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禮佛結怨
許戍言依稀記得,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睜開眼便見到了建寧公主滿懷關切的目光,如今抬眸看著建寧公主熟悉的麵孔,許戍言心裏一暖。
她的麵孔在燭火的照射下顯得幾分朦朧,眼角淚水晶瑩,似乎低入了許戍言的心口。
“你…不想離開嗎?”建寧公主抬頭,正好和許戍言的目光撞上了。
其實,她也舍不得許戍言離開。相處了這麽長時間,她早已將許戍言當做了自己的女兒。
“嗯,娘,您別趕我走。”見建寧公主眼底有一分不舍,許戍言嘴角多了笑意,她走向了建寧公主,將頭靠在她的雙腿上,像個小孩子一樣撒嬌。
建寧公主輕拍了拍她的後背,眼裏滿是慈祥,“好,娘不會趕你走。”
晚些時候,許戍言是同建寧公主一同睡的,建寧年紀大了,又剛剛哭過,沒過一會兒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許戍言半支著頭,借著月色勾勒出建寧公主的睡顏,即使是睡著了,她還緊攥著自己的手,怕她離開。
許戍言有些累了,將事情說開,她心裏便暢快了些,從前她謹小慎微的貪婪著屬於原主的愛,如今,她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麵對建寧和許將軍了。
看著建寧公主溫馨睡顏,許戍言攥了攥拳頭,既然她決定了在這裏生活下去,便一定要護他們周全。
是夜,一夜無夢。
用過早膳後,許戍言同建寧公主一起,來到了白陽殿給太後祈福,一路上兩個人沒過多的話,卻也親密無間。
白陽殿是先帝為一個妃子建立的佛堂,據說先帝極其寵愛那個妃子。至於向來孤陋寡聞的許戍言是如何知道的,還不是因為這妃子和重浮有些關係。
先帝寵愛的這位妃子,正是重浮父親璉王爺的生母。
這位妃子可是相當了得,不僅讓璉王爺姓了母姓,更是獨得先帝恩寵。然而據傳言說,璉王爺並不是先帝所出。
不過這也正常,因為重浮的模樣,和景稠景泰沒有一處相同的。
因為事關皇家機密,便沒有哪個人不怕死的往外說,人們便也心照不宣。是以當初她沒有過分的拒絕和重浮的婚禮。
畢竟他們不算近親。
“戍言,不得對佛祖不敬。”建寧公主拍了拍發愣的許戍言,小聲對她說著。
許戍言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一直盯著佛祖的金像不放。要說這先帝也是大手筆,佛像簡直大的不行。
許戍言跟著建寧一起,跪在蒲團上拜了拜,佛堂內燃著安神的龍涎香,不由得讓許戍言想起了重浮,也不知這個時候,重浮在幹什麽。
“重王妃倒是來的真早。”
許戍言正想著重浮,便聽到身後一陣尖銳的聲音。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來人是許迎。
許迎今日穿了件大紅色的衫子,身上還披了件狐裘袍子。一張臉上塗滿了胭脂,許戍言回頭看著她肥胖的身軀,這股子胭脂味,太衝。
“來了就好好參佛吧。”回話的是建寧公主,建寧公主抬手遮了遮鼻子,顯然是被許迎的脂粉味嗆到了。
許迎還想要說什麽,卻被身後的皇後使了個眼色,因為她懷了身孕,身子多有不便,隻是站了一會兒便大喊著累。
聲音尖細,聽的許戍言心煩。
好在沒過多長時間,太後身邊的嬤嬤便來這裏請許戍言過去施針,許戍言本想將建寧一塊帶去,可建寧公主是真心想要替太後祈福,便讓許戍言一個人走了。
“戍言,我也擔心皇祖母的病,能不能和你一塊去啊?”許迎累的實在不行了,滿臉堆著假笑。
許戍言看了她一眼,撇了撇嘴,“皇後娘娘不是說了嗎,得了佛祖保佑,太後的病自然能好。”
許戍言說著,還對許迎身邊的皇後笑了笑,又拍了拍建寧公主的手,隨著嬤嬤離開了。
許迎站在一旁,看著許戍言離開的背影,眼底露出凶光。
隨著嬤嬤的步子,沒過多久,許戍言便來到了太後的宅院裏。
“重王妃。”還沒進寢宮裏,一個太醫朝許戍言拜了拜。
這個太醫正是昨日被她扶起的那個,姓徐。
“徐太醫,太後娘娘的病可好些了?”許戍言也朝徐太醫福了福身,詢問著太後的病情。
徐太醫恭敬的很,看向許戍言的目光裏盡是崇敬,“有了昨日王妃給的藥單,太後的頭疾還沒犯過,而且昨日睡得很好。”
許戍言一聽,心裏踏實了不少,昨日離開時,她將自己寫的藥單交給了徐太醫,宮裏最是愛打出頭鳥,她不得不小心些。
“王妃若是哪天有時間,可不可以傳授微臣一些醫術?”徐太醫小心翼翼的說著。
許戍言抬眼看了他一眼,徐太醫為人溫和,而且也算是不恥下問了,“請教說不上,戍言不過是會些旁門左道,等有機會了,自是會去找太醫獻醜。”
對於探索醫術,許戍言自是不會拒絕,更何況徐太醫是太醫院院使。
送走徐太醫後,許戍言不敢耽誤,和嬤嬤一起進了寢宮。太後的寢宮,不同於昨日的人滿為患,今日這裏,隻有幾個端茶的丫鬟。空氣裏點著香,清淨了不少。
“戍言可是來了,你可真是個大功臣,哀家這頭一點也不痛了。”太後今日沒有躺在床榻上,而是坐在紫檀木桌子前喝著茶水,見許戍言進來,嘴角多了幾分笑意。
許戍言朝她一拜,“徐太醫的藥方才是主要的,太後,戍言就是個小丫頭。”
許戍言拿出了銀針,一針針紮在太後頭上,約摸過了一刻鍾,才一根根的拔下來。
“太後,您今日的頭不痛了,不如去外麵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康複的快些。”看著太後依舊不太好的臉色,許戍言這樣建議著,想必她頭痛的這幾日,一直憋在這個屋子裏沒出去過。
對於許戍言的提議,太後想也沒想就同意了,她如今很信任許戍言,穿衣打扮了一通,在許戍言的攙扶下往禦花園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