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赴宴
程一瑾從辦公室出來，神態已恢複如常。
Linda踟躕著，不敢上前。程一瑾的位置就在她旁邊，坐下來的時候，竟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既然祁澤言說這件事交給他來解決，她就決定徹底放手。比起互相欺瞞，她更喜歡坦誠相對。
暮色四合，燈光流離，程一瑾從更衣室出來的時候還沒上妝，整個人都是素雅的。
“漂亮麽？”低頭，看著張揚的紅色裙擺。
男人攬過她的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去化妝。”
今晚要參加一個宴會，自程一瑾有印象以來，這是祁澤言第一次帶她赴宴。今晚，程家也會出席，在晚宴上敲定上門拜訪的時間，既不唐突，又能給對方留下充足的時間準備。
程一瑾提著裙擺，推開休息室的大門。古琦早已裝扮完，瞧見她，眼裏劃過一抹驚豔：“一瑾，你平日裏確實該多收拾一下自己。”
“我不一直是搭配的行家嗎。”程一瑾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和化妝師商量著妝容的重點與配色思路。
平日裏，古琦都是任化妝師自由發揮的，哪裏見過這種場麵，一時來了興趣。
“我是濃顏，撐得住濃妝，你還是回你的小清新界吧。”程一瑾輕點她的額頭，坐上椅子，閉著眼，一副沉穩幹練的模樣。
古琦全程都是圍在她身邊嘖嘖讚歎，“頭一回見人把桃紅色用在自己眼皮上，還是這麽大麵積的，我覺得你這妝快毀了。”
“鼻影怎麽能掃得這麽往上，在聚光燈下會很明顯的。”
期間，古琦一直在質疑程一瑾的審美，後者閉眼不答。
半小時後。
“……我靠。”古琦湊到她麵前來，“你這是換了張臉嗎？”
“化妝化得好，可不就是換臉嗎？”程一瑾站起身，踩上12cm的高跟鞋，女王氣場頓時顯露出來。
休息室的門打開時，祁澤言還在開視頻會議。男人身子挺拔，模樣冷峻，耳邊掛著銀白色的耳麥，薄唇輕啟。
程一瑾走到他麵前，沒有忽視男人眼中一閃而逝的驚豔。伸出細長嫩白的手臂，輕輕放在祁澤言的腦後，臉頰微微前傾。
一個優雅至極的貼麵禮。
男人喉頭微動：“今天就到這裏。”順手取下耳麥，手放在她的腰上。
“好不好看？”程一瑾仰著頭，像撒嬌時的波斯貓，瞳孔瑩潤，眼角微微上挑。從下往上看人的時候，是一種誘惑的視角。
祁澤言的手一用力，整個人被拉入他懷中。
程一瑾猝不及防，跌入他的胸膛，還沒說話，男人低沉的嗓音就響起來了：“給她再拿一雙鞋來。”
“為什麽？”程一瑾不滿，“你不覺得這樣氣場很足嗎？”
“是很足。”男人看都不看她，直接彎下身，替她脫鞋，“但你會很累。”
心頭驀地升起感動，還沒感動兩秒，男人的聲音又響起來：“我可不想帶個不能自己走路的拖油瓶赴宴。”
一旁吃了滿嘴狗糧的祁大：“……”
古琦偷笑，挽上程一瑾的胳膊：“知道為什麽我不肯相親了嗎？”
程一瑾：“知道了，男人都是大屁眼子。”
祁澤言的回應是摸了摸她的頭，直到程一瑾大叫著“我錯了我錯了發型都亂了”才傲嬌地收回手，提前上車了。
車流如織，這一次的宴會排場很足，程一瑾在青城數得上來的，數不上來的，幾乎在這了，甚至在鬧市區的一條必經之路動用了交通管製。
越是如此，她的心底越是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布加迪威龍逐漸停下來，祁澤言淡淡道：“什麽事？”
“祁總，又是上回那條路。”祁大有些為難，“前麵好像在鬧市，圍觀的人很多，根本來不及疏散。”
祁澤言頓了頓，“繞路吧。”
程一瑾向來不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她昨晚一晚沒睡，又感冒了，聽完祁大的話，整個人又靠在祁澤言身上補覺。
車低調地轉向，在行駛過路口的拐角處，人群中隱約出現一個小豁口，蓬頭垢麵的孩子哭喊著往外狂奔，卻被一隻大手攔腰撈了回去。
宴會地點是城郊與鬧市接軌的一套豪華別墅，巧的是，這套別墅之前是掛名在程一瑾名下的。
臨到了門前，想到即將要見麵的父母，程一瑾莫名有些畏懼。
祁澤言的眼中劃過一抹複雜情緒，不隻是憐惜還是愧疚，很快消失不見：“進去吧。”
程一瑾點點頭。
古琦一來就被人帶去另一個場子了，所以程一瑾是以祁澤言的女伴身份來的。
一進門，就遇見了熟人。
Ella穿著香檳色的長禮服，脖子與手上都戴著成套的鑽石首飾，看上去奢華高雅，她陪在一位婦人身邊，唇上一抹淺笑，“祁總。”
祁澤言微微頷首，程一瑾現在看到她就倒胃口，直接轉過頭去。
“我去談點事，你在這等我。”祁澤言在她耳邊低聲道。
程一瑾乖巧地去旁邊坐著，拿了杯酒小酌。
婦人皺起眉頭，顯然不悅，礙於祁澤言隔得不遠，壓低了聲音，“好一段時間沒見祁總帶女伴，這是他的新歡？”
字裏行間，無不是輕蔑。
“程夫人，你可不知道，祁總有多寵愛她。”Ella掩唇輕笑，“這位程設計師在公司橫行就罷了，難得我們小聚一次，出了事，盡往我和沐伯伯身上推。”
“哦？”程夫人眉頭一揚，又仔細看了看程一瑾，越看越覺得眼熟，卻想不起到底像誰。
“Ella，如果我是你，會給自己留一條線。”將一切收入耳中的程一瑾平靜道，“仗勢欺人，不是什麽時候都管用的。”
“是啊，畢竟你借的是祁總的勢，我又怎麽比得過呢。”Ella攤攤手，“不過祁總已經放出消息了，要和程家大小姐結婚，程一瑾，你沒有機會了。”
程家大小姐？程一瑾幾乎要被逗笑了：“你就是因為這個消息才針對我的？”
她失憶了，沒想到周圍的人記性也這麽不好。數遍整個青城，說得上名字的程家也不過那一家而已，她家就隻有她這麽一個且唯一的女兒。
程家大小姐，除了她以外，還能是誰？
沒想到祁澤言已經把消息放出去了，看來他說的結婚是真的。
一時間，程一瑾心裏湧起甜蜜，失憶的惶恐也因此而減輕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