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早就被他們盯上了,就算你沒有去買充氣娃娃,他們也會用別的方式把臥底派到你身邊,比如說去酒吧邂逅美女之類的,隻不過你剛好產生了買娃娃的想法,他們就順勢而為利用了一下而已。”說到這裏小飛想起了李智,他不就是在酒吧被美女灌醉後,參加了那次考驗嗎?
常寬仍然不說話,小飛繼續道:“一個人長得跟實體娃娃一模一樣的確不太可能,但如果這個娃娃就是仿照這個人而製作的呢?所以不應該說莉迪亞長得跟那個娃娃一模一樣,而是應該說那個娃娃跟莉迪亞一個樣才對。”
“這就解釋了一半的問題,每次你不在家,莉迪亞就會假冒實體娃娃出來活動,參加咱們的聚會啦,跟你一起去酒吧啦什麽的,至於腿上的果汁很容易偽造,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實體娃娃體內肯定安裝了監控裝置,你在家的一舉一動對方都知道,他們還會通過娃娃嘴裏的喇叭跟你說話。”
“那又怎樣?視頻怎麽解釋,照片又怎麽解釋?”常寬的語氣中雖然還充滿了不信任,但是已經不那麽堅定了。
“那就更好解釋了,那些都是你,如假包換的常寬。隻不過,你是在類似夢遊的狀態下做了這些事,醒過來後完全不記得而已。至於救了齊思璐的人,隻不過是莉迪亞或者他們一夥的,臨走時故意丟下你的錢包罷了。甚至於酒吧裏的那群小混混,還有卡車司機也可能都是他們一夥的。”小飛說完常寬就笑了,而且是捂著肚子笑,也不知道他是因為傷口疼還是笑得肚子疼。
“可笑。你見過人在夢遊的時候比清醒時還能打,反應還快的嗎?”
小飛聽了常寬的反問,不但沒有語塞,反而還點了點頭。
“所以我才說是類似夢遊的狀態,其實嚴格來說,應該是中蠱的狀態才對。”
“中蠱?”常寬皺起了眉頭。
“這種蠱的作用是釋放電波影響你的大腦,來抑製你的主人格,釋放你的副人格。”小飛麵色凝重。
“每個人都有平時壓抑著的另一麵,一般隻會在某種情況下稍微露出端倪,比如睡夢中說夢話,比如酒後吐真言,比如獨自一人時的自言自語。但是有了這種蠱蟲的放大和催化,你的副人格會逐漸增強,甚至加上莉迪亞這個催眠大師的引導,可以在你睡著或者暈過去後,將其完全喚醒,用你的副人格控製你的整個人。”
“這個時候,你就可以說已經不是你,而是你們所說的影人了。”小飛說完停了一下,讓常寬自己回憶。
常寬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睛慢慢睜大:“昨晚我去酒吧的時候,正是我暈倒在廁所之後,而今天跟秦俊和張勁的合影,也是我睡著後的事,也就是說我以為我呆在原地沒動,其實卻是在外出了一圈後回來,又被莉迪亞偽裝成出去前的樣子。”
“沒錯,而你的副人格,或者用你們的說法,你的影人,他就是以釋放自我為目的的,所以在氣質上和性格上都跟你平時不同,比方說,本來以你的體型,跟人打架是不會輸的,但是平時你的本尊人格太懦弱了,讓你的實力隻能發揮出三成,而影人卻可以把它完全釋放出來,再加上那些混混很可能隻是群眾演員,你打他們當然就不費吹灰之力了。”
“那石頭剪刀布呢?我的確是輸了啊。”本來已經有些相信小飛的話了,但是一想起這個,常寬還是迷惑起來。
“我猜要麽就是你喝多了眼花,要麽就是筋疲力盡之下反應遲鈍,自己已經出到了下一輪,腦子裏記得還是上一輪鏡子裏的石頭,但是等你看清自己手上的剪刀後想去看鏡子時,鏡子因為水龍頭裏熱水的水蒸氣被蓋住了,所以你什麽都沒看見。”
“當時你是既醉酒又困極的狀態,神經終於繃不住了暈過去,那個強烈的心理暗示也就在你心裏紮下了根。從那時候起你就開始接受了世界上有另外一個你的假設,並且越陷越深。當然了,也不排除那是蠱蟲直接給你製造的幻覺,總之影人隻存在於你的腦子裏,現實中是絕不存在的。”
小飛說完再次盯住常寬,希望他能恍然大悟。
常寬卻仍然在搖頭:“可是,就算你說的都對,那到底是誰,又為了什麽要這麽對我?折磨死我這樣一個普通人,對他們有什麽好處呢?”
