完的話,伴隨著水聲,一起淹沒在屏風後麵。
雲間月反應過來之際,人已經在浴桶裏了。
她頓時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被這狗東西騙了,她惱怒不已,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胸膛上!
容玦捉住她的手腕,眼底一片深沉,仿佛那池麵上泛起的漣漪,驚心動魄之間,又叫人忍不住想要探視。
他逼近眼前的人,將她按在浴桶邊,手往下扣住她的腰,低聲道:“反正都濕了,不如一起洗了……相思,我想要你。”
……
等真正洗漱完,已經到辰時末了。
雲間月渾身發軟,神色比方才還要疲憊。
她懶洋洋坐在鋪了墊子上的凳上,小口小口喝著粥。
容玦倒是神清氣爽,一連吃了好幾碗,回頭見雲間月吃那麽一點,還要故作驚訝地問:“沒胃口?”
氣得雲間月給了他一腳。
正鬧著,聞管家就帶著宋虞來了。
幾日沒見,宋虞神色有些憔悴,眉間也攏著一股化不開的愁緒,但眼中卻帶著某種狠意。
幾人見了禮,雲間月帶宋虞落座,問道:“怎麽這個時辰來了?”
這個時辰不早不晚,按造以往宋虞的習性,這會兒說不定還在宋家和幾個哥哥弟弟交手練拳。
宋虞沒回答雲間月的話,隻是轉頭看向容玦:“侯爺軍中可還差人?”
聽她這話意思,大約是要同容玦一道出征。
雲間月心思一轉,再想想昨日發生的事情,忽然就明白宋虞為什麽剛回來就又要走了。
她沒出聲,轉頭看向容玦。
容玦眉一挑,並不意外,隻是提醒道:“此去艱險,與你之前在西北經曆的那些並不相同,你確定要去?”
宋虞一時沒出聲,沉默了。
雲間月有些擔心,抬手在宋虞手背上拍了拍。
容玦也沒出聲打擾,又往自己碗中盛了一碗粥,慢騰騰的喝著。
一碗還沒喝完,才聽宋虞道:“你缺前鋒,我替你去。宋家兒郎,生來就該在戰場上。更何況,身在戰場上,沒有哪一次是不艱險的。”
她平時吊兒郎當,渾不在意,同人說話時也是嬉皮笑臉。
如今她忽然變得這樣正經,倒還讓雲間月覺得有些不適應。
容玦沒答話,慢騰騰的喝完了碗裏的粥,方才道:“未時出發,你想好了就來北營。”
宋虞答應一聲,也沒說別的,起身就要走。
雲間月到底還是不放心,親自去送。
期間追問了好幾次,才得知,宋虞對那方闕是真的上心了。
她在雲間月驚訝地目光之中笑了一下,語氣平靜道:“本來也沒多在乎,隻覺得他有趣,就逗了逗,誰知把自己逗進去了。”
雲間月沒出聲,聽她繼續道:“榮國公是太上皇提拔的純臣,即將沒落之際,全仰仗他活著。嘴上雖然沒說,看不上寧國公府也是真的。前陣子榮國公夫人似乎得了什麽病,以死相逼要方闕娶溫太師之女溫酒,婚期已經定下了,就在下個月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