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見她
“祁總。”
男人頭也沒抬：“嗯？”
“你的PDF放反了。”
祁澤言：“……”
祁大表麵上波瀾不驚，心底卻已經聽見了大把錢嘩啦啦進賬的聲音。
每一次隻要是關於程小姐的賭局，他總能賺個瓢盆滿缽。
“萬坤小隊的懲罰快結束了吧？”男人輕啟唇，漫不經心道，“下一個禮拜，你去。”
祁大：“……”
車很快駛入程一瑾進行康複訓練的莊園，期間，祁大始終悶頭開車，比起平日的忠誠保鏢形象，他此時看起來更像一條乖巧的大型犬。
越臨近，祁澤言心頭的震動就越無法克製。
明明是他自己作出的決定，史密斯先生醫術高超，經驗更是豐富，由他來做程一瑾的康複，一成的成功率也能靠自身技術提升到五成，更何況……
“祁先生。”守門人放下手中事物，恭敬地向他行禮。
祁澤言微微頷首，冷淡且克製，“史密斯先生呢？”
“在花園裏頭。”守門人替他指了條路。祁澤言快步踏入花園，果然看見了正在為花澆水施肥的史密斯醫生。
醫生已頭發花白，精神卻很好：“oh，祁總，好久不見。”
祁澤言上前與他擁抱，“今天天氣不錯。”
“確實，是適合花兒生長的好天氣呢。”醫生歎道。
祁澤言又與他寒暄幾句，終於找準了時機切入自己想知道的話題：“程一瑾她恢複得怎麽樣了？”
醫生眉頭上揚，片刻後，大笑：“就知道你是為了程而來，她可真是個乖巧的女孩，放心吧，恢複得很好，你們趕緊回去結婚吧！”
史密斯醫生不知從哪裏聽來的他們正準備結婚的消息，祁澤言也不打算解釋，匆匆點頭，彬彬有禮道：“請問她現在人在哪裏呢？”
“嗯？”醫生露出疑惑的神情：“她早已經被你奶奶接走了啊。”
心頭一震，祁澤言猛地抬起頭：“你說什麽？”
白發的老人蹙著眉，看上去的確是對這件事一無所知，“昨天下午，老太太就派人來把她接走了，你不知道嗎？噢，我聽說你們國家有個習俗，新郎新娘……”
未等他說完，祁澤言已經早已不見蹤影了。
祁大默默地向醫生道歉，跑出門時，卻發現車子已被祁澤言開走了。守門人微微一笑：“開我的車回去吧。”
純黑色的邁巴赫如一條蛟龍，在車流中穿梭自如。祁澤言將馬力開到了最大，一路交通燈與攝像頭閃爍，他卻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一輛卡車“咻”地從麵前經過，男人猛踩下刹車，身子前傾，整個人都快撞在玻璃上。
不知何時，冷汗已濕透了背部，祁澤言喘著粗氣，目光集中在前方的道路上。
——程一瑾！等我！
幾乎是橫衝直撞地闖進了祁老太在國內的居所，換做以往，他絕不會如此莽撞。可不知何時起，程一瑾竟打破了他引以為傲的自製力。
“少爺？”管家黎叔一愣，“您是來找老太太的？”
祁澤言垂下頭，平息著體內的躁動。
也不外乎他會愣，因為這樣失態的祁澤言，他已經許久未曾見過了——除了當年他母親去世的時候。
“黎叔，昨天下午，別墅裏有沒有人接來一個女孩？”祁澤言匆匆道。
“這個……”黎叔看上去有些為難，“接倒是接回來一個，不過少爺你怎麽會知道？”
確認了程一瑾的事情之後，祁澤言心頭緊張的焦灼感終於褪去了一些，此時，他才發現自己額頭上竟全是汗，“沒事，我來接她回去。”
祁澤言的語氣過於自然，又因失態而垂著眼，是以他根本沒看見黎叔震驚的表情。
“接，接回家？”黎叔擰著眉毛，小心翼翼道，“少爺，你與……送來的那位，有些淵源？”
祁澤言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點了點頭，“算是我的女朋友。”
說完這句話，心情有些沉重，不知程一瑾恢複記憶之後，還願不願意和他繼續在一起，每每想起這個問題，就忍不住後悔當初慕曼死後聽信雪妙璿讒言的舉動。
實在是太愚蠢了！
黎叔這下徹底震驚了，表情僵硬得有些凝固。他緩緩轉頭，朝後麵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便鬼鬼祟祟地離開了。
“原來是這樣，不過她現在不方便見您。”黎叔說。
祁澤言疑惑：“她怎麽了？”
“也沒怎麽……”黎叔一臉猶豫，“她……她現在在洗澡，對，剛剛才開始洗，還要一點時間，不如，您先喝杯茶等等？”
祁澤言的眼神暗了暗，手指無意間地緊握成拳，又鬆開：“好。”
說罷，他真的坐下來靜靜喝茶，若不是黎叔知道他是來找人的，還會誤以為他是來度假的呢。
半個小時過去了。
黎叔擦了擦臉上的汗，看著傭人給祁澤言換下第七杯茶。男人眉頭微蹙，眼神似有似無地飄向另一邊。
“她還沒洗好嗎？”
“額，女孩子洗澡嘛，是慢一些。“黎叔恭敬道，”畢竟是為了見男朋友，自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才好。”黎叔掏出一塊新帕子擦了擦汗，原先用的那一塊已經濕透了。
祁澤言卻理解成了另一個意思，手握了又鬆，鬆了又握，最終還是站起身來，“我去看看她。”
他這麽一站，差點把黎叔魂兒都嚇出來：“少爺！”
祁澤言轉過頭，常年浸淫在軍隊中的他就算不說話，看向人的時候也自帶幾分威嚴。此時他一臉嚴肅，看得一把年紀的黎叔心怦怦直跳。
“黎叔，你盡管和我說，她怎麽回事？”祁澤言的眼神有些暗淡，卻隱隱含著一種期待。
黎叔一臉為難：“這……”
見他這副模樣，祁澤言便能猜中七八分。他騙了程一瑾這麽久，她剛恢複記憶，不想見他是人之常情，他能理解。
“如果她不願意見我，我就自己去找她。”祁澤言抬起眼，“你去告訴她，躲的了一時，躲不了一輩子，趁早解決，對大家都好。”
黎叔一愣，表情更加急切：“是她高攀了您，怎麽還有您主動去見她的道理。少爺，您等著，我這就叫人帶她上來！”
黎叔歎了口氣，似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