“你的死對他們並沒有好處,可是死後的你,對他們可能就有好處了。”小飛的話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已經恢複了一些理智的常寬想了想終於明白過來。
“他們就是想殺死我的主人格,然後留著我的副人格,也就是我的影人?”
小飛一拍手道:“答對了。他們所做的這一切,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你自己主動放棄自己的主人格,也就是讓你的本尊自殺,把身體留給影人。如果剛才我沒及時出手,你這次昏迷後,恐怕本尊就再也回不來了。”
“自殺會讓你的潛意識接受本尊已死的事實,把身體完全交給影人使用,而本尊的人格則會被永遠深埋,不會留下一絲痕跡,到時候你雖然還是你,但其實已經不是你了。”
“太可怕了。讓我自動放下防備,被改造成另一個我。”常寬想起自己剛才自殺的事,冷汗流了一臉。
“如果你沒來,他們的試驗就已經成功了。但這個試驗的意義何在呢,我才不相信是為了讓人類變得更加優秀。”常寬終於相信了小飛所說,自己被別人當成試驗品的事。
“關於他們是誰,為什麽要做這個試驗,我有一些猜測,但是現在無法證實,為了徹底弄清楚這件事,我們得去找一個人。”小飛扔過一個袋子,裏麵裝著衣物等生活用品。
“找誰?警察嗎?”常寬忍著疼換衣服,同時問道。
“不,咱們要去找蕭斌,我總有種感覺,現在這件事,跟他正在尋找的答案有很大的關係。不過路途比較遙遠,你撐得住嗎?”小飛把抽屜裏的外用藥都給常寬裝上。
常寬咬了咬牙:“我已經差點死過一次了,還有什麽事能讓我退縮嗎?螻蟻尚且偷生,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我不想坐以待斃。”
此時的常寬語氣堅定,目光灼灼,這也難怪,任何人經曆了如此的大起大落之後,心境上都不可能不發生變化。
本來以為自己死定了,誰知道卻被告知完全不是那回事,自己所受的一切折磨都是人為安排的,這放在任何一個撿了條命回來的人身上,都會忍不住想討個說法。
更何況既然對方的試驗失敗了,那麽還會不會有後續的動作,常寬也不敢肯定,與其再等著對方給自己下套,還不如主動出擊。
“你說去找蕭斌?他不是出去旅遊了嗎,你知道他在哪?”常寬突然覺得奇怪,開口問道。
小飛歎了口氣:“不但是蕭斌,如果我們去得及時,可能還能找到婉月和李智,不過我也不能十分肯定。”
“他們三個人怎麽會在一起的?昨天聚會時候不是說,李智出國了,婉月出差了嗎?”常寬更驚訝了。
“他們的信息都是我回的,還有另外的那十幾個上次聚會的同學,他們的號碼都是我一個人輪流上的,說來話長,路上我再給你解釋。”小飛說完不管常寬的抗議,拉著他就往外走。
這時門外卻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是誰?
小飛和常寬麵麵相覷,除了小飛以外,難道還有人會到醫院來看這個被人遺忘了的胖子嗎?
事實證明,的確是有的,隻不過這個人是常寬最不想見的人之一。
小飛從貓眼往外看了一下便趕緊轉頭小聲對常寬道:“莎莎。”
常寬嚇得雙腿一軟差點坐地上,小飛想了想道:“我看她的樣子很有耐心,不像平時的暴躁樣,搞不好又處在蠱毒發作的狀態了,可按理說她不應該知道你在這,所以很可能是莉迪亞派她來的。”
“那、那我們怎麽辦?”常寬可不想再挨上一刀了。
小飛眼珠一轉:“咱們演常戲如何?你還記得視頻裏你的樣子嗎,拿出你的男子漢氣概好好的修理莎莎一頓,讓他們覺得你已經死過了,變成了影人。”
“啊。?”常寬用力咽了口口水:“你懷疑她是被派來試探我的?”
“沒錯,如果你不好好演,被他們發現破綻,他們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你。”小飛說完便往床底下鑽去:“你準備好就開門吧,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受傷的。”
聽到最後一句話常寬心中總算安穩了不少,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趴在貓眼上往外看,莎莎耐心地等在門口,時不時敲幾下門,似乎完全沒有放棄的意思。
“好,那老子就陪你們玩玩吧。”常寬想起自己這兩天的遭遇就一肚子火,借著怒氣猛地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