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沒必要談
別墅是祁澤言的私人產業，不屬於祁家。
程一瑾現在才發現，這麽久了，除了祁老太太主動見她那一次，祁澤言都沒有帶她見過祁家的任何人。
“太太出門，我陪她去。”白新在她身後，低聲道，“太太心情不好。”
“哦哦。”幫傭阿姨不疑有他，轉身去忙了。
程一瑾沒有想到，出門會這麽順利。
外麵的人看見她身旁的白新，下意識地讓開一條路，門口的古斯特低調而醒目。
“太太，你想去哪裏。”白新把手機遞給她，是短信界麵。
【車上有監聽。】
程一瑾眸色微沉：“去我常去的那家美容院。”
話音剛落，有人輕輕叩響車窗。
程一瑾對他的臉沒有印象，反倒是那一身花襯衫，實在是讓人想忘也忘不了。
“程小姐，介意我搭個順風車嗎？”
別墅距離市區至少有十幾公裏的路，想也知道，這個男人不是“順路”出現在這裏的。
三人一塊坐在車上的時候，氣氛有點詭異。
花襯衫絲毫沒有自覺，極其熱情：“程小姐是要去哪裏呀？”
“美容院。”
“哦。”他拖了個長音，“那我也去美容院。”
雖然他態度輕浮，但是程一瑾覺得這人並沒有什麽惡意。
“我是不是忘了自我介紹？”男人伸出一隻手，“我叫蘇一故。”
蘇一故，這名字和他可真不搭。
程一瑾想著，握上他的手。
“程小姐去美容院想做什麽？我和他們院長很熟，說不定可以幫你打個折。”蘇一故開始攀談。
“這樣啊。”程一瑾隨口報了幾個項目，蘇一故一口答應。
看著他煞有其事的模樣，她眼神微凝。
“美容院可真是個打發時間的好地方呢。”蘇一故挑了挑眉，“程小姐看起來皮膚很好，也經常運動吧？”
程一瑾遲疑了一下。
如果床上運動也算運動的話，她也確實挺經常的，昨晚就運動了一次。
蘇一故顯然是個話嘮，還是那種嘴欠又不至於讓人想收拾他的那種。
他搭了一路的話，程一瑾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聊，擺明了不想理他，他也不生氣。
沒多久，古斯特停下了。
“我到了。”程一瑾淡淡道，“蘇先生想去哪，白新可以送你。”
“不了不了，我可不敢跟祁澤言的女人搶司機。”蘇一故笑著下了車，眼睛幾乎眯成一條縫，“程小姐，一定要去找劉醫師啊，可以省錢。”
程一瑾嘴角微挑：“好。”
男人背過身去，揮揮手，背影消失在人流中。
程一瑾坐在車上，閉上了眼，車繼續向前駛去。
蘇一故的出現不過是個小插曲，她很快就將其拋在了腦後。
……
祁氏公司。
全公司都能感覺到，今天的祁總格外暴躁。
今天交上去的所有資料，不僅全都退下來了，每一個人都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不對，祁總甚至不願意開口罵你，單單讓你站在辦公室裏待上半個小時，就能體會到比零下二十幾度的北方戶外更恐怖的溫度。
這不是演習！
程一瑾就是頂著這樣的氣氛，衝進了祁澤言的辦公室。
冷秘書正在一絲不苟地匯報工作：“所以這一次的投資將會動用整個資金鏈的六成，財務部的建議是再等一天……”
她推了推眼鏡，看見程一瑾推開了門。
男人背對著她，不知是沒有聽見聲音還是怎麽的，沒有轉過身。
“季度報表已經出來了，祁總。”冷秋雲察覺到怪異的氣氛，忙抽身道，“我先走了。”
“去吧。”男人淡淡道。
她出去後帶上了門，辦公室裏隻剩下兩個人。
一隻手捏起桌上的報表，手指纖長而有力，一看就是保養得宜的，男人的手。
祁澤言半垂著眼，睫毛打在臉上，一層漂亮的陰影。他沒有說一個字，看都沒看程一瑾一眼。
“祁澤言，你現在有空嗎？”程一瑾站在辦公桌前，“我想和你談談。”
男人嗓音淡淡：“你在這坐會，一會陪你吃午餐。”
程一瑾抿抿唇，放下包，坐在辦公室的待客桌前。
時間過得很慢，不少人從辦公室裏進進出出。
近12點的時候，冷秋雲又進來了，這一回，她的語氣有些僵硬：“祁總。”
“嗯。”
男人頭也沒抬蠻好看的手指在紙上批閱。
“程萌小姐約您共度午餐。”
程一瑾攥著手指，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狂亂的心跳聲。
空氣像停了幾秒，才聽見祁澤言的聲音，“知道了。”
冷秋雲有些意外地瞥了程一瑾一眼，沒做聲。
男人說完這句話以後，又埋下頭去看合同，安靜地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
程一瑾鬆了口氣，緊緊拽著的手指微微鬆開，卻聽見外麵一陣騷動，片刻後，“嗒嗒”的高跟鞋戳著地麵，由遠及近。
“澤言，你在公司吧？我還說……”程萌的臉出現在門前，她第一時間捕捉到了在場的兩位女性，看見程一瑾的時候，表情有一瞬間的冷漠。
很快，又聚起笑容。
“姐姐，你也來看澤言啊？”程萌說著，走到祁澤言身邊，“澤言，既然姐姐也在，我們就一起吃飯嘛，好不好？”
男人頭也沒抬，“嗯。”
程一瑾的手指已經掐進了肉裏。
“我今天嘴巴特別清淡，想吃川菜誒，我們去吃川菜館好不好？”
“隨你。”
“就知道你對我最好啦。”
程萌比程一瑾矮，再加上身材的管理得當，整個人看上去嬌小可人。
她彎著腰貼在祁澤言的身邊，男人的高大越發襯得她嬌小，從程一瑾的角度看過去，兩人緊緊貼在一起的模樣格外刺眼。
心底泛濫出濃濃的酸楚，程一瑾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祁澤言麵前。
男人擰著眉望著她：“怎麽了？”
“我突然覺得我們沒必要談了。”程一瑾扯出一個笑，笑得嘴疼，“我先走了，你們吃得開心。”
說完，她轉身向門口走去。
下一秒，祁大不知從哪竄出來，一張堅毅的臉上沒什麽表情，身形卻堅定地擋在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