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感冒
“我在給你報仇誒。”林依依撇了撇嘴,見程一瑾蹙著眉,還要再說什麽,不耐煩道,“行了,不做就不做,又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憑什麽他現在家庭美滿事業有成,你還是個孤家寡人啊?”
她抱怨完,銀白色的法拉利停在他們麵前,林俊風探出頭來:“上車。”
夜色昏暗,上車以後他才發現,程一瑾渾身都是濕的,身上還披著男人的外套。
“一瑾。”林俊風擰起眉頭,“你衣服怎麽了?”
程一瑾把頭發挽向耳後:“不小心落水了。”
“嘖。”林依依撇撇嘴,把事情挑挑揀揀,和林俊風交代了個大概。
林俊風聽完後,始終沉默。
程一瑾莫名心情忐忑,有些心虛道:“其實沒什麽關係。”
“一瑾,以後這種宴會你別去了。”林俊風停下車,看著麵前閃爍的紅綠燈,嗓音淡淡,“找個機會,我把你和蘇姨小誌送去國外。”
除開青城和英國,便是祁澤言觸及不到的範圍了。
“嗯……印尼的島上怎麽樣?以她的英語,完全有能力在那過得很好了。”考慮到還有一名患者和少年,林依依絞盡腦汁提了個建議,“起碼,出門可以和人靠比劃交流不被笑。”
“噗嗤。”程一瑾沒忍住,笑出聲來。
林依依無奈地看著她,有些羞惱:“喂,我知道我學習不怎麽樣,也不至於這樣笑吧?”
“依依說的有道理。”林俊風的語氣不無擔憂,“一瑾,你最近的工作交接一下,過段時間我就送你們走。”
“不用了。”程一瑾搖搖頭,婉言謝絕他們的好意。
如果能走,她那天就直接走了。
祁澤言根本不是想和她說些什麽……他隻是報複她罷了。
抵達林家時天色已晚,程一瑾沒有堅持回去,留在林家歇了一晚。
第二天,她的房子被人賣了。
“你說什麽?”程一瑾擰著眉,盡可能理解房東的意思,“你是說,你現在已經把房子賣給別人了,所以我不能繼續住在這,是嗎?”
由於是剛出來工作,她拒絕了林家的幫忙,自己用工資租了套房子,一次性租滿一年。
“是,所以請你盡快搬出去。”房東上下打量著房間,臉色不善,“今天下午之前。”
“可是我已經繳了一年的租金。”
“租金全退,別再煩我了。”房東擺擺手,帶上門,“我下午來,你早點走。”
房東離開後,程一瑾隨手拿起杯子,狠狠灌了自己一大杯涼水。
胸腔劇烈起伏,感受到心跳逐漸平緩,她才站起身,開始認命地收拾自己的東西。
正午十二點,豔陽天,程一瑾拎著行李箱站在公寓樓下,頭一回覺得生無可戀。
她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無家可歸的感覺了,這裏地段不錯,價格又在她的能力範圍之內,程一瑾跑了好幾家房地產才相中這裏。
可是現在要去哪?回林家麽?
程一瑾開著車,漫無目的地行駛在路上,放在副駕駛座上的手機忽然進來一條短信。
【中南,白石灣別墅區】
簡簡單單一個地名,看到那個熟悉的號碼,程一瑾瞳孔微縮,扯出一抹熟悉又無奈的笑容。
……
中南,白石灣別墅。
“祁總,程小姐暫住的那套公寓已經收購完畢,房東親自過去了。”祁大捧著文件夾,麵無表情地匯報,“林家的地皮還要繼續競爭嗎?”
“嗯。”男人靠在椅子旁,淡淡道。
“是,聽說林氏旗下的酒店近日來也連連被人投訴。”祁大垂下眼,“我認為可以從這裏下手。”
“按你的想法去做。”
“是。”
祁大退下,辦公室裏隻剩下他一個人。
祁澤言站在落地窗前,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
宋初見上樓換衣服,祁大走近祁澤言身邊,低聲匯報:“程小姐坐林少的車走了。”
“林俊風?”男人似笑非笑,“他出院了?”
“好像是傷好得差不多了。”
算了算,養了這麽多天,也該好了。
祁澤言嘴角噙著笑,眼神幽深如潭,手指在咖啡杯上輕敲,發出叮鈴的輕響。祁大站在一旁,默默地等候命令。
“Simon,那位程小姐沒事吧?”宋初見換了套睡衣,手臂上搭了條薄毯。
“你今天是怎麽掉進泳池裏的?”男人抬起眼。
“有人在背後推了我一把。”宋初見神情平靜,“當時程小姐正在我對麵,好像被人騷擾了,我掉下去的時候看見她也跟著跳了下來。”
“她下去救你?”
“我想是的。”宋初見微微皺起眉,眼神疲倦,“sry,我沒能留住他。”
祁澤言側過身子,一隻手撐起下巴,麵色淡然:“他很警惕。”
“是。”宋初見給自己倒了杯水,透明的液體和透明的玻璃杯,纖長的手指緊緊捏著杯身,她取下毛毯,放在祁澤言身邊,“我先上去了,阿媛鬧著要我陪她。”
“嗯。”
宋初見上樓,一旁的祁大聽完了全程對話,低著頭一言不發,好像對麵前的相處模式早就習以為常。
“程一瑾什麽時候到?”
“剛剛前台來了電話,說程小姐已經到了。”
“好。”祁澤言起身,嗓音優雅而冷淡,“去白石灣。”
……
盛夏總是陰晴不定,上一秒晴空萬裏,下一秒陰雲密布。
程一瑾一下出租車,天上就開始下雨,鬥大的雨點砸在身上,她穿著短袖和熱褲,很快濕了個徹底。
臨近的城市在刮台風,程一瑾咬著唇,思考著要不要找個地方躲雨。
她蹲在別墅門前,如她所料,門窗緊閉,屋簷堪堪能遮住她嬌小的身軀,她把箱子放在身旁,盡可能護著裝滿了工作設計圖的平板。
“阿嚏——”
程一瑾擦擦鼻子,沒有在意。
沒過幾秒鍾,又是熟悉的一聲。
“阿嚏!”
昨天掉進遊泳池裏沒有及時換衣服,昨晚睡覺時頭發又沒有擦幹,這些年她常常濕著頭發睡覺,仗著年輕身體好。
果然,作死是要遭報應的。
她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