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5、 他給廖小姐槍幹什麽
“先生,我們還是要謹慎一些,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仲間先生點點頭,“謹慎是應該的。不過,我們的任務更重要!希望我們能發揮作用!接下來要在茅津渡發生的戰事,實在太重要了!”
“那麽,今晚要發報嗎?今天是約定好的日子。”
“等到了平陸再說吧。也許我們能了解到更多的情況!”
22-35
街邊,陳子峰突然抱住廖若蘭,讓她猝不及防。
他在她耳邊說:“安賊一直把你放在心裏!若蘭,我也是!我希望你明白!”
廖若蘭剛要開口說話,突然察覺他把什麽東西插在她的後腰裏。
她急忙說:“子峰,是什麽?”
陳子峰慢慢放開她,一臉都是壞笑,似乎還很得意,“若蘭,不要生氣。我隻是給你一支槍,萬一遇到緊急情況,或許可以起一點作用。”
廖若蘭有些驚愕地看著他。她忽然理解,陳子峰這種人,要是想表達什麽關切或者愛意,也是與普通人不一樣的!他的愛意,就是給她一把槍!他就是這麽一種人!
23-1
旅館房間裏。
吉川小聲說:“老師,他好像給了廖小姐什麽東西,您看見了嗎?”
仲間先生低聲說:“我如果沒看錯,應該是一支槍,花口擼子。中一國人叫它掌心一雷,很小巧的一支槍!”
“槍?他給廖小姐槍幹什麽?”
“有可能,是為了防備我們的吧,我猜是這樣。”仲間先生向吉川笑了一下。
他們都看到,廖若蘭和那個陳隊長分了手,正向旅館裏走來,他們都離開了窗口。
23-2
陳子峰告別廖若蘭,看著她進了旅館,自己卻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他站在街口,向左右張望。他看出來,潼關縣城,確實是一座古城。
街邊的房屋都很古老,店家的門板與梁柱,油漆早已剝落,露出暗黑色的木頭,仿佛已有幾百年的曆史了。
他問了行人,才知道這裏是潼關縣西大街。他向東走了一小段路,果然到十字街口。
他站在十字街口,東西南北一番觀望,就信馬由韁地向南走去。
縣城真的不大,向南才走了一站地,就出了街口。緊接著,他就看見一條很奇怪的巷子,巷子中間有一條深溝,溝底卵石密布,似乎是雨水衝刷所致。
他再一打聽,才知道這條巷子叫水坡巷。當年李自成攻入潼關縣,殺了許多人,血水就順著這條溝向下流。因此被稱為血坡巷。水坡巷這個名字,顯然是後來才改的。
陳子峰看清楚了,過了水坡巷,就算出了城。他掉頭再往北走。
23-3
陳子峰倒是沒想到,他竟然在唯一的十字路口,遇見了蕭安城、喬豔芳和強虎三人。
喬豔芳笑得直拍手,說:“這麽小的縣城,隻要上街,就一定會遇見!”
蕭安城沒說話,隻是向西指了指,示意往西邊去看看。
他們出了縣城西門,不由自主地向北望去。老天,那邊就是黃河!
他們登上一座小山包,再向北望,寬闊而洶湧的黃河尤如近在咫尺。洛河與渭河也從這裏匯入黃河。三種不同顏色的河水在這裏匯集一起,真正是涇渭分明。
河對麵,就是風陵渡。
隱約可見,一麵日本膏藥旗飄在對麵風陵渡的上空。
陳子峰說:“趙長官說了,日軍不會從這裏過河!這邊就是潼關!日軍過得了河,卻過不了潼關!他們隻能從茅津渡過河,才能進入陝西!”
喬豔芳說:“剛才郝副官送我們的路上說,第三十八軍,目前已經到了茅津渡那邊!”
陳子峰看了她一眼,就明白她的意思了。人家上前線抵抗日軍,我們卻要在人家的隊伍裏尋找共!這件事不管怎麽看,都挺混蛋的!
他把手一揮,說:“走吧,咱們回去!”
