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誰都別信
兩人被叫進了辦公室。祁澤言坐在位置上喝茶，自程一瑾進來之後，看都沒看她一眼。Ella先發製人，主動開口：“祁總，我來說吧。”
祁澤言半垂著眼：“嗯。”
“昨晚我們部門去不夜城小聚，可能程姐本來就不太喜歡我吧，全程都沒怎麽說話，後來我去洗手間，正巧遇見她喝醉了，便把她帶回來。結果沒一會，林總就來把人接走了。”Ella勾起唇，一臉無奈。
“他來接，你們就讓他接了？”祁澤言淡淡道。
“當然不讓啊。可程姐非要跟他走，那時候她已經喝醉了，在撒酒瘋，吐了一身我們還替她借了套衣服換上。”Ella挽了挽垂落在耳邊的鬢發，“Linda當時也在，衣服就是她幫她換的。”
祁澤言眼神一動，祁大打開門，發現Linda已經在門外等了好一會了。
“祁總。”Linda微微低下頭，動作有些瑟縮。
程一瑾望向Ella，發現後者也正在看她，眼裏一抹赤裸裸的挑釁。
“那天晚上，我的確幫程姐換了衣服。”Linda深吸一口氣，“她當時鬧著要找祁總您，估計是把林總當成您了……”
言下之意，就是能和他做的事情，都和林俊風做了。
“Linda，我問你一件事。”程一瑾的眼中有什麽徹底熄滅了，“你還記得你以前說過什麽嗎？”
女孩垂下頭，隱隱能看到通紅的眼角。程一瑾剛來工作的時候，整個辦公室都視她為洪水猛獸，就連Linda也不例外，閑暇時也參與過八卦，討論她的裙帶關係。
可不知什麽時候起，她漸漸認識到程一瑾身上的堅韌，執著。她讓她負責寶石鑒別，就真的把所有的權利都交給她，她沒有辜負她的信任，一路並肩而行。
可這一切，都建立在所有惡意都針對程一瑾一人的時候！
Linda咬著唇，聲音很低，卻足以傳入所有人的耳朵裏：“對不起。”
也不知是在對不起辜負了她的信任和愛護，還是對不起她揭發了她的私情。
無論哪一種都無所謂了。
祁澤言抬眼看向程一瑾，“你呢？”
程一瑾看著他的眼睛，似是要看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麽。可裏麵幽深如古井，即便是偶爾落下一個小石子，也僅僅是激起漣漪。
她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很陌生。
“你相信她們嗎？”程一瑾動動嘴角，似是想笑。
“我隻信真相。”祁澤言說。
程一瑾沒能笑出來，臉上肌肉有點僵硬，扯著腦子裏的一根筋抽痛，痛得她都快起了幻覺。
麵前的祁澤言好像不再是祁澤言，而是別的什麽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看著她跪伏在地上哭嚎，也無動於衷。
腦中幻象栩栩如生，轉了幾輪，回到她麵無表情的臉上。
“我沒醉，是他們故意設計陷害我。”僅一句話，卻在喉中百轉千回，費盡力氣才說出口，“我和林少什麽也沒發生。”
說完，她打了一個噴嚏，鼻頭紅紅的，看上去竟有些可憐。
看著這一幕，祁澤言原本堅硬如鐵的心忽然就軟了。
看向Ella和Linda二人：“你們先出去。”
“祁總可要公正處理啊。”Ella嘲諷地掀了掀唇角，Linda快步走出辦公室，不敢回頭。
祁大跟在她門身後，轉手帶上了門。
一室靜謐。
男人淡淡地說了句“過來”。
程一瑾埋著頭，幾乎是被他半抱著擁入懷中，男人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精準地找到了她的唇，然後強勢入侵。
這個吻沒有絲毫技術，也並不溫柔，純粹是為了懲罰她。程一瑾被吻得嘴角發燙，整個口腔都是男人的氣息。
“程一瑾。”祁澤言吻過她腫起來的嘴角，“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我和林少，沒有任何關係，嘶！”她說得斷斷續續。男人忽的一口咬在她的唇上，疼得倒吸一口冷氣，“你幹什麽！”
“讓你記住這個教訓。”祁澤言放開她，神情冷漠，唯有紅潤的嘴唇能證明他剛剛做了什麽。
他伸出兩根手指熟練地鬆開領帶，露出精致的鎖骨，一路看下來，頗有種禁欲的味道。
程一瑾臉頰微燙，埋首在他胸前：“你信我？”
“不然信誰？”
“那你昨天……”
“昨天你穿著男人的衣服。”男人冷哼一聲，扶起她的腦袋，“我差點忍不住把你的衣服撕了。”
眼眶一熱，胸腔裏蓄起滿滿的委屈，程一瑾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害怕，如果昨天晚上，林俊風沒有出現在那裏，她真的被那些人……
她大概沒有臉再麵對這個男人了。
“你有事情為什麽不直接找我？”祁澤言沒有表現出來，但仍然能讓人感覺到他的不滿，“給了你聯係方式是讓你拿來湊通訊錄的嗎？”
“可是你在飛機上啊……”
一根手指抵住她的額頭。男人俯下身來，二人不過十厘米的距離，一次呼吸都叫人臉紅心跳。
“不管我在哪裏，隻要你有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淺褐色的眼睛與她平視，她第一次在這雙眼裏看見了寵溺——獨屬於她一人的寵溺。
委屈忽然泛濫成災，變成眼淚，一連串的往下掉。
“他們是串通好的，我昨天晚上，差一點點就不能再見你了。”程一瑾哽咽著，以往故作堅強的一麵在他的麵前轟然崩塌。
祁澤言幾乎是要將她揉進懷裏的抱著她，像抱著最心愛的物品，在程一瑾看不見的地方，他的眼神卻冷淡如冰，“他們怎麽了。”
程一瑾搖搖頭，也顧不得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哭著把事情一股腦地交代了。
男人一根手指替她梳理著長發，一隻手輕拍她的背。她從來不知道，原來這個男人在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可以如此溫柔，如此充滿耐心，像兒時記憶中的父親一樣。
想起家人，她已經很久沒回過程家了。
“澤言。”
“嗯？”
“我想回程家一趟。”
男人幾乎沒怎麽思考，直接說了句“好，順便商量結婚的事情。”
提起結婚，程一瑾腦海中忽閃出林俊風的身影，“可是……”
“一瑾。”男人淡淡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程一瑾順勢轉過臉，與他額頭相貼，感受著對方的溫度和溫柔的呼吸落在臉上，像一片羽毛輕撫過麵龐。
“除了我，誰的話你都別信。”