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抄一百遍
讓許戍言不得不佩服的,是皇宮裏的禦花園,原本是冬季,她還以為花木會枯零,卻不知道是哪位高手,用的是何等神秘的手段,禦花園的一角,仍舊是紅花綠葉。
許戍言看的開心,太後卻沒什麽興致,她在這深宮裏生活了一輩子,這景色早就看膩了。禦花園的盡頭便是白陽殿,太後眯了眯眼,她是個信佛的人,如今大病了一場,自然想去佛祖那裏祈福。
對於太後的話,許戍言不敢不聽,隻是想到又要見到許迎,心裏有些堵得慌。
一行人浩浩湯湯的來到白陽殿外,隻見剛才還在裏麵打掃的丫鬟們都被趕了出來,殿門緊緊關著,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怎麽都在外麵待著?”太後看見這外麵一片人,微微皺眉。
可一片丫鬟下人們都低頭跪著,沒一個開口說話。
太後見問不出什麽,隻好親自去看看。
然而當許戍言攙扶著太後推開白陽殿的大門時,卻見到那原本靜心參佛的許迎手裏捧著盤紅燒肉,一口一口吃著,一旁的皇後也不管,坐在軟榻上擺弄著自己的護甲。
整個佛堂裏,隻有建寧公主一個人,半跪在蒲團上,手裏捏著佛珠,真心參佛。
見到這幅場麵,許戍言還是震驚了一下,這裏好歹是佛堂,許迎她當真是大膽。不過想想也是,誰會想到太後會心血來潮來這裏呢?
“太…太後。”許迎聽到開門聲,看到是太後,嚇得摔了盤子,盤子摔在幹淨的地麵上,染上了紅燒肉的湯汁,屋子裏頓時彌漫著一股葷腥味。
皇後也急忙從軟榻上站了起來,走到許迎身邊,許迎此時慌得不行。
“好啊,你們可真是無法無天了!”太後聞著這一股葷腥,氣的不行,出聲嗬斥著許迎和皇後,嘴裏還念叨著“佛祖莫怪”。
“太後恕罪,迎兒她懷著身孕,剛才跪拜了這麽久,有些餓了。”皇後趕緊摁著許迎跪下,找著借口準備蒙混過關。
而太後根本不聽,她十分信仰佛祖,如今許迎竟然在佛祖麵前開葷,當真把她氣的不行,這一生氣,頭又疼了起來。
“太後別動氣,急火攻心,一會兒頭又該疼了。”見許迎跪在地上發顫,許戍言心裏暢快的不行,又看到太後氣的喘不過氣來,急忙勸解著。
聽到許戍言的聲音,許迎忙抬起頭來,眼睛裏都是恨意,都是她,才把太後帶過來的。
太後最終頭痛的不行,一個踉蹌暈了過去,嚇得隨行的人急忙將她扶回了寢宮裏。
建寧公主從蒲團上起來,看了許迎和皇後一眼,也趕去了太後寢宮。
許戍言給太後診治了一番,不過是急火攻心,紮了兩針便醒了過來。
清醒後的太後還是憋著氣,卻又聽許戍言說不能動氣,生生憋了回去。
許迎和皇後就跪在太後寢宮內,隔著珠簾,許戍言都能感受到許迎對自己的恨意,這次她就很委屈了,明明和她無關的。
“哎呀姐姐,你可真是糊塗了,太子妃她懷著身子,吃些東西也在情理之中,隻是姐姐你,在那軟榻上…”
音貴妃語重心長的對跪在地上的皇後說著,明著她是來關心太後的,暗地裏,卻是來看皇後笑話的。
音貴妃笑了笑,又看向了珠簾裏的許戍言,遞給她一個讚賞的眼神,想不到才來了一天,她便整了皇後一把。
許戍言翻了個白眼,這事和她沒關係。
“太後恕罪,臣妾知錯了。”皇後咬了咬牙,瞪了眼音貴妃,在這後宮裏,這是常有的事,如今她一點也不慌。
“皇後,你可是後宮之主,卻如此放蕩,讓哀家如何放心。”太後聲音裏帶著遺憾,想生氣又不敢發火。
“臣妾知錯,願在自己宮裏的小佛堂拜上一個月,吃齋念佛,為太後祈福。”
皇後跪在地上,說的十分真誠。
音貴妃撇了撇嘴,這樣的懲罰,可真是不像話,可偏偏太後還同意了。
“那太子妃呢?”最讓太後生氣的還是許迎。
許迎一聽自己被點了名,在地上顫抖不止。
許戍言悲催的看了眼地上的許迎,又看了眼欲言又止的皇後,如今皇後已經是自身難保了,又怎麽開口替許迎解圍?
大殿裏一時安靜的出奇,音貴妃看了許戍言一眼,自是知道兩個人不對付,“依臣妾來看,太子妃不過是不懂佛堂規矩,再說她懷有身孕,餓了也正常,倒不如讓她抄佛經百遍,一來讓太子妃懂懂禮佛的規矩,二來嘛,就當是為太後和太子妃肚子裏的孩子祈福了。”
一聽要抄百遍,許迎瞪大了眼睛,可偏偏太後就同意了,並且還派了身邊的嬤嬤看管,必須要她親手抄寫。
經過這一鬧,太後沒了好心情,讓人們都離開了。許戍言心情倒是不錯,見著許迎一臉怨恨的看著自己,也沒在意,反正剛被罰了那麽多抄寫,她也有不了什麽幺蛾子。
許戍言和建寧一起回了寢宮,而嬤嬤卻跟著許迎去了皇後宮裏。
許迎悲催的抄了一天的佛經,兩隻手都顫抖的不行了,才好說歹說將嬤嬤送走,靠在軟榻上,一想到許戍言,許迎恨得牙癢。
許迎喝了口水,咬牙切齒的說道:“她許戍言算個什麽東西,不過是的異姓王妃,我以後可是皇後,這天下最尊貴的女子!”
許迎破口大罵,將茶杯扔的粉碎。
皇後迎麵走了進來,見許迎這個樣子,氣的不行,她這次被罰,原本就有許迎的關係,如今見許迎如此囂張,更是來氣。
“許迎,你最好看清你的身份,許戍言她心機高明,不是你能比的。”要不是看在她懷了景稠的孩子的份上,皇後根本不想承認她的身份。
當初兩個人的婚事,她本就不認同,如今見到許戍言那樣精明,皇後越來越看不上許迎了。
“母後,這事本就是許戍言一手計劃的,難道我們就這麽被她欺負,什麽都不做?”許迎自知自己做的不對,卻還是咽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