陳子峰沒想到,軍部郝副官給憲兵隊安排的駐地,是在一間兩層的倉庫裏。
這棟倉庫就在西門內的西大街上。也許這裏臨近風陵渡,附近有好幾棟這樣的倉庫。
倉庫一層是一間大廳,中間有兩根柱子支撐著上麵的房梁。雙開大門,他們的小卡車和古董汽車就停在門裏。裏麵的地上,則堆放著他們從卡車上卸下來的物資和彈藥。
倉庫二層其實也是一間大廳,隻是被分隔成幾個房間。他們八個人住在這裏,綽綽有餘。幾個小窗戶為這些房間提供了光亮。
23-4
夜裏,陳子峰和他的幾個軍官們,雖然心裏別別扭扭的,但還是開始了他們的工作。
他們坐在樓上的小房間裏,自然是蕭安城的電台小屋,聽喬豔芳介紹情況。
第三十八軍政訓處楊主任交給喬豔芳的資料,隻有五個人的簡要情況。頭一個,就是軍部副官郝克勇。
按照資料中記載:郝克勇生於一九一四年十二月,陝西臨潼櫟陽鎮人。其父郝一鵬程,楊虎城任國軍第十七師師長時,他是該師特種兵營的營長。郝一鵬程與楊虎城、趙壽山是把兄弟,所以,郝克勇稱趙壽山為叔。
一九三三年,郝克勇考入上海複旦大學。一九三五年,進入國民政一府鹽務稅警官佐學校學習;畢業後在貴州天柱縣當鹽務稅警分隊長。後因扣留湖南省主席何鍵的走私鹽船,而受到打壓。
一九三八年,由於其父的關係進入第三十八軍,曾任教導隊隊長,直屬搜索連連長,現任第三十八軍軍部副官。
最重要的一點,他大哥郝克俊,早已是共方黨員,他們曾共同在上海生活。
一九三二年,第一次淞滬戰役時,他們都加入了第十九路軍的抗日義勇軍!
綜合以上,郝克勇是共方黨員的可能性極大!
喬豔芳說到這裏,抬頭看著大家,“怎麽樣,有什麽說的?”
強虎頭一個就說:“看不出,還真是看不出!人家是有來頭的!”
蕭安城說:“看來,是因為他大哥的關係才懷疑他的,是這樣吧?”
喬豔芳說:“除了他大哥這層關係,可能他露出了跡象,讓楊主任他們看出來了。”
蕭安城回頭看著陳子峰,“那麽,這就算是一個了吧?”
陳子峰歪著嘴看看他,向喬豔芳一揮手,“你接著說吧!”
喬豔芳接下來說的,是第三十八軍第十七師教導團三營營長張希文。
張希文,一九一一年生,陝西渭南縣人。一九三〇年考入南京中央軍校第九期,畢業後分配到楊虎城第十七路軍教導大隊任職。一九三八年八月,就是今年,日軍進攻永濟縣城時,張希文率教導團第三營從韓陽鎮向西姚溫村攻擊,陷入日軍包圍,終因寡不敵眾,張希文全營陣亡!
強虎又開了口:“哎呀,人家已經抗戰犧牲了,怎麽還要查呀!有意思嗎!”
陳子峰和蕭安城也有些意外地看著喬豔芳。
喬豔芳笑了一下說:“這裏有一個補充,說是據可靠消息,這個張希文早在一九二八年就已加入中一共!”
陳子峰說:“可靠嗎?”
喬豔芳說:“看資料裏說的,看來很可靠!”
陳子峰怪異地笑著說:“強虎說的對呀,人家已經抗戰犧牲了,幹嗎還要查?”
喬豔芳也笑著說:“你們還是聽後麵的吧。”
資料中的第三個人,名叫張西鼎。
張西鼎,一九一三年生,陝西扶風縣人。一九三〇年進入陝軍甄士仁所辦軍官學校,後隨甄士仁部歸屬第十七路軍。一九三四年進入第三十八軍教導大隊。一九三五年十二月,任第十七師通信排排長。一九三七年十二月離開第三十八軍。一九三八年六月,由張希文介紹重回第三十八軍,現為第三十八軍教導大隊區隊長。
強虎“噢”了一聲,點著頭說:“原來是這麽一層關係。前麵的張希文是共,他介紹回來的張西鼎自然也是共了,是不是這樣?”
蕭安城也笑著點點頭,“沒錯,看來沾邊就算!”說完就搖搖頭。
喬豔芳也說:“看來是,沾邊就算!”
陳子峰又是一揮手,“接著說,不是還有兩個嗎?”
喬豔芳看著資料說:“還有一個叫王廷傑,甘肅天水武山縣人,現為第十七師第一〇二團第二營營長。這裏的說明是,他和張希文關係甚密,經常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強虎說:“按照政訓處的意思,王廷傑和張希文常在一起說話,那就也是共了!”
蕭安城問:“小喬,政訓處的人,有沒有一點真憑實據!總是這樣猜測的嗎?”
喬豔芳說:“給我的資料就是這些,再多一點都沒有。”
陳子峰一揮手,“你說最後一個吧!”
最後一個叫李慕愚。
喬豔芳笑著說:“這個李慕愚用過好幾個名字,什麽李文、李季倫、李登瀛,都是他用過的名字,是不是有點奇特?”
資料中說,李慕愚,生於一九一〇年,陝西渭南縣人,一九三四年考入西安綏靖公署軍官隊,一九三五年任楊虎城的隨從副官,曾任第三十八軍教導大隊教育主任。現任第三十八軍獨立第四十六旅第七三八團副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