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離開
當天夜裏，祁澤言沒有回來。
程一瑾獨自坐在房間裏，手機在桌上震動，她直接接通。
“真想不到，你還會主動聯係澤言。”程萌嬌俏道，“姐姐。”
“程萌。”程一瑾沉下聲音，“讓祁澤言接電話。”
那邊沉默片刻，傳來一聲淡淡的“喂”。
程一瑾沒想到，她居然這麽直接給祁澤言了，沒忍住，嘲諷道：“在程家出差？”
“借口罷了。”男人的聲音冷淡，“有什麽事？”
氣勢洶洶突然碰了顆軟釘子，程一瑾驀地紅了眼圈：“你讓人攔著我是什麽意思？”
“如你所見。”
“祁澤言，你這麽做有意思嗎。”她長歎一口氣，心理防線徹底崩塌，“你什麽時候回來，我想和你談談。”
那邊隻有淺淡的呼吸聲。
片刻後，男人幾乎沒有感情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再說吧。”
……
程一瑾不知道電話是怎麽掛斷的，等她回過神來時，掌心已經一片冰冷。
她熄了房間裏的大燈，又打開小燈，縮在床上，用平板瀏覽國外的優秀作品。
自從她在網上傳出消息以後，就幾乎沒有工作了。
夜越冷，腦子越清醒。
刷著刷著，她不知何時打開了微博。
“甜蜜wink～忙到這麽晚才睡/羞澀。”
下麵是一張程萌的動態表情包。
程一瑾猛地睜大眼睛。
在她身後，男人坐在床上，正在看著什麽，抬頭看了眼相機，棱角分明的臉上沒什麽表情。
但是她已經明白了。
祁澤言沒有拒絕。
“啪！”床頭燈滅，女人把自己蒙在被子裏，很快，從被子裏傳出微弱的啜泣。
……
東方既白，天色將明。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一身西裝整整齊齊，勾勒出高大頎長的身型。他微垂著眼，看著手上瑩亮的屏幕，神情莫測。
“澤言。”程萌從身後抱住他，“你要回去了嗎？”
“鬆開。”男人聲音冷淡。
“澤言，我知道你愛姐姐，我也覺得虧欠她。”程萌委屈地貼在他背上，“可是我也為你做了很多，你能不能回頭看我一眼？”
男人默然不語。
程萌繼續道：“其實我也想偷偷放你走，可是秦野哥好像猜出了什麽，我怕他監視我們。”
房間，祁澤言已經徹底檢查過了，沒有任何監聽設備。
可是走廊和外麵不一樣。
男人沒有說話，徑直起身，坐到辦公桌麵前開始處理一天的事物。
程萌跪坐在床邊，香肩半露，眼裏閃過一抹極快的思緒。
……
程一瑾是被一陣刺耳的門鈴聲響起的。
頂著紅腫的眼睛下了樓，她的腦袋還有點茫然。
“太太。”門外站著白新，表情有些緊張，“早上好！”
見是她，程一瑾提起精神：“有什麽事嗎？”
手指不由自主地拽緊衣角，眼神微亮。
“呃……祁總擔心您不吃早餐，叫我來陪您。”白新咧開嘴，舉起手上拎著的小籠包和粥，一眼望上去，品種極豐盛。
程一瑾在她身後搜尋片刻，發現果真隻有她一人。
“進來吧。”她側開身子，轉身往餐桌走去。
白新跟在她身後，小心地關上門。
女人自顧自地去洗漱，護膚，一切都與平常沒什麽不同，可她偏偏察覺出一種悲傷。
“白新。”程一瑾咬著包子，忽然開口道，“你相信愛情嗎？”
白新的表情有些為難：“我不知道……”
程一瑾沒理她，自顧自地道，“我以前是一個特別不信命的人，我覺得我特別好，所以我喜歡的人一定也會喜歡我，可是我失敗了。”
“我經曆了人生中第一次失戀，失眠了一個晚上。然後，我決定用努力去感動一個人，讓他愛上我。”
“太太……”
“我又失敗了，這一次，我學乖了，不再去招惹他，躲得離他遠遠的，可是為什麽呢？”程一瑾沒有哭，聲音微微沙啞，“我要再一次一無所有了嗎？”
白新不知道該說什麽，氣氛一片沉默，片刻後。
“不是要陪我吃嗎？”程一瑾扯出一個笑容，“坐這吧。”
白新乖乖坐下。
咬了一口小籠包，汁水四濺。
“太太！”白新驚坐起。
“沒事。”濕熱的油順著下巴留下，程一瑾捏了張紙，草草擦拭，繼續吃。
是熟悉的味道，真好吃。
白新就這麽看著女人幾乎以一張狼吞虎咽的姿態，解決了一屜包子：“太太……”
喉頭哽咽，除了這兩個字，她不知道能說什麽。
程一瑾的表情很淡，微微側過臉，長發垂落在臉頰兩側：“不喜歡？”
“不是……”她抬起眼。
“白新。”程一瑾挑了挑眼，不易察覺的嫵媚，“以後別叫我太太了。”
不過是一句話，白新的眼淚都快掉下來。
吃完小籠包以後，程一瑾開始喝粥，仍然是大口的，像是在報複誰，又像在報複自己。
“太太。”等她吃完以後，白新閉上了眼，做了個決定，“我送您離開吧。”
“離開，去哪呢？”女人淡哂，眼神有些茫然。
她要是走了，祁澤言一定會不擇手段把她找回來。
怎麽走？
“您去找林少東，他一定能幫您的。”白新的目光落在女人纖細的手腕上。
從她進門以來，程一瑾一直有意無意地遮擋著手腕上的傷，可那道殷紅仍然很明顯，刺眼而灼人。
她沒有發現，程一瑾注意到她的眼神，眼裏飛快閃過一抹思緒。
“隻要林少願意，您可以去想去的任何國家，任何地方，太太。”白新的眼裏已經有了淚意，“我跟了您這麽久，白新無能，隻能為您做這一件事。”
盡管這件事背後的代價比她想的還要重。
程一瑾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別這麽說，你很好。”
白新搖搖頭，“太太，您是我見過最好的人，我從來沒有後悔保護過您。”
早餐吃完後，幫傭阿姨推開門進來，收拾殘羹。
“王姨，我出去一趟。”程一瑾換了一套連體褲，臉上化了妝，昨晚的頹色全都消失不見。
“太太，您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