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4、 發現這個信號向東偏移
“日軍八月就已攻下永濟,為什麽現在還不進攻茅津渡?”
“我得到情報,他們在等援軍到來。可能是前田治的第三十七師團。這個消息,仲間先生聽說過嗎?”
“我確實得到消息,說前田治的第三十七師團要到山西來。趙長官,您的部隊,還有第九十六軍,基本上是麵山背水,這個局麵,恐怕不太有利吧?”
趙軍長嚴肅向他點頭,“是非常不利!但現在的戰場形勢就是這個樣子,我們也沒辦法!隻能全力防守!”
“希望趙長官,同意我們到前線看一看。”
“這個沒問題!歡迎你們到前線去看一看!”
這期間,陳子峰和廖若蘭不時互相對視一眼,但他們什麽也沒說。
22-29
偏院,政訓處。
楊主任不動聲色,狡黠地看著喬豔芳和蕭安城,輕聲問:“喬副隊長,關於你們的任務,侯站長向你們交待清楚了吧?”
喬豔芳平靜看著他,“當然交待清楚了!否則,我們不會來!”
“找共?”
“對!找共!”
“那麽,我們今後就要互相配合了!”
“這是當然的!”
“現在,你們準備做什麽呢?”楊主任仍然微笑問。
“楊主任,我相信,你們一定有所發現,甚至掌握了一些情況。”
“當然,我們就是幹這個的!”
“希望楊主任把你們掌握的情況交給我們。”
楊主任再次盯了他們片刻。他回頭從抽屜裏取出一份卷宗,交到喬豔芳手裏。
“喬副隊長,這是我們掌握的一些情況,希望你們予以充實!至於最後怎麽辦,我們隻能聽上麵的!”
“當然,這是應該的。”
她翻開卷宗,不由笑了起來。卷宗裏的第一頁是手寫的,標題是“郝克勇簡要情況”。
“你笑什麽?”楊主任問。
“人家剛剛還對我們表示歡迎呢!還要安排我們住下,這不是很諷刺嗎?”
楊主任露出陰沉的笑容,“你們要是真查實了,那就更諷刺了!”
22-30
蕭安城和喬豔芳走出偏院時,正看見郝克勇站在院子裏四麵張望。他很快就看見了他們,並且看見喬豔芳手裏的一份卷宗。
喬豔芳相信,他一定能猜到,他們剛剛從政訓處裏出來!但她還是露出了笑容。
郝克勇也露出了笑容,說:“我現在領你們走,去你們的駐地,希望你們滿意。”
喬豔芳就此確認,他就是一個共!他可真是處亂不驚呀!
她率先出了院門,對卡車邊的弟兄們說:“都上車,我們要走了,看看我們的駐地!”
強虎說:“那,子峰呢,他不去嗎?”
喬豔芳說:“你還為他操心!我們就是藏在犄角旮旯裏,他也能找到!走!上車!”
22-31
一個小時後,陳子峰才跟在廖若蘭身後,走出趙長官的作戰室。
在屋裏時,他畢恭畢敬地向趙軍長敬禮,咧著嘴說:“多謝長官給我們介紹情況,我現在多少清楚一些了。多謝長官。”
可是,一出了作戰室,他卻拉著廖若蘭的手,走到仲間先生身邊,笑嘻嘻問道:“仲間先生,剛才趙長官說的那些,您都聽明白了?”
廖若蘭斜眼看著他,猜不出他是什麽意思,隻好給他做了翻譯。
仲間先生聽了廖若蘭的翻譯,就向陳子峰點點頭,相當認真地說:“陳隊長,我是戰術教一官,就是研究這個的。所以,趙長官說的,我都能聽明白,非常明白!”
陳子峰一臉的傻模樣,張大嘴說:“哎呀,真的!我可是不太明白。您說說,日本人攻下了永濟,占領了風陵渡,還要再去進攻茅津渡,你說他們這是何必呢?多此一舉嘛!”
仲間先生看著他,微笑說:“這就好比下圍棋,不管你要達到什麽目的,都要一步一步走,把對手的出路都堵住了,才能發起最後的進攻!我說的,你明白了?”
