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爆炸
男人坐在程一瑾對麵,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
白新被卸了胳膊坐在一旁,目光憤恨。
“我很好奇,你怎麽敢拿自己的命做威脅。”男人笑眯眯道,“你就這麽自信,我不會殺你?”
時間回到十分鍾之前。
“秦少。”穿著黑色汗衫的男人抬眸,將一台手機丟在地上。
撥出電話裏赫然寫著“110”,古琦被人從車裏拉出來,她仰起臉,瞪著他。
“有事找警察?”男人捏著手機,在她麵前晃動,“叫來了,然後呢?”
自從得知程一瑾的身份後,方警官便徑直上車離開,未曾回頭多看一眼。
古琦看上去一點也不慌,“秦野,你現在敢這樣做,無非是仗著祁澤言昏迷了,他總會醒的。”
“你就是陸寅笙的女人,聽說是個短命鬼?”秦野捏起她的下巴,嘖嘖道,“臉醜,身材差,看來……技術不錯?”
程一瑾見狀,心頭一緊:“你別動她。”
“怎麽?怕我玩死她?”男人淺笑一聲,三分蠱惑,七分嫵媚,“男人還躺在急診室不省人事,你還有空在這管別人的死活。”
“祁澤言一定能撐過去。”程一瑾的表情很冷靜,“我不知道你們想要我做什麽,但如果我死了,你回去不好交差吧?”
男人笑意更深,“威脅我?”
手裏的力道越來越重,古琦的麵色已經有些發青,死死咬住下唇,唇角溢出鮮紅的血。
程一瑾眸色微凝:“秦野,陸寅笙不會放過你的!”
“陸寅笙?很多年沒人敢在我麵前提這個名字了。”男人歪了歪腦袋,“你還有什麽話,一次性說完吧。”
她發現了,這個男人很喜歡欣賞別人無助的模樣。
無論是剛才方警官對她態度變化,還是現在,他都樂在其中。
他看起來不像是會開玩笑的那種人,他是真的把古琦當作一個東西,而不是一個人。
怎麽辦?
程一瑾在腦子裏快速思考著解決辦法,愈思考,心底一寸寸變涼。
“廢話這麽多幹什麽,你敢殺我麽?”古琦抬起眼,“你侮辱我,我就會自殺,無論如何,陸寅笙都會把這筆賬算在你們頭上,再加上她的。”
她指指程一瑾:“一個陸寅笙你們不怕,那和祁澤言聯手呢?”
男人的臉色終於變了,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淡,到最後幾乎徹底抿成了一條直線。
程一瑾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他的手,她有種直覺,古琦是在故意激怒他。
可激怒他有什麽好處呢?
“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話音剛落,古琦被人重重地摔在後座上,上頭鋪了柔軟的布料,但她還是被砸得眼冒金星。
車飛快地駛離原地,在他們離開後不久,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飆速駛來。
男人穿著黑色長風衣,一張俊臉沒有絲毫表情,手中握著古琦被扔出車窗外的手機。
與他一同來的人大氣都不敢喘:“陸少。”
男人輕啟唇,周身溢出冷意:“給我搜。”
……
暮色四合,整個城市裏燈火通明。
程一瑾坐在窗邊,秦野並沒有限製她,她能清楚地看見車輛的行進路線。
越往後,人跡越少,到現在,幾乎是行駛在一片荒郊野嶺中。
男人似乎對她們很是放心,甚至沒有將她們綁起來,隻是一前一後兩輛車將她們包圍在中間。
古琦坐在她身旁,身子輕顫。
程一瑾緊緊握著她的手,低聲安慰著“沒事”,可連她自己都不信。
車駛入隧道中,視野被剝奪的瞬間,一雙手反握住她的。
“一瑾,我數三聲,你就跳車,往隧道的其他地方跑。”古琦的聲音非常低,幾乎細不可聞。
手裏被塞入一個冰涼的物件,程一瑾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塞回去:“那你怎麽辦!”
“這段日子,是我這一輩子最開心的時候。”古琦攥住她的衣角,咬字很重,聲音清晰,“對不起,下次見麵,我一定不和你吵架了。”
程一瑾還記得初見古琦時的那一幕,她衝進包廂,眼睛直直地盯著陸寅笙,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這麽久過去了,她的眼裏還是隻有那一個男人,無論他如何推開她。
“你砸開窗,我們一起跳下去。”隧道快到盡頭,程一瑾的聲音裹在風裏,含糊不清。
古琦深深地看她一眼,腦子裏飛快閃過很多片段,有她和陸寅笙的,也有和程一瑾的,最後的畫麵,是她們在山上被人綁架,程一瑾猛地推開她。
她的眼角有些濕潤。
“三。”
十米。
“二。”
五米。
“一。”
“跳!”一陣低吼伴隨著玻璃碎裂的聲音,程一瑾感覺到身下有個力道狠狠托了她一把,她整個人砸在地上,腿和半條手臂幾乎失去了知覺。
她看見白新從她身後的車裏跳出來,飛快地放倒了駕駛座裏的兩個人。
一道火光從身後炸開。
程一瑾猛地回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剛剛離開的那輛車。
“古……琦?”
車胡亂地撞向了隧道,此時,在最前方領路的那輛車也停下了,秦野等人正在往後趕。
漆黑的隧道被一道鮮明的火光照亮了小半部分。
“太太。”白新握住她的手臂,“走!”
兩行淚從麵龐滑落,落在地上,濺起灰塵。
白新咬著牙,把她整個人往身上一扛,程一瑾沒有力氣掙紮,隻是看著車著火的地方,不住地落淚。
秦野很快下了車,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他蹙起眉,有些惋惜:“死了?”
“嗯。”
女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上已有些部位被燒得焦黑。
“秦少,那兩個女人……?”
男人抬起頭,嘴角勾出一抹嗜血的笑:“追。”
黑夜之下的山腳野嶺,沒有燈光,簡直寸步難行。
白新托著程一瑾,不知走了多久,身後沒有絲毫聲音,她的心跳聲清晰而凜冽。
程一瑾動了動手臂,雖然還很痛,好歹還能動。
可她麵無表情,冷漠得甚至有些平靜,看著這樣的她,白新居然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