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恢複記憶
“除了我，你誰都別信。”
“我不信！”程一瑾握住那隻手，堅定地注視著祁澤言，“他們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祁澤言愣了兩秒，心頭湧起熱流，將她擁入懷中。
祁老大看著這一幕，眼睛危險地眯起來：“澤言。”
“奶奶，我知道您的想法。”祁澤言淡淡道，“但是我對程小姐無意，我要結婚，一定會選擇我想要的結婚對象。”
祁老太冷哼一聲，“你想要的結婚對象，就是你懷裏的這個勞改犯？這個女人……不是你親手送進那肮髒地方去的麽？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麽？！”
程一瑾的身子不易察覺地抖了抖。
“她不是勞改犯。”祁澤言麵色不變，握緊了她的手，“當初我判斷失誤，是我的問題，不應該讓一瑾再無端背負這個罪名。”
“啪，啪，啪。”掌聲緩慢而響亮地，自人群中響起。
林俊風微笑的臉落入眾人眼中：“難怪程小姐之後就再沒來找過我了，我還以為她被你囚禁起來了，可沒想到，是被說服了。”
祁澤言神情冷冷：“林少爺私自將我的調查結果告訴別人，也是違背了合同的條例吧。”
林俊風聳聳肩：“願賭服輸。”
“夠了！”祁老太怒目圓睜，額角青筋直跳，“澤言，前幾日是你自己到我麵前，親口跟我說要和程家大小姐結婚，現在又出爾反爾，你是在戲弄我，還是戲弄這些來參加你訂婚宴的賓客？！“
程一瑾冒出一身冷汗，直到現在，她才明白這一場宴會的意義。
原來，這是祁澤言的訂婚宴，而訂婚的對象，對外宣稱是程家大小姐，其實是她。
想起前段日子祁澤言說要出差，後來又急匆匆趕回來的事，定是惹惱了祁老太。
想到這，程一瑾心中所有的事情忽然連成了一條線。
“奶奶！”程萌撲向老人的懷中，“我就說澤言為什麽突然答應要訂婚，原來是和這個女人……如果是這樣，那萌萌寧願不結婚！”
眾所周知，程萌很會討得祁老太的歡心，後者一直想為她許一樁婚事，正巧祁澤言主動提出要與程家聯姻，祁老太太大老遠地從美國飛過來，就是為了籌辦婚禮，沒想到是一場鬧劇！
“程萌，適可而止吧。”祁澤言表情冷冷，聲音比臉色更冷，“一瑾想要家人的祝福，看在你也算有血緣關係的份上，不要讓你父親難做。”
程萌的瞳孔猛地一縮。
老太太一震拐杖：“澤言！”
“奶奶，您先別說話。”祁澤言轉頭看向她，眸子裏閃動著某種她並不熟悉的光亮，“今天這場訂婚，讓大家看笑話了。但是也足以表明我的立場，第一，我的結婚對象是她，程一瑾。”
手指指向程一瑾，“第二，程一瑾是程家的大小姐，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祁家在青城勢力極大，說一不二，一時間，竟沒有人敢站出來反駁。
對於在場的大多數人來說，這個訂婚宴，就如同一場鬧劇。對於程一瑾自己而言，又何嚐不是如此。
“是嗎？”祁老太眸光一閃，看向程一瑾的方向，“可是程小姐的想法，你過問了嗎？”
祁澤言的喉頭不明顯地吞咽一口。
“我聽說，這孩子失憶了。”祁老太的表情和藹，眼神卻冷得像冰，“瞧瞧，這麽些年了，模樣都與以前大不一樣了。過來，來奶奶這，告訴奶奶，澤言像你求婚之前，跟你說了那些事嗎？”
程一瑾的目光微微閃爍。
的確，從她醒來起，就一直能感受到祁澤言隱瞞了某一部分真相，甚至為之匹配了相替換的記憶。
她也曾懷疑過，調查過，可是在感受了如今的生活之後，她是真的愛上了現在的生活。
有喜歡的工作，有相愛的人，盡管周圍人仍然對她抱有惡意，但她有能力去處理，也能放心地依靠身邊的人。
“之前的記憶，對我來說，重要嗎？”程一瑾微微勾起唇角，說了個出乎眾人意料的答案。
祁澤言握成拳的手指緩緩鬆開。
“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麽，都已經是過去了。”程一瑾仰起臉，燈光照在她年輕的麵龐上，有種動人心魄的美，“不管我是不是程家的大小姐，澤言都會娶我，那麽這個名頭要來，又有什麽意思呢？”
老太太神情微變：“這麽說，你是執意要搶了萌萌的位置，嫁給他咯？”
“搶不搶這件事情，說起來有點冒犯，但我還是要說。”程一瑾抬頭，直直的看向她的目光深處，“未婚妻這個位置，本來就是我的。”
這一番話本身並不在理，但是程一瑾人長得好看，又氣場十足，在燈光的加持下，竟有不少人覺得她說得很對。
“嗬。”老太太輕歎一聲，身旁的程萌適時地擠出幾滴眼淚。
“奶奶，算了，人家都說了，看不上我程家大小姐的位置了。”程萌抽噎著，“澤言……既然心有所屬，我就不強求了。”
“傻丫頭。”祁老太太的聲音軟綿綿的，聽上去有氣無力，可任誰也不能把她的話當作耳旁風，“一個缺失記憶的人說出來的話，當不得真的，她不過是以為那些記憶沒辦法再找回來了，就讓她過去了。”
頓了頓，祁澤言似是猜到了什麽，猛地抬頭看向她。
“小姑娘，要想結婚也不是不可以，我這裏有個能讓你恢複記憶的方法，你仔細想想——”祁老太眯著眼，聲音裏滿是誘惑，“敢不敢來試試？”
“祁老太！”古琦先開口，打斷了她後麵的話，“就你現在看一瑾的眼神，恨不得把她丟去熱帶雨林，好離你的寶貝孫子遠遠的，什麽幫她恢複記憶的事情，我看啊，還是別糊弄人了。”
祁老太被人搶白，仍然神情自若，隻是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親孫子，眼中隱隱帶有深意：“到底有沒有，旁人不清楚，妄自斷言，你還不清楚麽？”
祁澤言緊抿著唇，沒有說話，隻是手上力道又重了幾分。
程一瑾垂下臉，發現祁澤言握著自己的那隻手心裏，竟然滿手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