陳子峰仍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是的,是的,您說對,我都明白。不過,我不會下圍棋。我隻會下五子棋,哎呀,左連右連的,最後連成一條線。”
仲間先生不動聲色,隻是說:“我剛才說的,其實就是這個意思。”
郝副官開來一輛黑色轎車,打開車門請仲間他們上車。
陳子峰卻說:“若蘭,我送送你,順便也送送兩位日本朋友。”
他跟在吉川身後,也擠進了轎車裏。這樣,廖若蘭就上了前座。
22-32
潼關縣城不大,幾分鍾之後,轎車就在一家很有規模的旅館門前停下來。
仲間和吉川下了車,都站在旁邊看著。
廖若蘭也下了車,卻微笑看著陳子峰,猜測他還想怎麽樣。
郝克勇也看著陳子峰,並且看出他並沒有要離開的樣子,就向廖若蘭和仲間二人揮揮手,開車走了。
陳子峰厚著臉皮說:“我好人做到底,送你們幾位回房間。”
仲間和吉川對視一眼,轉身向旅館裏走去。
陳子峰仍然很親切地拉著廖若蘭的手,跟著仲間二人進了旅館。
他一直跟著仲間二人進了他們的房間。然後就四麵張望著,不斷說:“蠻好的,蠻好的。仲間先生他們,這幾天都住在這裏?”
廖若蘭也不費心再去翻譯了,直接說:“是,我們來了之後,一直住在這裏。子峰,你還有什麽要說的,現在就說吧。”
陳子峰哈哈著,“沒有沒有,我沒什麽要說的。”他向門外一指,“若蘭,我也不打擾他們休息了,我這就走,這就走。”眼睛卻鬼精鬼精地看著她。
廖若蘭終於明白他的意思了,笑著說:“好,我送送你吧。”
22-33
廖若蘭陪著陳子峰出了旅館,一直走到街邊,就停下來看著他,看他想說什麽。
陳子峰回頭看著他,一臉都是狡黠的笑容,慢慢走到她麵前。
他終於說:“若蘭,我告訴你,安賊那家夥也來了,隻是沒進來。”
廖若蘭淡淡地說:“那最好。”
“哎呀,若蘭,我猜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你可能聽到了什麽。不過,安賊那家夥你還不了解嗎?他不管做了什麽,都是沒辦法了才做的!不知你是不是理解我的話。”
“你不必多說了。對他,我什麽想法也沒有,這是真的。”
“那,那我就不多說什麽了。啊這個這個,我另說一句話吧。對這兩位日本朋友,你就沒什麽想法嗎?或者,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子峰,這個,你也不必多說什麽。我不過是受宋夫人‘保盟’的委托,送他們到陝西來,並給他們做翻譯。這就算是我的工作吧,其他的,我都不管。”
陳子峰張大嘴,有些意外地看著她,看了她很長時間,似乎在猜測她的想法。
他確實覺得,若蘭這麽聰明的一個人,天天和這兩個日本人在一起,難道看不出一點苗頭嗎?這兩個日本人,就是很可疑!
他原地轉了一圈,終於說:“若蘭,我多說一句,隻限你知道!”
“是什麽?你盡管說吧!”廖若蘭不動聲色,隻是微笑看著他。
“若蘭,前些日子,我們在重慶的本部電訊科,發現在西安這一帶,出現一個新的電台信號。過了幾天,也就是最近這幾天,發現這個信號向東偏移。安賊和電訊科的電台交叉測向,初步判斷,這部電台就在潼關縣這一帶。若蘭,這個情況,和那兩個日本朋友的動向很一致。聽到這個消息,你怎麽想?”
廖若蘭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心裏也在思考著。
仲間先生和吉川到中一國來,其實是經過淺倉先生那條線傳遞給她的。這是一。她相信淺倉先生的智慧,應該不會看錯人!這是二。宋夫人的‘保盟’又是一層關係!這就是三!所以,她不應該懷疑仲間先生的為人!
但是,話也說回來了,天下的事總有意外,總有讓人想不到的那一麵!
陳子峰說到電台信號的事,讓她隱約想到吉川的皮箱,似乎真的很重!所以,第四是,仲間先生他們,真的帶著電台嗎?這個她可說不好!
她低聲說:“好,子峰,這個情況我知道了,我會注意。”
陳子峰燦爛地笑著,又說了一句:“若蘭,無論出什麽事,一定來找我!好不好?不管你有什麽事,我都會當大事來辦!若蘭,你是我心裏最重的人,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廖若蘭向他一點頭,“好,我明白。另外,我也告訴你,明天,郝副官會派汽車送我們去茅津渡,從那裏過黃河去平陸。仲間先生他們,要去前線看看。就是這些。”
22-34
此時,在旅館樓上的房間裏,仲間先生和吉川就站在窗前,看著在街邊說話的廖若蘭和陳子峰。
“這個陳,懷疑我們了,是不是老師?”吉川低聲說。
“看來是的。我倒是看不出來了,這個陳,還有他手下的人,似乎什麽地方都有他們!他們從重慶來,先到了西安,現在又到了潼關縣!他們哪裏都能去!真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