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引誘
緊接著，祁澤言就看見了一個龐然大物。
男人一米八三的身高，在她麵前顯得絲毫沒有顯出優勢。“龐然”這個詞顯然沒有誇張，著實是他的真實心情。
“少爺，你找我？”一個女人，說是女人有些牽強，一臉嬌羞地朝著他眨眨眼，臉上還漂浮著兩抹誇張的紅暈。
祁澤言的身形有片刻僵硬，眸光微動。
龐然大物的身後，一個熟悉的身影漸漸出現在眼前。一時間，心頭所有的想法都變作空白，隻餘下那個人的模樣。
祁澤言感覺到自己的胸腔裏湧動著，某種強烈的渴望。
程一瑾雙手交握，目光澄然地望向他：“祁總？”
聲音溫潤，卻隱隱有一種距離感，期望徒然落空，祁澤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好像透過她，再看別的什麽人：“嗯。”
“療程已經徹底結束了，史密斯先生讓我回醫院靜養。”程一瑾說。
祁澤言這才注意到，她身後還拖了個碩大的銀色行李箱，襯得她整個人小小的，不堪一握。
祁澤言心頭煩悶，夾雜著失落，他沒說話，替程一瑾搬好行李。
程一瑾上了車，乖巧地坐在副駕駛座上，給自己係上安全帶。
祁澤言似乎並無與她交談的興趣，一路無言。
程一瑾側過身，不易察覺地打量起祁澤言來。側麵看上去，他依然是高度自律的形象，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胡子也定時清理，整個臉上沒有絲毫多餘的毛發。
“你……”程一瑾突然開口。
祁澤言握緊了方向盤，淡淡道：“怎麽了？”
“不是說結束以後就結婚嗎？”程一瑾說，“怎麽不見你提這件事？”
車子猛地向前傾，程一瑾一時不察，差點撞上麵前的玻璃。
剛想說什麽，卻見男人抿著唇，“你說什麽？”
“難不成過了一個月，輪到你失憶了？”程一瑾的目光中帶著笑意。
感覺到窗外的陽光照在手臂上，青城陰雨連綿的日子終於徹底成為了過去。
籌備婚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原本祁澤言讓冷秋雲著手準備，但經過一個月的停滯，想再重拾起來，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恢複的。
祁澤言穿過車流，來到民政局前。
“澤言？”程一瑾微微抬頭，男人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不是要結婚嗎？”祁澤言喉頭微動，“先領證。”
男人的力道不重，卻有一種無法掙脫的強勢，眼裏閃動的色澤，是她從未見過的認真。
程一瑾有種感覺，這隻手握住了她的，這一輩子就再難放開了。
祁澤言看著她的臉，豐富的表情變化清晰地印在他的眼裏。他甚至不敢開口問她記憶是否已經恢複，願不願意原諒他。
生平頭一回，因為一個女人，祁澤言生出害怕的情緒。
等了不知多長時間，麵前的人兒終於開口，聲音甘冽清脆：“好啊。”
大概是因為出了太陽，來登記結婚的小情侶尤其多。祁澤言和程一瑾一下車，幾乎吸引了全場目光。
“這男的好高好帥啊靠，衣品真的讚！”
“光衣品好有什麽用啊，你看他那件襯衫，沒商標是不是，我上次打折的時候看見價格，五位數呢！”
“他旁邊的女孩子也長得好漂亮，看見他們倆我都不想結婚了……”
“也就一般般吧，還沒我朋友整的好看。”
人來人往，祁澤言邁著長腿走在前頭，程一瑾默默跟在身後，被人擠來擠去。男人回首，一頓。
看著麵前探出的這隻手，程一瑾看他一眼。
“過來。”祁澤言不由分說地牽過她，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許多。
程一瑾靠著他，感受到男人身上傳來的溫度，她有些不適地想往後退，卻被祁澤言強勢地拉回身邊。
辦理結婚登記的人員也是頭一回看見這麽好看的人，愣了一秒，趕緊偷拍了幾張照片發到群裏，手指戳下幾個字。
“這是哪兩個明星啊？”
原本平靜的群很快炸開了鍋。
“這側臉像韓國那邊的啊，華僑？”
“以我這追星多年的經驗，居然看不出來這是哪位小鮮肉？”
“沒人注意旁邊的女生？站那超有氣勢啊。”
人很快站到了跟前，登記人員忙把手機往桌肚裏一塞，公式化道：“二位是來登記結婚？”
……好像是一句廢話。
程一瑾被祁澤言牽著去拍照，自始至終，二人的手就沒有鬆開過。
登記人員抽空瞄了眼手機。
“證件照也好看才是真的好看！”
“天仙夫婦？！群裏的韓飯呢？都去哪了？”
直到看見結婚證上的名字，登記人員才眯了眯眼，隨手打了句話發過去。
“姐妹們別猜啦，祁澤言，程一瑾，名字都比別人的好聽。”
紅色的小本子在手心裏，熨燙出灼人的溫度。
程一瑾看著上麵兩人攜手而笑的照片，笑得有點僵硬，祁澤言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這樣看著，好像這一輩子就能這樣過去了。
如果沒有慕曼的事情，他們的一輩子，是不是真的就是這樣，平平淡淡地白頭到老？
“在想什麽？”祁澤言淡淡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程一瑾抬頭看他，男人穿著筆挺的西裝，手裏捏著一本小小的紅色冊子，竟也毫無違和感。
“有點累。”程一瑾歪過頭去。
來到醫院，祁澤言去辦理入住手續。程一瑾獨自來到病房裏，負責她的依然是小何。
小何熟練地和她打招呼：“程小姐，下午好。”
“下午好。”程一瑾撇了撇腦袋，見手機上播放著視頻，隨口道，“在追劇？”
“沒呢，哪有這麽閑。”小何彎了彎唇角，把手機息屏。
VIP病房一直是按照五星級酒店的標準來打理的，小何這一次來，隻是為了給房間裏換上新鮮的花。
這一段時間住院已經住習慣了，程一瑾隨手打開電視，熱鬧的聲音為淒冷的病房增添了一絲生氣。
“兒童拐賣一案，警方已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於昨日堪破，嫌疑犯仍在通緝中……”
程一瑾盯著屏幕看了會，切換下一個頻道。
“史上最大兒童拐賣……”
再切。
“拐賣……”
麵色漸沉，卻聽見身旁的小何忽然發出短促的驚叫聲。
程一瑾將目光投向那邊，幾個熟悉的畫麵一閃而過，正是她剛才在電視上看見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